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源和謝江風也是後悔。
孟倩幽笑道:“沒有酒你們三個就已經很瘋狂了,如果有酒的話,我們豈不是一口都吃不到。”
三人吃了半天,已經有些微飽,看到孟倩幽三人還沒吃,心裡略有些歉意。
朱嵐放下筷子,把罐子往三人這邊挪了挪,道:“你們三人也快吃一些吧。”
孟倩幽開玩笑:“難得朱公子終於想起我們幾個了。”
朱嵐臉微紅,“我這不是受傷了一段時日,整天吃的清湯寡水,饞壞了嗎?再說這也不能怪我,誰讓你把菜做的這麼好吃的。
孟倩幽故意皺起眉頭,“這還是我的錯了?那好,以後我在也不做這麼好吃的菜給你們了。”
安以源當了真,急忙說道:“孟姑娘,你別理他,他養了這一段時日的傷,腦子裡面養出鏽來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朱嵐不願意了,“我腦子裡面哪裡有鏽了?我這是實話實說,難道你不是這樣想的?”
安以源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少說兩句吧,你以後真的不想再吃到孟姑娘做的菜了?”
朱嵐這才恍然,趕緊閉了嘴。
孫慧笑道:“我一看到他們吵吵嚷嚷的樣子就頭疼,還是你能治住他們幾個。”
大廚坐在這桌,本想人少,自己可以多吃點,沒想到朱嵐三個太能吃,有點小後悔。好在自己學會了怎麼做,回去以後,想吃多少做多少,越想越高興。
周夫子作爲帝師,吃過的山珍海味不計其數,卻也從來沒有吃到過這樣好吃的菜,心裡對孟倩幽又有了一番新的認識,暗暗道:這樣的小姑娘生在鄉下真是可惜了,如果在京城,一定能成爲名滿天下的大家閨秀。
孫善人也是驚訝不已,暗想:這樣聰慧能幹的小姑娘,不知以後是誰有福氣娶回家。
一頓飯吃的衆人心滿意足,連夫子都差點吃撐着。
飯後夫子衆人又寒暄了幾句,夫子便領着一家人走路回家。
朱嵐幾人沒有急着回去,而是讓孟賢帶着去土豆裡轉了一圈,安以源看着一眼望不到邊的綠油油的土豆葉子,想到今年的銀子會滾滾的流到自己的腰包裡來,激動的在地裡蹦了起來。
地裡擔水的人們紛紛奇怪的看向他。
孟倩幽和孫茜陪着孫慧聊天,幾人脾氣相投,相談甚歡。孫慧邀請孫茜有時間和孟倩幽一起去縣裡玩,到時自己做東,一定好好的招待他們。
孫茜爽快的答應。
孫慧也愈加的喜歡她。
朱嵐幾人從地裡回來,就告辭回家。
孟倩幽挽留孫慧在自己家裡多住幾天,孫慧搖頭:“這幾天包伯母身子有些不適,我要還去照顧她。”
聽說是包一凡的娘不舒服,孟倩幽關心的問道:“有大礙嗎?”
孫慧笑道:“只是偶感風寒,大夫說吃幾幅藥就好,幽兒妹妹不必擔心。”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孫慧才坐上馬車戀戀不捨的告別孟倩幽。
孫善人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坐在凳子上樂呵呵的看着孟倩幽。
孟倩幽暗嘆:“薑還是老的辣,他應該是看出了什麼,纔沒有走一直等着問自己。”
果然,孟倩幽剛坐下,孫善人就笑眯眯的問:“孟姑娘,這周夫子的身份不凡吧。”
孟倩幽點頭。
孫善人繼續說道:“應該是來自京城吧?”
孟倩幽微驚,問:“天下學問大的人多的很,您怎麼就知道他們來自京城?”
