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嵐軟軟的靠在了孟倩幽的身上。
包一凡飛身出屋,將人販子一腳踢飛。
人販子被踢飛到院牆上,又彈了回來,疼的昏死過去。
包一凡小心翼翼的抱住朱嵐,急聲叫道:“朱嵐,你怎麼樣?”
朱嵐虛弱的睜開眼睛。
孟倩幽道:“別說話,保持體力,我們這就帶你回去看大夫。”
說完抱着孟傑回身往外走。
包一凡抱着朱嵐跟上。
兩人快步來到栓馬的地方,包一凡對喬二說道:“屋裡還有兩個孩子,你去將他們抱出來隨我們回城,回去後饒你一命。”
喬二看到朱嵐身上插了一把匕首,被包一凡抱了回來,心裡大駭,聽到包一凡的話,半絲猶豫都沒有,快步跑到了破屋裡將兩個孩子抱了出來。
三人跨上馬背,朝着清溪縣城疾奔回來。
遠遠的,守城的軍士看到三匹快馬過來,快速打開城門,三人一絲沒有耽擱的進入城內。
包一凡在疾馳的馬上對喬二說道:“你將孩子送去喬府,告訴我爹我們已經將孩子解救出來了。”
喬二點頭,調轉馬頭奔去喬宅。
包一凡對孟倩幽道:“你隨我來。”說完,頭前帶路來到了最近的醫館前。小心的抱着朱嵐下馬。快速的衝進醫館內。
醫館內的大夫幫喬敏處理好傷口剛回來,正準備洗漱休息,醫館的門被人一腳踢開,隨後有人衝了進來、
大夫嚇了一跳,正要呵問,包一凡着急的說道:“快幫他止血。”
大夫看到是他,嚥下了到嘴的問話,趕忙說道:“你快把人放到醫牀上。”
包一凡快步走到醫牀邊,小心的將朱嵐放在了上面。
大夫偷偷看了一眼,看清是受傷的人是朱嵐時,心裡一驚。待看清是一把匕首整個插入朱嵐的身體內,倒抽一口涼氣,結巴的說道:“包、包公子,這、這匕首我根本就不敢拔呀。”
包一凡大吼:“你是大夫你不敢拔匕首?”
大夫被嚇的倒退了一步。
“我來!”孟倩幽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大夫吃驚的看着她。
包一凡大喜,急忙說道:“快點!”
孟倩幽將孟傑放在另一張醫牀上,對大夫說道:“多拿一些止血藥來。”
大夫趕忙將醫箱裡的止血藥全部拿出來交給她。
孟倩幽轉手放到包一凡的手中,慎重的說道:“我數一、二、三、我拔匕首,你將這些止血藥快速的撒到他的傷口上。”
包一凡點頭,將手中止血藥瓶上的塞子全部打開。
孟倩幽雙手扶住匕首,輕輕的說道:“一、二、三。”數完就迅速的將匕首拔了出來。
包一凡也迅速的把全部的止血藥灑在了朱嵐的傷口上。
血跡卻透了出來,包一凡對着大夫大吼:“再去拿止血藥過來。”
大夫踉踉蹌蹌的跑到櫃檯邊,哆哆嗦嗦的拿來了幾個瓷瓶過來。
包一凡全部打開,倒在了朱嵐的傷口上。
血被止住,沒有血跡再滲出來。
包一凡鬆了一口氣。
孟倩幽轉身走到醫案邊,拿起筆寫下一個方子交給老大夫,道:“按這個方子熬好藥端過來。”
大夫接過方子,抓好藥,快速的去了後面。
孟倩幽回到醫牀邊,摸了摸朱嵐的額頭,稍微有些發熱,心裡微驚,道:“情況不太好,已經有些發熱了,你趕快想辦法知會朱嵐的家人,讓他們寸步不離的守着他。”
恰巧大夫吩咐夥計完夥計熬藥折了回來,包一凡對他道:“你趕快派個夥計去喬府,就說朱嵐受了傷,讓他們家趕快派幾個人過來伺候。”
大夫又轉去了後院吩咐夥計去報信。
孟倩幽這才走到另一個醫牀邊,心疼的摸着孟傑紅腫的小臉。
包一凡走過來安慰道:“他應該是被人販子餵了藥,等過一段時間就能醒過來。”
孟倩幽點頭,依舊輕輕的撫摸着孟傑的小臉。
包一凡也不知該如何勸慰,只是靜默的陪在一旁。
醫館內靜寂無聲。
醫館的夥計飛跑到朱府,告知守門人他們家的少爺受了重傷,現在在他們的醫館內醫治,情況不是太好,讓他的家人趕快過去。
聽到夥計的話,守門人嚇得一路大喊着跑進主院內。
朱父出去巡查店鋪很晚纔回來,一進門朱母就迫不及待的把事情告訴了他,朱父也是驚訝的不行,沒想到在自己眼前長大的未過門的兒媳婦竟然有如此狠毒的心腸。兩人正談論間,守門人大叫着衝進院內。
朱父來了氣,正要呵斥他沒有規矩,守門人卻慌張的的說道:“老爺、太太,不好了,醫館的夥計過來傳話,說公子受了重傷,讓我們趕快派人過去照料了。”
朱府從椅子上“騰”的站了起來,不相信的問道:“你說什麼?”
