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你——”尉遲瑾看着坐在對面，沉默寡言的女子，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眼睛下意識從元明珠的脖子上掃過，煩躁地撓了撓腦袋，一咬牙，坐在了元明珠的身側，沒好氣地道：“元明珠，你要是心裡難過，你發泄出來，別憋着。”
他說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借你靠靠，不收你錢。”
元明珠轉頭，看向身側的人，忍不住笑了，只是笑中卻帶着淚水。
“尉遲瑾。”
“嗯？”
掌心的香囊捏緊。
面前的人的模樣，與那夜火光中的男子面容重合，即便過了這麼久，她始終記得，當時他眼底的憤怒。
自然，她也記得，那夜自己的無助掙扎，還有了無聲息躺在她面前的二喜。
往日的種種，在腦海中浮現，鑽入心裡，蝕骨的疼。
忽然間，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那時被那人耍的團團轉，後來，還是被他耍的團團轉。她早該想到，他們從來就是一個人，從來就是一個人！
“尉遲瑾，我是不是很傻？”
“你這個人平日裡這麼自戀，今晚總算誠實一回。”尉遲瑾嬉笑着道，本是想要用這樣的方法將她逗笑，然而——
瞧着她淚水連連的模樣，他煩躁的抓耳撓腮。
“行了，別哭了，本來就長得不好看，這樣一哭，更醜了。不就是自己的男人被別的女人抱了嗎？至於傷心成這樣嗎？”
元明珠深呼吸一口氣，別過頭去：“不是因爲這個。”
她並不知道，因着這個動作，脖子上的痕跡看的越發明顯。
馬車內傳來咣噹的響聲，尉遲瑾一拳搭在了馬車上，忽然站了起來，就要衝出去，卻被她拉住：“尉遲瑾，你幹什麼？”
“齊瑞那個混蛋，他竟然敢做你做出那種豬狗不如的事情，我去砍了他！”尉遲瑾怒吼。
元明珠眨眨眼，這才意識到，尉遲瑾盯着她脖子的目光有些陰沉，恍惚間意識到了什麼，她擦掉臉上的淚水：“你別衝動，齊瑞並沒有對我做什麼。”
尉遲瑾並不相信，不過他還是老實坐回了她的身側，低喃一聲：“你是不是因爲這事，擔心他會棄你而去，所以纔會如此傷心難過？”
不等元明珠回答，他又道：“你放心吧，他不是那樣的人。”尉遲瑾的聲音突然變得急切了起來：“就算他最後真的因爲這種事，而不要你，沒關係，那是他眼瞎，他不要你，我要！”
話落，馬車內的兩人都愣住了。
尉遲瑾握了握拳，別開了視線，臉頰有些紅了，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半晌，倒是元明珠先笑了：“尉遲瑾，你是名門公子，怎麼能娶一個不潔之女？”
“我不介意！”尉遲瑾解釋道：“只要你願意，我不介意，就算你有了孩子，我都養。”
“尉遲瑾，謝謝。不過對不起，這是我自願的，而且，不是齊瑞，你不要誤會。”
不是齊瑞，還會是哪個人？
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尉遲瑾在怔愣了片刻後，怒罵一聲：“那個混蛋，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情後，竟然還轉頭抱其他的女人，我去找他算賬！”
“尉遲瑾，我累了，你能送我出城嗎？”
元明珠閉上眼。
如果現在出城，興許還能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