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吃的正高興,忽然門被推開了,林源海走了進來。
他見了宋朝陽和香雪,勉強笑了一下,抱拳道:“昨兒你們的好日子,我正巧趕上當差,沒能去親自道賀。方纔在街上看到你們,就跟了過來,沒妨礙着你們吧?”
不管怎麼說,宋朝陽跟他兄弟一場,自然不會在香雪和二丫面前落他的面子。
當下站起身,拉開椅子讓他也坐下了,又喚了小夥計進來加了酒菜。
林源海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宋朝陽,“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
宋朝陽也不打開,轉手交給了香雪。林源海也不在意,拿起酒壺來斟了三盅酒,自己先示意:“借花獻佛,恭喜你們了。”
香雪與宋朝陽對視了一眼,都端起來幹了。
見有了外人,二丫就不說話了,坐在那裡一聲不吭地吃飯,香雪朝着林源海抱歉一笑,“林捕頭你隨意。”
林源海點點頭,不發一聲地與宋朝陽連着幹了三杯,才放下了酒盅。
宋朝陽看林源海臉上雖然勉強帶着笑意,但是眼中卻是透出幾分愁色。
他了解林源海,如果不是大事,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帶出一星半點的不對來。或許,是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宋朝陽也不問,也替林源斟了酒,兩個人無聲地對飲。
“宋兄,本來這件事情,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告訴你。只是,事發突然,也顧不得了。”一連喝了四五杯酒下去,林源紅着眼睛說道,“馮老將軍,被下了獄。”
宋朝陽一驚,“怎麼可能?因爲什麼?”
林源海搖搖頭,低聲道:“這事情,也是我家裡人給我傳來的消息。京中到這裡路程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算起來,起碼已經有小半個月了。至於說緣由……”
他頓了一頓,“……有人指證,老將軍貪污了軍餉。”
“簡直一派胡言!”宋朝陽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嚇了二丫一跳。
香雪看了他一眼,宋朝陽努力平復了一下怒氣。想要扯出點兒笑意來安撫二丫這孩子,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我們都在老將軍麾下多年,自然知道老將軍愛兵如子。當初咱們西北軍中剋扣兵士糧餉的幾個人,還是老將軍親自查辦處決的。他大半生都在軍中,最痛恨的就是喝兵血的人,自己又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林源海苦笑。
宋朝陽也沉默了。
“你也別發愁了,或許這會兒,馮老將軍已經沒事兒了呢。”
吃過了飯回到家裡,安頓了小二丫去午休。
香雪看見宋朝陽遠眉心緊鎖,顯然是爲了京裡的事情鬧心,只好輕聲安慰道。
宋朝陽拍了拍她的手,夫妻兩個面對面躺下。
“我在老將軍麾下多年,對老將軍很是瞭解。他一生駐守邊境,忠心爲國,從未將黃白之物看在眼裡,又怎麼會做出監守自盜的事情?這裡面,定然有內情。”宋朝陽皺眉。
他縱然明白,但此時不過一個布衣身份,也是無可奈何。
香雪也不知怎樣勸纔好,只得將頭靠在他的懷裡,輕聲道:“可惜我們離得遠——其實就算在京城裡,一般的百姓誰又能明白這些朝廷大事裡邊的彎彎繞繞呢?”
忽然眼前一亮,她坐了起來,“眼前倒是有個人,或許能幫着你查聽一些內情。”
宋朝陽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她指的是誰,“朱子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