守門人將剛纔的話有重複了一遍。
朱母的身體晃了晃,失聲痛哭:“我的兒呀。”
朱府大聲呵斥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哭,還不趕緊隨着我過去看看。”
朱母慌亂的點頭,叫了幾個丫鬟僕人跟上。
一行人心急如焚的跟着夥計來到了醫館。
朱母看到包一凡在醫館內,急忙問道“包公子,嵐兒呢?”
包一凡側身,朱母看到緊閉雙眼,面無血色躺在了醫牀上的朱嵐,撲過去大叫:“嵐兒,你怎麼了?”
朱嵐沒有應聲。
朱母更加着急,用手搖晃朱嵐,帶着哭音的說道:“嵐兒,你醒醒,你不要嚇娘。”
包一凡趕緊阻止,道:“伯母,朱嵐的血剛剛被止住,你這樣搖晃會讓他的傷口再度出血的。”
朱母嚇得住了手,想看看兒子的傷勢卻不敢下手。
朱父稍微冷靜一些,對包一凡問道:“嵐兒怎麼會受傷。”
包一凡回道:“我們從喬府的護院口中得知孟姑娘弟弟的下落,前去解救,朱嵐說一切事情因他而起,不親眼看到孟姑娘的弟弟平安無事他不放心,執意跟着要去,卻在我們救完幾個孩子後不小心被人販子捅了一匕首。”
朱母哭道:“我的傻兒子呀,這些事情怎麼會與你有關,都是喬敏那個喪盡天良的東西做的事情呀,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娘一定讓她償命的。”
朱父呵斥她:“胡說八道什麼,嵐兒怎麼會有事情?”
朱母眼淚流的更兇了。
朱父安慰她:“你不要太傷心了,咱們嵐兒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朱母痛苦出聲。
朱父長嘆一聲。
夥計把熬好的藥端來,朱母接過來親自給朱嵐餵了下去。
一會兒朱嵐的額頭出了一層薄汗。
包一凡暗自鬆了一口氣。
一直沉默不語的孟倩幽卻對夥計說道:“將這藥多熬幾副出來溫在爐子上,每隔兩個時辰端過來就喂他一次。”
夥計點頭,走到醫櫃邊抓了幾副同樣的藥出來,到後院去熬藥。
朱父這纔看到孟倩幽也在醫館內,打招呼道:“孟姑娘……”卻在看到紅腫着小臉,躺在醫牀上的孟傑後吃驚的問道:“這孩子怎麼被打成了這樣?”
孟倩幽摸着孟傑的小臉,沉默不語。
朱母也轉身過來,看到孟傑的慘樣,吃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包一凡訴說道:“孟姑娘的弟弟被賣給人販子以後,又哭又鬧,還用小嘴緊緊的咬住了人販子的手,人販子氣急之下,就對他下了重手。”
“這幫畜生,太沒有人性了,抓到以後就該千刀萬剮。”朱母憤恨的說道。
朱父贊同的點頭。
孟倩幽沒有說話。
朱父試探的說道:“孟姑娘,你弟弟怎麼還不醒,要不要大夫幫你弟弟看看。”
孟倩幽依舊沒有說話。
朱父尷尬的看了包一凡一眼。
包一凡忙道:“人販子應該是怕他在哭鬧,給他餵了沉睡的藥,等藥效過了,自然就醒過來了。”
孟倩幽抱起孟傑,對包一凡說道:“我回客棧了,夥計熬好的藥一定要每個兩個時辰給他喂一次,如果天亮之後不在發熱就沒事了。”
包一凡點頭,道:“你路不熟,我送您回去。”
孟倩幽回道:“不用了,你守在這裡吧,如果朱嵐情況不好,你好到客棧裡去喊我。”
說完,抱着孟傑出了醫館。
朱父長嘆一聲,道:“孟姑娘這是怪罪我們了。”
包一凡急忙說道:“伯父千萬不要這樣想,孟姑娘只是看到自己的弟弟被打成那樣,一時傷心,才態度冷淡了些,其實她心裡還是明白是非的,要不然也不會救了朱嵐的命了。”
朱母驚詫的問道:“嵐兒的命是她救的?”
