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珠擡眸，看着芙蓉：“說吧。”
屋內的人已經被清退。
就算她不打算回白家，還是要弄清自己的身世。
芙蓉怯怯地看了元明珠一眼，然後道：“娟兒，你不認識我了嗎？”
娟兒？
元明珠皺眉，仔細地打量着芙蓉的神色。
“看來你是真的不認識我了。”芙蓉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失落。
她將目光落在了元明珠的手臂上：“你那日若是不說，我可能也不會認出你來。”她的眸光多了幾分蒼茫，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當年，我和家人走散後，就被拐子拐走了。沒過多久，那柺子，就將你扔進了馬車。我見你可憐，還將自己藏起來的糕點拿給你吃。那個時候，你瘦巴巴的，餓的都快沒了人形。”
“後來，你纔跟我說，你還沒出生的時候，你爹就死了，你娘改嫁，你繼父不疼你，整天對你打罵，最後爲了錢，將你給賣了。”
“我們認識後，就一直在坐着馬車，時間太久遠，那個時候又小，我已經不記得我們經過哪些地方。中間我們被輾轉了很多輛馬車。後來，有天，我無意中聽說，那羣人要將我們買進那種地方，然後，我就策劃帶你離開。”
芙蓉說着，腦海中閃現當年的情形。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痛苦的事情，她垂下了頭，皺眉：“可還沒離開前，發生了件事。我的家人，找來了，那些柺子怕事情暴露，就——”芙蓉盯着元明珠：“就讓人在你的手臂上，也燙出一個梅花印記。想要讓你來扮成我，引誘開那些人。”
“那天的場景很混亂，我眼睜睜地看着你被人帶走，我害怕，我擔心，我拼了命衝上去，咬住了那柺子的手臂，讓你離開，讓你去找我的家人，你跑了，我卻沒能逃掉，要不是後來，那柺子突然被抓住，我只怕就——”
“那個時候，已經過了好久，我都不記得自己的家在哪裡了，後來渾渾噩噩中，就來到了錢家村，被我養父母收養。”
淚水從芙蓉的眼角滑落。
“娟兒，你當年爲什麼沒有回來找我？”芙蓉看着元明珠的目光中，帶着怨恨。
元明珠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面前的人。
她不像說謊。可是，也未必全是真話。
她不是當初的元明珠，無法判斷她話裡的真假。
忽然，她驚覺了一件事，眼底迸發出厲色：“你在說謊！”
芙蓉難以置信地看着她：“娟兒，你在說什麼呢？”
“芙蓉，你是不是知道，我先前出過意外，過去的事情，已經全部不記得了？可就算如此，我也知道，當年我來到元家的時候，並不是你所說的瘦巴巴。我娘說，那個時候，我身上穿的雖然不好，可長得卻白嫩可愛，所以，你在撒謊。”
梅娘當初說這話的時候，是在開她和元胤禛的玩笑。
說她長得白嫩乾淨，某人一眼就相中了，抱着她，說她長大了要給他做媳婦。
她當時聽了，還在心裡暗暗鄙視了某人一把。
元明珠輕笑一聲又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叫娟兒的人是你，而我纔是真正白家的九姑娘！”
芙蓉的心中一驚。
萬沒有想到，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