郭氏帶着衆人，走在前面，元明珠和柳兒幾人落後兩步。
柳兒望着眼前的庭院，隱約覺得眼熟，忽然，她看到了一棵立在水塘邊的歪脖子樹，腳步不自覺停了下來。
“怎麼了？”察覺到柳兒的異樣，元明珠問道。
“明珠姐，我好像來過這裡。”
柳兒話落同時，她明顯地察覺到，雲深的目光亮了起來，元明珠的眼底多了幾分笑意：“哦？”
柳兒收回目光，笑着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要不是今天來這裡，我都快不記得了。當年，我年紀小，我娘又寵我，那個時候，我特別希望自己是個男孩子，一天到晚，就穿着男孩的衣服晃悠，有次，我在我爹的馬車裡睡着了，醒來，就來到了這裡。”
柳兒說着，揚手指着那棵歪脖子樹，“我就在那裡碰到了一個小姐姐。”柳兒說着，眼底多了幾分笑意：“那個小姐姐可漂亮了，我當時看到時，都愣住了，反正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我就把那個小姐姐調戲了。”
“小姐姐？”眼角的餘光，明顯地瞥見了某人紅了的耳尖。
柳兒篤定地道：“對啊，小姐姐，特別漂亮的小姐姐。”
“你怎麼調戲他的？”
“倒也沒怎麼調戲。”柳兒說着，臉紅了幾分：“就跑了過去，親了那小姐姐一口，然後學着那些男孩子，拍着胸脯，特別英勇地道‘美人，等我長大了來娶你’，現在想想，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做出這麼流氓的事。”
元明珠：“……”
確實夠流氓的。
“沒有想到，這裡竟然是杜家，那小姐姐可能是杜家的某位姑娘，算算年紀，也該出嫁了。”
元明珠斜眼看了某人一樣，意味深長地道：“是啊，該出嫁了，柳兒啊，你說，你那小姐姐若是喜歡女子，到時候蹦躂到你面前，要求你必須娶她，你咋辦？”
柳兒囧。
雲深：“……”
“明珠姐，你腦子裡整天都想的什麼？我怎麼可能喜歡那個小姐姐？我又不是男子，怎麼會娶她？”
若是那個你眼中的小姐姐不是小姐姐呢？
這話，元明珠沒有問，這個世上的事，還真是多巧合，誰能想到，當年的男娃不是男娃，小姐姐也並非是小姐姐？
“雲深啊，你說，杜府裡真的有這麼一位美若天仙的小姐姐嗎？”
雲深：“……”
“明珠姐，你問雲深幹什麼？他怎麼會知道？”
“這可不一定哦？”
柳兒一愣。
“笨蛋，雲深先前不是在杜府呆過嗎？也許就見過你口中的小姐姐也不一定？”
雲深：“……”
“……並沒有見過。”
“我只是想起這麼一件事，未必要見她，再說了，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個小姐姐說不定都不記得了。”
柳兒說着，又看了那棵歪脖子樹一眼。
她沒有說，當年，她不僅流氓似的親了那個小姐姐，還是將那個小姐姐按到樹上親的，以至於後來兩人一同掉進了水塘裡，被人撈出來。
耍流氓，耍到水塘裡了，恐怕這世上也沒誰了。
如若不然，這些年，她也不會仍舊記得那棵歪脖子樹。
記得。
雲深望着面前的女子，眼底多了幾分笑意，在心中默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