包一凡點頭,道:“我們到了醫館後,大夫根本就不敢拔朱嵐身上的匕首,是孟姑娘先放下她弟弟,幫朱嵐拔出了匕首,還給開了藥方,讓大夫去熬藥。並讓我想法把你們叫過來。她這是看到朱嵐穩定了,才走的。”
朱母感動的不行,道:“孟姑娘以後就是我們嵐兒的救命恩人,以後有用的着我們家的時候我們絕對不會推辭。”
包一凡的眼神閃了閃,沒有說話。
孟倩幽抱着孟傑上了馬,慢慢的走回了客棧。
客棧的掌櫃的看着她抱着一個孩子回來,大喜,急忙從櫃檯裡出來想要問她,卻在看到孟傑的慘樣後抽了一口氣,沒敢說出聲來。
孟倩幽沒有理會他,抱着孟傑來到二樓。
孟氏已接近癲狂,一直在不斷的重複梳洗,喃喃道:“我要梳洗乾淨了,等傑兒回來不會嚇到他。”
孟二銀寸步不離的看着她。
孟賢和孟齊也安靜的守在一邊。
謝江風和安以源靜靜的陪着他們。
孟倩幽走到樓上,站在門口的謝江風首先看到了她,見她抱着一個孩子回來,驚喜的說道:“孟姑娘,找到你弟弟了?”
孟氏聽到他的話聲,不顧一切的衝過來,撞開謝江風,一把抱住孟傑,哭道:“我的傑兒回來了。”
孟二銀和孟賢、孟齊也急忙跑上前,看到孟倩幽抱回來的孟傑時,齊齊驚喜的說道:“傑兒找到了!”
孟倩幽輕輕的對孟氏說道:“娘,小弟出去玩了一天,累了,我們把他放在牀上休息一下好不好”
孟氏狂點頭,讓開身子,道:“好好好,讓傑兒休息一下。”
衆人這纔看到孟傑的小臉腫的幾乎已經認不出原來的模樣,一時都愣在了原地。
孟倩幽將孟傑放在牀上,對孟賢說道:“大哥,把我行李裡的藥拿出來。”
孟賢趕緊將藥拿了出來。
孟倩幽打開瓶蓋,倒出一些,輕輕的抹在了孟傑的小臉上。
孟傑小臉上的紅腫立刻消散了一些。
孟氏搶過孟倩幽手中的藥瓶,急切的說道:“我來吧。”
孟倩幽讓開地方。
孟氏做到她剛纔做過的地方,輕柔的幫孟傑抹藥。
孟二銀着急的問道:“幽兒,傑兒怎麼沒有醒過來?”
孟倩幽回道:“爹,傑兒被人販子餵了昏睡的藥,到時自然就醒過來了,您不用着急。”
孟二銀放下心來,道:“找回來了就好,找回來了就好。”
孟倩幽對孟賢說道:“大哥,傑兒已經找回來了,你和二哥去隔壁屋裡和逸軒、清兒一起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
孟賢問道:“小妹,這麼晚了,你還有什麼事情?我陪你一起去。”
孟倩幽抿了抿嘴,道:“朱公子受傷了,現在在醫館裡,我不放心,過去看看。你不要去了,在客棧裡看好家裡人。朱公子沒有大礙了,我就回來。”
謝江風和安以源大驚,齊聲問道:“朱嵐受傷了?”