孫善人摸着鬍鬚笑呵呵的說道:“我做生意多年,京城也是去過無數次的,他們的言談舉止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京城人士。而且,周夫子恐怕不只是學問大的夫子那麼簡單。”
孟倩幽也不否認,“他們的確是有一定的來歷,但是我不能如實告訴您,請您見諒。”
孫善人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便也沒有在追問,只是樂呵呵的說道:“如今我是越發的佩服姑娘,小小的年紀竟然能請的動如此身份的人來做令弟的夫子。”
孟倩幽擺手:“您過獎了,我哪有那樣大的本事。是我機緣巧合下救下的一個京城的朋友,他幫忙請來的夫子。”
孫善人道:“看來你救的那人來頭也不小,孟姑娘有此機緣,將來說不定能一飛沖天。”
孟倩幽笑道:“您越說越玄乎了,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鄉下丫頭,最大的願望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沒有什麼大期許。”
孫善人樂呵呵的笑着沒有說話。
孟倩幽道:“我今天除了叫您過來吃飯以外,還有一件事情詢問您一下。”
“孟姑娘請說。”
“是這樣,我給逸軒請來的這個夫子只答應給他一人授課,我昨天問過良才了,他說如果逸軒不去學堂他也不去了,我想問一下你的意見,您要是想讓他去,以後我還會派人每天準時送他去學堂。”
孫善人依舊笑笑呵呵的說道:“我既然把良才交給你教導,他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孟姑娘隨意安排就好。”
孟倩幽說道:“既然您這樣說,我就知道該怎樣做了。”
孫善人看了正在和孫良才嬉笑的孫茜一眼,壓低了聲音問道:“不知道茜兒和你大哥的親事……?”
孟倩幽笑道:“您放心,孫姑娘這個大嫂我是認定了。”
孫善人開心的大笑。
孫善人此行收穫頗豐,自是心滿意足。高高興興和孟倩幽一家告別離去。
大廚也跟着車一起離去。
第二天吃過早飯,孟倩幽對孟逸軒說道:“我今天想去荒上看看田七長得怎麼樣了,你和我一起去。”
孟逸軒感到一些奇怪,以前這些事情孟倩幽都不讓他參與的,不過什麼也沒問,只是乖巧的點點頭。
孫良才湊熱鬧的說道:“我也去!”
孟倩幽道:“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土豆是怎樣長出來的嗎,今天就跟着大哥去看看。”
孫良才只是湊熱鬧,聞言就沒有再堅持跟着再去。
和孟氏說了一聲,吩咐文彪和文虎趕着馬車來到了李村的荒山邊,兩人下了馬車,朝着山上走去。
孟倩幽已經好長時間沒來了,田七的種子已經長了出來,張柱正在領着衆人澆水,看到孟倩幽過來,高興的說道:“幽兒,你來了。”
孟倩幽點頭,喊了一聲:“大舅。”
孟逸軒也跟着喊了一聲。
張柱高興的應過,對孟倩幽說道:“逸軒考中童生,我們原本是要過去祝賀的,可是想到家裡在擺流水席,我們過去以後你們還要再照顧我們,便沒有過去。不過你姥姥和大舅母。二舅母他們都給逸軒備好了禮物,等一會你們就回家去拿。”
孟倩幽道:“我們今天還有事情,就不過去了。您告訴姥姥,等過幾天我們有時間了,就一起過去看她。”
張柱又對孟逸軒道:“大舅是粗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過大舅是從心眼裡替你高興,希望你以後要更加的勤奮讀書,能考取功名。”
孟倩幽笑道:“誰說的大舅是粗人,你這是一番話說得比有學問的人說的還好。”
張柱紅了臉,“你快別取笑大舅了。”
老村長看到他們,也熱情的過來打招呼。看到孟倩幽身邊的這個小男孩,驚喜得問:“這莫非就是你那考中童生的弟弟?”
孟倩幽點頭。
老村長高興的仔細打量了孟逸軒一番,道:“果然是人中之龍鳳,氣度不凡,將來必成一番大業。”
孟倩幽高興的道謝。
孟倩幽領着孟逸軒在幾座荒山上都轉了一個遍,讓他看看自己種了多少的田七。
孟逸軒雖然疑惑她的舉動,但什麼也沒問,只是乖巧的跟在他身邊。
到了最後一座荒山,孟倩幽領着孟逸軒站到了高處,望着其他的幾座荒山,問道:“你知道這些田七會爲咱家帶來多少的財富嗎?”
