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陛下信任兒子,巴不得江山立刻讓給兒子,他帶着皇后去逍遙。
雲墨心中清楚父皇的想法。不過他暫時也不打算成全,正如婉兒所說,父皇春秋鼎盛,早些年身子的虧損也被宋婉兒調理好,坐在皇位上十幾年不是問題。
宋婉兒道:“原來,大哥的休假也在你們的計劃當中。”想明白了雲墨和武皇的打算,宋雲暫時離開朝廷的權力中心,也是一件好事。
雲墨讚許的看着宋婉兒,腦子反應很快。
宋雲回來的時候,竹亭中的兩個人已經換了位置,宋婉兒坐在軟塌之上,雲墨坐在畫板之前,手中握着筆,時而擡頭看去,時而低頭添上幾筆。
“不錯。”宋雲站在雲墨身後,一直等到他落下最後一筆,纔開口讚歎道:“都說太子殿下山水畫出色,那是他們沒有見到太子殿下畫的女子。”
雲墨嘴脣微微勾起,目光中浮現笑意,他的筆下,不是隨便一個人都會畫。
晚飯在鎮國公府中用,三個人相談甚歡,和樂融融。
第二日,大朝,衆臣赫然發現,大殿內少了一人。
“鎮國公身子不適,上表請旨要休假,朕已經准奏。”武皇陛下開口道。
內閣諸位大臣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領教了鎮國公的強悍,他們很慶幸不用立刻跟鎮國公對上。
“啓稟陛下,苗疆派遣使臣……”大臣中一人出列,緩緩開口,大朝拉開了序幕。
早朝的氣氛還不錯。
散朝後,太子殿下片刻不停,直接就離開。
“走的好快。”想着表達親近交好的意圖,朝臣們愣是沒有找到機會。
“走吧,好不容易回宮,咱們去逍遙一番。”柳州道。
佐鳴瞪了柳州一眼,卻被柳州給扯住了胳膊,幾個人推推嚷嚷,笑笑鬧鬧的離開。
不成體統。
重規矩的古板大臣見此,眉頭皺了起來,張口打算說話,被身邊的人給拉走,“他們都是武將,脾氣灑脫一些很正常,你何必跟他們計較。”
日子一天天過去,進入九月,天氣終於少了幾分逼人的酷熱。
“婉兒,花房中的幾株墨菊開花,很是好看。”武皇后笑盈盈的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幾個宮女,懷中抱着幾盆盛開的菊花。
宋婉兒扶着肚子,行動遲緩了很多,還沒有起身,已經被武皇后扶着重新坐下,眼神掃過她的肚皮,眉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母后。”宋婉兒笑道,一旁的宮人快手快腳的收拾面前的桌案,將幾盆盛開的墨菊擺放上去。
墨菊是菊花的變種,皇宮中的花房中一共也沒有幾株,花開重瓣,漆黑如墨。
欣賞了幾株墨菊,說了一些輕鬆的話,婆媳兩個人心情都不錯。
武皇后道:“婉兒,今年的重九登高,你就不要去了。”
宋婉兒的預產期就是九月份,外出只怕有危險。
“嗯,多謝母后。”宋婉兒點頭,自然知道武皇后此話是一番好意。
九月初九。
武皇帝帶着武皇后,身後跟着文武百官,一衆人出城,朝着京都城外的丹陽山而行。
丹陽山,位於京都成爲,每年的九月初九,皇家都有盛大的祭祀,在丹陽山上舉行,祭祀田地衆神,祈求來年五穀豐登,風調雨順。
皇帝攜帶太子,親自登上了祭祀的高臺。
武皇后站在武皇的身旁,一起俯瞰偌大的京都,此刻,整個天下都在眼中。
盛大的祭祀典禮,緩緩的拉開了序幕。
“跪!”
“拜!”
“起!”
丹陽山下,山道上快速的跑來一行人,直接朝着山頂之上跑去。
“殿下,太子妃要生了。”柳州衝上去,喘着粗氣喊道。
雲墨的腦子瞬間懵了,處事冷靜沉着,哪怕是面對生死都面不改色太子殿下,顫抖着嘴脣,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反應。
他好像是被人給推了一下,然後就是急速的奔跑,身後好像有人在說着什麼,可是他聽不明白,也聽不到。
皇宮中,守門的禁衛軍聽到動靜只來得及擡頭看去,眼前彷彿刮過了一道風,晃得他們都睜不開眼睛。
“剛纔有人進去了吧。”禁衛軍中一人開口道。
“沒錯,進去了。”另一人點頭道。
“殿下,那是太子殿下。”武功比較高,眼力比較好侍衛頭領開口道,讓身邊的人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亂說。
明黃色的身影飛一般的朝着東宮行去,一路上遇見的宮人,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是誰,眼前已經閃過了一道人影。
“砰!”的一聲,屋門被人給推開,喘着粗氣的聲音響起,“太子妃如何了?”
屋中人全都看了過去。
太子殿下的額頭上帶着汗水,頭上的王冠有些凌亂,雙眸一片幽深。
“太子殿下!”宮人反應了過來,齊齊彎腰行禮。
“太子妃呢?”雲墨的眼神迅速看向屋中,沒有見到自己想要看的人。
“墨大哥。”宋婉兒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雲墨驟然轉身看了過去。
宋婉兒被人攙扶着,一臉詫異的看着雲墨,見到他狼狽的模樣,眼神中閃過心疼。
“不是要生了,怎麼還亂動,快去牀上躺着。”雲墨幽深的眼神看着宋婉兒。
宮人只覺得太子殿下這樣子很嚇人,一個個大氣不敢出,生怕自己一個不下心,惹怒了太子殿下。
宋婉兒伸手抓住雲墨的胳膊,借力走了幾步,心疼的來到雲墨的身旁,“沒事,生產之前運動一下,對身子好。”
她把夫君給嚇壞了。
“哦。”雲墨點頭,任由宋婉兒抓着自己的胳膊,想要用力,可是不敢,放任宋婉兒自己動,卻怕她摔着。
宮人們看到,太子殿下的臉色越發難看,眼神越發幽深。
“你們都下去準備吧。”宋婉兒道。
宮人們如蒙大赦,四下散開,瞬間不見了蹤影,速度快的簡直就像是練過武功。
雲墨扶着宋婉兒,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聽着她呼吸越來越粗重,握在手臂上的用越發用力,腳步越走越慢。
“婉兒。”雲墨轉頭看去,眼神充滿了擔憂。
宋婉兒笑道:“夫君,我可能真的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