孟倩幽點頭。
兩人忙道:“在哪家醫館,我們過去看看。”
孟倩幽回道:“我領你們去。”
兩人點頭。
孟倩幽囑咐了孟賢幾句,才帶着謝江風和安以源出了客棧,對兩人道:“朱嵐現在在城中的一家醫館,包公子也在那裡,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過去了。”
謝江風問道:“孟姑娘要去哪?要不去我們陪你一起去。”
孟倩幽搖頭:“不用了,謝謝兩位的好意,你們還是去醫館看看朱嵐吧。”
說完,飛身上馬,很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謝江風和安以源對看一眼,趕緊的坐上馬車,吩咐夥計快點趕去醫館。
孟倩幽騎馬來到了喬敏的家。
包清河自從幾人打馬離開後一直在喬府等候,一個時辰沒過,喬二就騎着馬抱着兩個孩子回來。
看到包清河,喬二趕忙說道:“包大人,幾名孩子已經救了出來,朱公子受了重傷,包公子抱着他去了醫館。”
包清河急忙問道:“朱公子傷的怎麼樣?有大礙嗎?”
喬二回道:“被人捅了一匕首,傷的應該不輕。”
包清河點頭,吩咐衙役將兩個孩子從喬二的懷裡接了過來。
喬父聽到朱嵐受了傷,驚的不輕,起身想要去看看。
包清河卻對他說道:“現在證據齊全,確實是喬小姐吩咐人綁走了孟姑娘的弟弟,還唆使你們家的護院將他賣給了人販子,你快點進去把她帶出來,我們好帶回去結案。”
喬父乍一聽到喬敏做出如此惡毒的事情,確實氣的不行,想要狠狠的懲罰她。可畢竟是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女兒,現在冷靜了下來,是萬般的不捨,試探的求情道:“包大人,那小姑娘的弟弟已經找回來了,敏兒也被她傷的沒有人樣了,你看看能不能就此結案算了。”
包清河看了他一眼,威嚴的說道:“喬柶,我是看在你也是富甲一方的的鄉紳的面上,纔對你如此客氣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讓我用非常的手段帶走你的女兒。”
喬柶聽到包清河這樣說,頓時心神一凜,急忙說道:“是我糊塗了,請包大人稍等一下,我這就讓人把小女帶出來。”
包清河點頭:“如此甚好,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我也不願與你撕破臉面。”
喬柶慌忙讓人去內院把喬敏帶出來。
僕人去了內院,不一會就慌慌張張的跑出來,道:“老爺,小姐已經快不行了,夫人讓您趕快進去看看。”
喬柶大驚,地包清河說道:“包大人請稍等一下,我過去看看。”
包清河聞言皺起眉頭,卻還是點頭應道:“去吧。”
喬柶急急忙忙的走進院內,卻看到喬敏正好好的躺在牀上,有丫鬟正在喂她小口的吃東西。正要喝問怎麼回事。喬一把將他拉到一遍輕聲說道:“老爺,你真的讓包大人把敏兒帶走?”
喬柶已然明白怎麼回事,說道:“夫人,你怎麼如此糊塗,敢欺騙包大人,這樣會連累我們家的。”
喬母泣道:“老爺,敏兒再千不對,萬不該,也是我們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我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敏兒被包大人帶走,落個悽慘的下場。”
喬柶說道:“要不然我們怎麼辦?還能抗命不成。”
喬母停止哭泣,道:“我已經想好了,一會給敏兒下昏睡的藥,就說敏兒昏迷不醒,就算包大人今天晚上帶回去了也不能過堂審問,不如等到明天敏兒醒了以後,我們親自送過去。等到明天城門一開,我們就將敏兒送回老家去,包大人如果還要追究,我們就捨出半個家業去賄賂他。”
喬柶猶豫。
喬母着急的說道:“你快下決定呀,再晚包大人就該派人進來了。我可告訴你,如果敏兒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喬柶狠了狠心,咬牙道:“就按你說的做,你趕快讓人給敏兒喝藥,我出去回覆包大人,就說敏兒確實昏迷不醒,如果他不相信,可以派人進來查看。”
喬母點頭,吩咐丫鬟將已經熬好的藥給喬敏喝下去。
喬柶又等了一會,才慌張的跑到了包清河面前,假裝痛苦的說道:“包大人,小女確實傷的不行,人已經昏迷了,您帶回去也是審不了案,不如讓她在家好好休養一晚,等她清醒了以後,我親自把她送過去。”
包清河確實看到了喬敏的慘狀,心裡也是有些相信的,也怕帶回去以後,還沒結案喬敏就死掉了,想着不如賣給喬柶這一個薄面,等人清醒後給送去也不遲,當即點頭應道:“既然這樣,那明天喬小姐醒來後,你要速速的將她送到府衙,如有差池,就不要怪我沒手下留情了。”
喬柶見包清河相信了,連派人進去查看一下都沒有,心中暗喜,恭敬的回到:“請包大人放心,只要小女醒過來,無論什麼時辰,我都會將她速速送去縣衙的。”
包清河點頭,道:“如此甚好。”
說完起身,對衙役們說道:“戴上喬大、喬二,我們回縣衙。”
衙役應聲,上前拉起跪在地上的喬大、喬二,吆喝着讓他們快走。
喬二一聽要進大牢,嚇壞了,忙說道:“包大人饒命呀,剛纔救幾名孩子的時候,包公子許諾過小人,只要將這兩個孩子平安的送回來,就饒了小人一命的。”
包清河皺眉,道:“即使你有功,也得等我明天審案的時候再說,帶走!”