孟逸軒搖頭。
孟倩幽沒有在繼續往下說,而是用一種深邃的,洞悉萬物般的眼神深深的望着孟逸軒,道:“三年,只要三年……”
孟逸軒終於忍不住問:“你怎麼了?”
孟倩幽沒有回答,只是說道:“逸軒,你記住了,三年以後,無論你怎麼樣,咱家都是你堅實的後盾。”
孟逸軒不解。
“走吧!”孟倩幽卻轉頭往回走。
孟逸軒默默的跟在後面,心思卻是千思百轉。
沒有再回去跟張柱打招呼,孟倩幽兩人直接回到馬車上,吩咐去夫子家。
文彪應聲,平穩的趕着馬車來到新宅院。
孟倩幽下了馬車,走到門前,對看門的僕人說:“麻煩您去通稟一聲,就說我們有事找夫子相談。”
僕人疾步跑去稟告,不一會就跑着回來,恭敬的對兩人說道:“老爺請你們二位進去。”
孟倩幽道了謝,和孟逸軒一起隨着僕人來到了夫子的院子裡。
沒等僕人再次稟告,夫子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進來吧。”
兩人走進屋內,給夫子行了禮。
夫子客氣的給孟倩幽讓座:“孟姑娘坐吧。”
孟倩幽在椅子上做好,孟逸軒站在一旁。
沒等夫子開口,孟倩幽微笑着說道:“這兩天我想了一下,對您的家人做了安排,您聽一下,如果您覺得不妥,我們再重新商議一下。”
夫子點頭,“說吧。”
孟倩幽道:“我想辦一個私塾,讓我們家裡到了讀書年紀的孩子都過來讀書。想請令公子做私塾先生,不知你可否同意。”
夫子沉思。
孟倩幽道:“原本這件事我爺爺也可以,畢竟他也是這方圓幾裡之內有名的秀才,可是年歲已高,我實在是不想讓他再如此勞累,所以纔想讓您的兒子來做私塾先生,您要是覺得埋沒了令公子的才華,這件事就當我沒說過。”
夫子擺手,“原本我也是打算回到老家以後,就讓他們去做先生的,姑娘的提議甚好,正和我意。”
“不過,我們只能請一位先生,至於另一位公子,我想是不是能和我們一起學做生意?”孟倩幽問。
夫子愣了一下,皺起眉頭。
孟倩幽道:“我知道讀書人素來清高,不屑於銅臭爲伍,可是除了做生意這一條路外,就剩下去田間耕種了。令公子從小在京城長大,恐怕吃不了這個苦。”
夫子沒說話。
孟倩幽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他的回答。
好長時間夫子纔開口說:“他們自小讀聖賢書,從來沒有接觸過任何的生意,恐怕不會同意。不過一會我喊他們過來問問,明天我再給你回話。”
孟倩幽點頭,道:“至於你們的家眷,想必女紅都是不錯的,我家裡有縫製書包的生意,可以讓她們過去縫製書包,工錢是少了些,但這是鄉下,每個月的工錢也足夠貼補家用了。”
夫子點頭同意:“好,這個我替她們應下,明日就讓她們過去看看。”
“還有一件事情,”孟倩幽道:“就是您的束脩,褚將軍的信中並沒有提到這件事情,我想問您一下,您覺得多少錢合適?”
夫子擺手,“我欠褚將軍一個人情,這次就是爲了還他人情而來,束脩就不必了,有我們全家人的吃喝就行了。”
孟倩幽搖頭:“人情是您對褚將軍欠下的,和我沒有關係。您能答應教導逸軒,我們全家感激不盡,這束脩是一定要給的。”
夫子見她堅持,便隨意說道:“姑娘既然堅持,我也不推脫了,每個月給十兩銀子吧。”
孟倩幽愣住。
夫子驚詫於她的神情,問:“我要高了?”
