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還在荷葉身上幹活的“宋朝陽”,轉頭把早已準備好的衣服披在女兒身上,哭嚎開來,“宋朝陽,我閨女可是黃花閨女跟了你,你可一定要給我們一個交待啊……”
吳嬸子一口一個宋朝陽,一口一個交待,讓菜花嫂子後悔得要死,這可怎麼好?若是香雪知道了,可怎麼得了。她被吳嬸子一個大力推到門檻邊之後,一直不敢回頭去看,眼淚已如雨下,急得連氣都喘不勻。
這怎麼得了?哪個不曉得那個荷葉兒自從見了宋朝陽以後就日思夜想變成官太太,現在是個十足的好吃懶做的潑辣貨,上頭三個哥哥,吳大山老來女,從小橫草不捻,豎草不拿。
吳嬸子這樣大的嗓門,分明就是要說給人聽的,外面那些還在吃酒的人自然是早就聽到這邊的動靜,紛紛朝這邊涌來。
“怎麼回事?聽吳嬸子的口氣好像是宋朝陽睡了葉兒?”
“不可能。宋朝陽爲人最是正派,可不要在這裡胡說。”
“會不會是酒喝多了……”
人羣一邊議論紛紛一邊顯這邊走來。
也就只是說話的工夫,門口就集了十來人。
吳嬸子見“宋朝陽”迅速的穿好衣服,捂着面,一瘸一瘸的往門邊擠去。
暗想:這宋朝陽身體還真不是一般的弱,就那麼倒騰一會子,這腿都站不穩了?不過,身體弱更好,以後全得聽她女兒的。
不容多想,她衝上前去,一把拉住“宋朝陽”,喝斥道:“宋朝陽,你這是想吃幹抺淨麼?門都沒有!”
吳嬸子本就是個大嗓門,現在又是惟恐天下不知的樣子,自然是扯着嗓子在那裡嘶吼。
“宋朝陽”對她的嘶吼,卻是充耳不聞。
他頭也不回,一隻手捂着面,一隻手卻不停的撥吳嬸子抓他衣裳的手指頭,想要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
菜花嫂子此時已從暈暈呼中醒過神來,抺了把淚就也衝了過去,幫着“宋朝陽”一起拔吳嬸子的手指。她僥倖的想,只要宋朝陽現在走了,衆人沒抓到現場,說不定,說不定,此事還能善了。
“你們幾人這是在幹嘛?”村長族老和劉大爺也被驚動了,幾人也朝這邊走來。
“還請村長族老做主啊,我閨女被宋朝陽這披着人皮的蓄生給……嗚嗚……”
幾個後生娃,連忙提着燭火在前面爲村長開路。
人羣中有一個眼尖的,藉着暈暈的燭光從捂面的縫隙處看清楚了“宋朝陽”的模樣,驚呼:“喲,這不是槐樹村的二流子曲寶栓麼?”
畢竟都是一個附近村裡的低頭不見擡頭見,只要見點光,略一看就認出他的真實身份來。
“是啊!哪裡是什麼宋朝陽?”另一人也看清楚了。
“吳嬸子,你的老眼暈花了吧……”人羣中有人笑道。
見身份已敗露,曲寶栓放下掩面的手,一把甩開還在呆愣之中的吳嬸子。
“你你你……怎麼是你?我的老天啊!”
“怎麼不能是我啦,我還想問一下,怎麼是她呢。”
兩個人心中都有鬼,一問一答之間,在場的人再一回想吳嬸子先前還沒看清人就篤定的一口一個宋朝陽,心裡頓時都有如明鏡似的。
吳大山臉一下子鐵青,衝過來對着吳嬸子就是一個嘴巴子。
同樣目瞪口呆的還有菜花嫂子,吳大山打吳嬸子的那個嘴巴子甚是響亮,驚了她的魂。
百轉千回,一驚一急一詐之間,菜花嫂子此時已是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