喬二聞言不在掙扎,垂頭喪氣的跟着衙役往外走去。
包清河領着一衆衙役剛走出喬府的大門,孟倩幽騎着快馬也疾馳而來。
包清河看到她下馬,熱情的問道:“孟姑娘,這麼晚了,你有何要事要找本官?”
孟倩幽隨意的掃了一眼,只看到喬大、喬二、被衙役們押着,正要往回走,冷聲問道:“包大人,喬敏呢,怎麼沒被帶走?”
喬柶看到孟倩幽騎馬來到自己家的門口,暗自叫苦不迭,聽她問起喬敏爲什麼沒被帶走,立刻回道:“小女已經昏迷,快要不行了,包大人答應讓她在家好好的修養一晚,明天醒了以後,我親自送到縣衙去。”
孟倩幽繼續問道:“喬敏做下如此大的惡事,包大人就這樣放心的讓她呆在家裡嗎?如果明天沒人送她去縣衙怎麼辦?”
喬柶心裡“咯噔”一聲,臉色變了幾變後陪着笑道:“小姑娘想的太多了,天亮以後,如果小女醒了,我們會盡快將她送到縣衙的。”
孟倩幽看着他,咄咄的問道:“如果她沒醒的,是不是就這麼一直呆在家裡不用去縣衙大牢了。”
喬柶忙道:“不可能的,只要小女沒有性命之憂,就一定會醒過來的,到時再送去縣衙也不遲。”
孟倩幽對包清河說道:“包大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管喬敏清醒與否,以防萬一,都該被帶去大牢,聽候審訊。”
包清河爲官多年,與縣裡的富人一直關係頗好,從來是兩不得罪,今天本來是想賣給喬柶這一個薄面的,被孟倩幽這樣當衆說教,心裡有些不愉,微怒道:“喬小姐已經昏迷不醒,即使帶回去也審不了案,萬一在死在獄中就不好了,喬柶既然答應了本官,明天會送過去,就一定會送過去的。”
孟倩幽反問:“如果明天喬敏沒有被送過去呢?包大人該作何處置?”
包清河回道:“這不可能!”
孟倩幽說道:“包大人就這麼確信喬敏明天就真的能被送去縣衙?”
包清河點頭。
孟倩幽冷冷的說道:“那我們就打個賭,如果明天喬敏沒有被送去縣衙,包大人自請摘去烏紗可好?”