孟倩幽急忙笑着說道:“是您要的太少了,以您的身份和學問,一千兩都是照顧我們。”
夫子大笑:“姑娘說笑了,我現在只是一介夫子,自然是入鄉隨俗,如果要那麼高的束脩,以後出門恐怕會被村裡人指着脊樑骨罵死。”
孟倩幽也笑了,道:“您的人情我記下了,以後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您儘管開口,我一定能給您辦到。”
夫子摸着鬍鬚點頭:“有姑娘這句話,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教導令弟。”
孟倩幽趕緊起身,感激的對夫子施禮道謝:“謝謝夫子。”
夫子擺手,“姑娘無需如此客氣。”
孟倩幽直起身,並沒有在再坐下,站着說道:“還有最後一件事情,我想和您商議一下。”
夫子道:“姑娘請說。”
“就是逸軒的上課時辰的問題。”孟倩幽道:“你可以規定好每日裡上課的時辰,但我想讓他每隔七天就休息兩天。”
平日的學堂裡有也有沐休,休息自然是不稀奇,可是每隔七日就休息兩天,這樣上課的規矩夫子還是第一次聽說,不禁說道:“這似乎不妥,每隔七天休息兩天,一個月將有七八天在休息,這對於他的課業無益。”
孟倩幽道:“我把家裡的書包生意交給了他和另外一個朋友的孩子,我想讓他學業和生意兼顧,將來即使沒有考取功名,也可以有一技之長傍身。所以我想讓他每隔七天就休息兩天,這兩天的時間鍛鍊他做生意。至於他的課業,你儘管按照七天的來佈置,我保證他一定能夠完成。”
夫子慎重的想了一下,點頭,“既然如此,就依姑娘所說,但是一旦他沒有達到我對他課業的要求,這種規矩就要作廢,改成每半個月休息一天。”
孟倩幽答應,“如果因爲做生意耽誤了他的課業,不用您說,我也會要求這個規矩作廢的。”
夫子點頭,給孟逸軒規定好了上課的時辰:每天的上午和下午各上兩個時辰的課,其餘的時間完成夫子交代的作業即可。
孟逸軒恭敬的應聲說是記下了。
所有的事情商議完畢,孟倩幽和孟逸軒兩人便告辭回家。
回到家中,孟倩幽讓孟逸軒去準備明天上課要用的東西,自己則回到屋內,拿起紙筆畫了幾張建築圖。望着建築圖想了好久,才做了最後的決定。隨後打開自己的箱子,拿出銀票數了數,發現剩下的沒有多少了,皺着眉頭長嘆了一聲。拿起一直放在箱底的玉佩,心裡有了思量。
晚上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孟倩幽說道:“爹、娘,趁着現在沒事,我想把咱家的宅院擴建一下。”
孟二銀和孟氏聽她突然說起要蓋宅院,均是一愣。
孟氏問道:“好好的怎麼想起蓋宅院來了?”
孟倩幽笑道:“娘,大哥今天都十六了,說不定就有那天的姑娘看上,很快就該成親了,我們現在沒有多餘的院子,總不能大哥娶親的時候我們再現蓋新房子吧,那也來不及呀。再說二哥年紀也不小了,馬上也到了說親的年齡。所以我想趁着現在有時間,把房子都蓋起來,免得到時候您和我爹着急。”
孟二銀道:“你這樣考慮也對,可我們家還有銀子嗎?自從個關閉了作坊以後,我們家只出不進,估計家裡的銀子已經花的差不多了吧?”
孟倩幽笑道:“爹,您也太小瞧女兒我了,咱們家怎麼會沒有銀子,我手裡還有好幾萬兩呢。”
孟二銀和孟氏嚇了一跳,問:“你怎麼還會有那麼多的銀子?”
孟倩幽回道:“當然是掙的呀。”
孟二銀斬釘截鐵的說道:“不可能,咱家的收入我已經算過了,根本就不會還有那麼多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