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按照周樹根的家底兒來說,分給香雪姐妹的倆的東西真是不多。
不過香雪暫時也沒有再爭下去的心思,最主要的是先脫離那沒良心的夫妻倆。
做好飯,此時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香雪起身點了一盞油燈,孤燈如豆,一陣風從土牆縫隙灌進來,火苗搖曳,房間裡各色物件的黑影如同洶涌波濤中的小船顛簸。
過了約摸半刻鐘的功夫,高奶奶的又送了三個紅高粱雜麪饅頭和一碗綠豆角菜過來,囑咐香雪和二丫夜裡睡覺警醒些,有事兒就大聲喊人,交待完,這纔回去了。
姐妹二人簡單的吃了晚飯,香雪又燒了些熱水,然後拿上木盆和麻布毛巾替二丫洗了臉和腳,自己也簡單的擦了擦,這才插好門栓躺到了炕上。
炕上有些潮氣,不過燒得熱熱乎乎的,倒也算是舒服。
就是這被褥有些破舊和單薄,躺在上面的時候感覺身子底下硌得慌。
香雪想,今日搬家有些匆忙了,明日她想如果天氣好的話,她準備把被褥拿出來放到院子裡曬一曬,然後拆洗一下。
畢竟這些被褥蓋的也有一些年頭了,想着想着,當她轉身看二丫的時候,二丫已經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香雪笑了笑,替二丫掩好了被角,然後,輕輕的用手擋住了油燈的一面吹熄了油燈。
躺在炕上的香雪枕着手,明明感覺很累,但是卻毫無睡意。
破舊的木窗因爲窗紙有些破爛,時而還慣着涼風進了屋子。
蒼白的月色投進屋子,帶着一股秋季特有的涼氣。
此刻,香雪回想她從一早上醒過來,發現自己穿越過後與曲氏爭辯甚至動手,再到去村長那裡分家,以及收拾這破舊的院子,一整天的功夫就這樣緊張而慌亂的過去了。
突然之間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連一點點適應的時間都沒有給她,更別提好好整理一下思緒了。
要不是保留了原主的記憶,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今天這樣的情況。
上輩子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大的學生,從小就是留守兒童,由於母親改嫁,父親再娶之後也是長年不回家,她自由跟着爺爺奶奶相依爲命。
高三那年,爺爺奶奶又相繼重病過世,嚴格說起來,她也是孤身一人了。
沒想到,因爲在實驗樓裡做有機蔬菜的栽培而來到這裡,竟然也是一樣的不受爹媽待見。
所不同的是,從前爺爺奶奶就是她的依靠。
而今後,她卻變成了這個小孩子二丫的依靠。
聽着二丫平靜的呼吸聲,香雪的心裡軟成了一片。
她想、今後,不管如何,她既然來到了這裡,既然佔據了香雪的身體,以後她就是香雪,總要照顧好香雪唯一牽掛的親人。
默默地想了一會兒,香雪覺得明天去鎮裡,要買的東西還真不少。
這日常用的鍋碗瓢盆,油鹽醬醋,還要買些糧食。
分家得來的糧食並不多,按照曲氏的說法,今年的收成不好,又交了人頭稅,根本沒剩下什麼。
另外,姐妹二人的被褥衣服都要拆洗和在添置一些新的。
眼看着深秋了,這單薄的衣服被褥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