包清河看孟倩幽那冷冷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再想起,那人臨走時囑咐的話語,猛然驚醒過來,改口說道:“孟姑娘說的對,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這就吩咐衙役帶喬小姐回縣衙。”
喬柶急忙阻攔,道:“包大人,小女確實昏迷不醒呀,你就讓她在家休養一晚吧。”
包清河斥道:“喬柶,你不要在阻撓本官捉拿犯人,否則的話,我命人將你一起拿下。”說完,吩咐衙役:“進去拿人。”
衙役應聲進去。
喬柶在後面大叫:“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呀。”
孟倩幽冷眼看着這一切。
幾名衙役很快把沉睡的喬敏帶了出來,喬母在後面一路跟隨,大聲喊道:“敏兒呀,我的敏兒呀。”
看到包清河,喬母“噗通”一下就跪在了他的面前,哀求道:“包大人呀,你就放過小女吧,你想要多少銀子我們都答應的。”
包清河微怒,道:“一派胡言。”
喬母道:“小女雖然犯下過錯,但罪不至死呀,你看看她這個樣子,恐怕在牢中一晚上也熬不過呀。”
包清河看到喬敏耷拉着腦袋的樣子,有些猶豫。
孟倩幽道:“你們放心,我正好會些醫術,即使再重的傷,我都能治好了的,更何況喬小姐這一看就是被人餵了昏睡藥的情況,我輕而易舉的就能解決。”
包清河聞言大驚,怒指着喬父、喬母。道:“你、你們……”後面的話氣的沒有說出來。
喬父、喬母眼神躲閃。
包清河一揮手:“帶走!”說完,怒氣衝衝的走在了前面。
喬父、喬母緊跟了兩步。
孟倩幽“好心”勸道:“你們不用擔心,我會讓喬小姐好好的“活着的。””說完翻身上馬,趕在了包清河轎子的後面,隨着他回縣衙。
喬母聽她那冷森森的話語,嚇得癱坐在地上。
包清河氣怒的坐回軟轎,吩咐衙役們回縣衙,等到了縣衙門口才發現孟倩幽也跟在了後面。驚訝的問道:“孟姑娘,還有什麼事?”
孟倩幽道:“喬小姐這樣昏睡的情況下,被放進大牢,難免會出現什麼差錯的,我想幫她清醒一下。”
包清河贊同的點頭:“那就麻煩孟姑娘了。”
孟倩幽對其中的一名衙役說道:“麻煩你去打盆水來。”
衙役快步跑去,不一會就斷了一盆涼水過來。
孟倩幽下馬,對扶着喬敏的兩名衙役說道:“你們把她放到地上。”
兩名衙役輕輕的將喬敏面朝上的放在了地上。
孟倩幽接過衙役手中的水盆,對着地上的喬敏就潑了下去。
喬敏立馬被潑醒,以爲還在家中,慌張的問道:“爹、娘出什麼事情了?”
孟倩幽將手中的水盆“哐當”扔在地上。
喬敏被驚醒,這才發現自己全身溼透的躺在地上,孟倩幽臉色陰沉的站在自己面前,驚的大叫:“我怎麼會在這,我爹孃不是送我回老家了嗎?”
聽喬敏這樣說,包清河驚出了一聲冷汗,萬幸孟倩幽及時趕到勸住了自己,否則喬敏真的被送走了,這樣的大案到時找不到人犯,自己的烏紗是真的不能保了。
孟倩幽平靜的看着喬敏,幽幽的說道:“喬小姐,你看好了,這是縣衙門口,你爹孃的想法恐怕得落空了。”
喬敏這纔看到周圍站着一衆衙役,驚叫起身,將自己的身子緊緊的抱成了一團。
孟倩幽對包清河說道:“包大人,這麼晚了,我送喬小姐去大牢吧,好好的囑咐裡面的人一番,不要太欺負了喬小姐,明天她還得過堂呢。”
包清河眼神一閃,應道:“去吧。”
孟倩幽上前,拖拽起喬敏就走,喬敏死命掙扎,害怕的叫道:“我不要去大牢,我不要去大牢。
孟倩幽絲毫不理會,在衙役的帶領下來到了女牢。
牢裡非常黑暗,只有一盞油燈發出微弱的光,喬敏更加恐懼,叫嚷的更加大聲。
牢裡的犯人被驚醒,全都趴在牢房門口看着一個小姑娘面無表情的拖着一個拼命大叫的女人進來。
衙役走到最裡面,打開了一個空的牢房。
孟倩幽說道:“喬小姐這個樣子,讓她自己一個牢房,萬一出點什麼事情,包大人怪罪下來,你我都脫不了干係,還是將她放入人多的牢房,如果她有什麼事情,讓牢裡的人趕快報告。”
衙役的眼神閃了閃,走到一個人做多的牢房前,將們打開。
孟倩幽把喬敏脫了進去,仍在了地上,冷聲對裡面的犯人說道:“這是喬府的喬小姐,犯了重罪,被包大人打入大牢,你們要今晚要好後的照看好她,千萬不要讓她出了什麼事情。還有,喬小姐的臉上有傷,你們千萬不要碰到她的臉,萬一回毀容了,喬小姐以後就沒法見人了。”
