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二巧擡眸,對上陳星奕滿目的諷刺,神情有些怔愣,眼睛飛快轉動,然後站了起來,臉色不太好:“星奕,你這是咋啦,我是你舅媽啊,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
“我沒有舅媽。”
“你這孩子咋能說這話啊?”吳二巧的面上露出怒容:“我知道了,一定是元家,是元家人在你面前說了舅媽的壞話是不是?我就知道,當初那元家的丫頭不安好心,她將你領走,一定在你面前,說盡了我和你舅舅的壞話。”
吳二巧說着,拍着大腿哭了起來:“都怪舅媽當年心軟,讓那丫頭將你帶走,否則你怎會和舅媽如此生分?”吳二巧敢說這些話,就是覺得,當年陳星奕離開宋家的時候,年紀還小,必然是不記得當年的事情。
可她哪裡想到,陳星奕從小就記性好,當年,他在宋家受了那麼多的苦,可謂是記憶深刻,他永遠都記得,當年若不是阿姐將他帶走,如今他過的只怕是豬狗不如的生活!
吳二巧說的聲淚俱下,陳星奕卻神情清冷的看着,在他眼中,吳二巧就像是耍大把戲的。
“當年的所有事情,我都記得,你不用再裝了。”
吳二巧的身體一僵,哭聲戛然而止,擡眸看着面前少年平靜的神色,臉色變幻莫測,就像是開了染坊似的。
“星奕,你說啥呢?”
她不相信。
當年他被帶走的時候,只有五六歲,他能記得啥?
“你不用在這裡裝模作樣,阿姐他們從來沒有在我滿前提起過宋家村的事情,也沒有說過你和舅舅一句壞話,我只是記得當年的事情,知道當年你是怎樣對待我的。吳二巧,我要是你,我就會躲得遠遠的,絕對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你就不怕,我一個狠心,將你給弄死?”
少年溫潤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現狠厲的神情。
他想,當年若不是她的欺壓逼迫,姐姐就不會去尉遲家做採藥女,也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姐姐也許就不會死!
越想,陳星奕越覺得恨。
心底的恨意,幾乎將他的理智吞噬。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掐住了吳二巧的脖子,在他反應過來時,吳二巧已經被他掐的瞪大了眼睛,用手艱難地扳着他的手指,眼底露出了驚恐絕望。
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他心底一慌,鬆開了手。
“滾,別讓我再看到你。”
吳二巧摔倒在地,也顧不得說其他的話,爬起來就跑。
沒跑兩步,就和躲在一邊的宋文清匯合了。陳星奕看着那慌忙離去的兩道身影,眼底滿是冰冷。
如果他猜的沒錯,這些日子,跟着他的人,應當就是他們。只怕是吳二巧知道了他當了官,想來攀附,這才找機會想要接近,還妄圖顛倒黑白。
簡直是癡心妄想!
陳星奕收回目光,低頭看了一眼掉在地上摔壞的小玩意,皺了皺眉,彎腰,撿起來,小心地撥弄着,卻沒有辦法弄好,心裡有些難過。
後背忽然被拍了一下,他看到了出現在身後的人,“小寶哥~”
不遠處巷子裡,兩道身影閃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