牢裡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進新人了,衆人正感到無趣,乍一看到一個小姑娘把一個女人送進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個不敢亂動,聽完她的話立刻明白了話裡的意思:你們可以任意欺辱這個大家小姐,但是不能毀傷她的臉。衆人興奮起來,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衙役同情的看了喬敏幾眼,鎖上了牢房,領着孟倩幽朝外走去。
喬敏撲到牢房門口大叫,沒叫幾聲,就被人抓住頭髮拽了過去,隨後她的尖叫聲在後面遠遠的傳來。
孟倩幽出了牢房,從懷裡拿出幾兩銀子交給看守牢房的人和身邊的衙役,道:“很晚了,你們辛苦了,這點銀子拿去買點酒喝吧。”
幾人高興的接過,連聲道謝。
孟倩幽騎上馬,回了客棧。
牢裡的犯人花樣百出的折騰了喬敏很久,一直到天快亮了,才滿意的住手,紛紛睡去。
喬敏狼狽不堪的蜷縮在一旁,心裡悔恨自己一時心軟,沒有讓家裡的護院殺了那個孩子。
朱父、朱母領着家中的丫鬟、僕人守了朱嵐一整夜,按照孟倩幽的吩咐每隔兩個時辰就喂一次藥。等到天亮的時候朱嵐也沒有發熱,臉上也稍微有了些血色,衆人才鬆了一口氣。
朱父對包一凡、謝江風和安以源三人說道:“嵐兒應該已經沒有大礙了,你們三個也守了一夜了,快回家休息一下去吧。”
三人忙了一天一夜,確實疲累之極,看到朱嵐已經沒事,便點頭同意,一起離開了醫館,回到了家中。
孫慧聽說孟倩幽的弟弟丟了,就沒有回家,住在縣衙裡一直等着消息,看包一凡面露疲色的回來,顧不得讓他休息,就急忙問道:“孟姑娘的弟弟找到了嗎?”
包一凡累的坐在椅子上,纔回道:“找到了。”
孫慧又急切的問道:“到底是誰帶走了他的弟弟?”
包一凡擡頭看着她,嘆了一口氣,將喬敏指使家中護院抱走孟傑,並讓他們賣給人販子的事情說了。
孫慧驚的立在當場,半天才不敢相信的說道:“喬敏怎麼能做出這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包一凡沒有說話。
慧起身:“不行,我得去孟姑娘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沒有。”
包一凡阻止她,道:“孟姑娘家剛找回孟傑,情緒肯定都很激動,你現在過去,他們是沒有力氣應付你的,還是等着案子了結之後你在去吧。”
孫慧想了一下,覺得包一凡說的有道理,就吩咐丫鬟打來溫水,讓包一凡梳洗。
孟倩幽回到客棧中,發現兩個房間中都已經熄了燈,知道家人已經入睡,就回到了房間和衣躺下,安心入睡。
喬父、喬母一夜未睡,愁的頭髮都白了許多。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就立刻動身來到了縣衙。
時辰還早,縣衙還沒有開門,兩人只好焦急的等在縣衙門口。惹得過路的行人紛紛觀看。
時辰一到,縣衙大門打開,包清河升堂辦案,喬父、喬母立刻進入縣衙內,衙門口立刻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孟倩幽吃過早飯也來到了縣衙,包清河見所有人都已經到齊,命令衙役去將三名人犯帶過來。
衙役領命,很快將三人帶了過來。
喬母看到被像死狗一樣拖過來狼狽不堪的女兒,撲過去,大叫:“敏兒,你這是怎麼了?”
喬父看到女兒的樣子,心疼的不行,怒問包清河:“包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小女怎麼變成了這樣?”
旁邊的衙役回道:“喬小姐昨天晚上進入大牢後,大喊大叫,吵的牢裡其他的犯人睡不着覺,雙方起了爭執,我們早上再去看時,喬小姐已經變成了這樣。”
喬父怒道:“一派胡言,小女自小就十分安靜,怎麼會與他人起爭執?”
孟倩幽冷冷的說道:“喬小姐還自詡善良呢,不也做出喪盡天良的事情?”
喬父被噎住。
包清河一拍驚堂木,大聲道:“喬敏派人偷走孟姑娘的弟弟,並讓家中護院賣給人販子的事情證據確鑿,現在本官依據武國的律法,判處喬敏砍頭,秋後執行。”
朱母大驚失色,跪到包清河的案桌前,哭着說道:“包大人,求求你了,千萬不要判處敏兒死刑,要打要罰都可以,只要你饒了敏兒一名就行。”
喬父晃了晃身體,道:“包大人,這是不是判的太重了,小姑娘的弟弟已經平安找回來了,敏兒也罪不至死了吧。”
包清河爲難的看了孟倩幽一眼。
喬母急忙爬到孟倩幽面前,一面磕頭一面求道:“求求你了,小姑娘,你就高擡貴手,饒我們敏兒一命吧。”
孟倩幽抿了抿嘴脣,對包清河說道:“包大人,我也覺得喬小姐不應該判處死刑,畢竟我小弟找回來了。”
包清河不解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昨天還殺氣騰騰的她今天怎麼會替喬敏求情。
孟倩幽道意味深長的對包清河說道:“喬小姐死罪可免,活罪卻難逃。”
包清河明白過來,道:“孟姑娘是受害人,覺得應該判處喬小姐什麼刑罰好呢?”
孟倩幽想了想道:“不如在喬小姐的臉上刻上“賤”字,將她賣入官驛,讓她一生爲奴爲婢,隨時任人宰割可好。”
衆人倒抽了一口氣,暗道:還不如死了好呢。
喬母聽完孟倩幽的話,大叫一聲昏死過去。
喬父憤怒的指着孟倩幽說不出話來。
孟倩幽冷冷的望着他。
喬敏恢復了一些力氣,大叫::“孟倩幽,你如此惡毒,會不得好死的。”
孟倩幽淡淡的說道:“我得不得好死你不知道,你不會有好下場我卻親眼看到了。”
喬敏掙扎的爬過來,大聲嘶吼:“我跟你拼了!”
喬父跪倒在地,不死心的哀求道:“包大人,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小女是朱嵐未過門的媳婦,而包公子和朱嵐又是多年好友的份上,不要判處敏兒這樣的刑罰呀。”
包清河還沒回話,大堂外一個聲音響起:“我們家不會讓嵐兒娶這種惡毒的兒媳婦的。”
衆人回頭一看,朱父、朱母還有家裡的僕人擡着虛弱的朱嵐走了進來。
喬敏看到朱嵐的模樣,掙扎着起身,撲倒擔架前,急切的問道:“朱嵐,你怎麼了?”
朱母一把推開她,道:“你這個害人精,別靠近我的嵐兒。”
喬敏被推到再地,委屈的叫道:“伯母。”
朱母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從懷中拿出定親的玉佩,恭敬的對包清河說道:“包大人,今天當着所有人的面,我們解除和喬家的婚事,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不要!”喬敏撲倒朱母面前,苦苦的哀求:“伯母,求求你了,不要解除我和朱嵐的婚事,我以後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
擔架上的朱嵐虛弱的叫道:“喬敏!”
喬敏回頭,希冀的看着他。
朱嵐緩慢的說道:“我們自小定親,青梅竹馬,我一直知道自己將來娶的肯定是你,從未有過別的心思,沒想到你卻做出這樣的錯事,親手毀了我們的姻緣。”
喬敏搖頭,痛哭道:“我也不想的,是你們逼我這麼做的,如果不是你們經常在我面前唸叨這個賤人是如何如何的好,我也不會一念只差,綁走她的家人的。”
朱嵐痛苦的看着她,道:“你看看,她還只是個孩子,我怎麼會對她有如此的想法,你不要在爲自己做的錯事找藉口了。”
喬敏醒悟過來,撲到朱嵐面前,哭求道:“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這就給孟姑娘賠不是,求求你不要退親好不好?”
朱嵐搖頭:“覆水難收,經過此事,我們在也回不去了,你把退親的玉佩收好,我們以後再無瓜葛了。”
喬敏身子後退,拼命擺手說道:“我不收,我不收!”
喬父一聲責問朱父:“你們當真不顧情面,執意退親嗎?”
朱父淡淡的回道:“喬兄也有兒子,你願意自己的兒子娶這樣的一個人回來嗎?”
喬父張了張嘴,沒有說上話來。
包清河一拍經堂木道:“現在本官宣判,犯人喬敏死罪免掉,額頭刺字,賣入官驛,爲奴爲婢。任何人終身不得爲其贖身。犯人喬大,判處十年勞役,即可押往邊疆。犯人喬二,待罪立功,免除勞役,當堂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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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惡人得到懲罰了,親們,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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