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窮酸的,窮酸戶和窮酸戶相逢,哪兒都是一股窮酸的味道,嘖嘖嘖。”寧氏一邊說一邊捂着鼻子。
“姨娘,你說話會不會太過分了點,我們惹到你了嗎?”沈映月一邊扶住姥爺一邊說。
“沒惹到?你姥爺都到我女兒家來乞討,還說沒惹到?今天我女兒爲陸家這一輩生下第二個孩子,辛苦又大出血,陸家上下都忙來忙去的,你姥爺到這兒來討飯,那不是給我女兒找晦氣?瞧他這蒼老憔悴的樣子,嘖嘖嘖,跟乞丐有什麼區別?嘖嘖嘖,討飯的就是討飯的。”
“討飯?”樑寒初把沈映月護在身後,“姥爺是來找我丈人的,我丈人是他女婿,老丈人遇到點麻煩找女婿幫忙就是討飯了嗎?姨娘你這是什麼思想,在你眼中親戚都別相互幫助了,幫了那便是討飯。況且你是個姨娘,有什麼資格管那麼多?”
“你!”寧氏指着樑寒初氣得說不出話。
沈映月默默給樑寒初點個贊。平時這漢子是不屑於與女人耍嘴皮子的,可是一旦他說話,那可都是挑中對方最弱,最不願意面對的痛點來說的,比如寧氏是姨娘上位的身份。
“姥爺,舅舅,咱走。”樑寒初直接把白博從木板上扶起來,另一隻手提着那帶輪子的木板。他力氣大,做這樣的事兒絲毫不費勁。
白博的腿不方便,邁不開步子,不過還是可以支撐身子的,樑寒初扶着他,他倒也還能往牛車那邊走。
寧氏在後頭不停被人罵呢。
“攤上這種親戚也是倒黴啊,親戚之間就應該相互幫助,這寧氏不幫也就罷了,竟然還罵人來乞討的,這樣的親戚不要也罷。”
“就是啊,姨娘就是姨娘,上不了檯面,沈家現在這般有錢了,對落難的親戚也不願伸出援助之手,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爲富不仁嗎?”
……
寧氏聽着這些聲音,頭頂上一直在冒火。
“你們住口!都給我住口!少說兩句!我們家的事關你們什麼事啊?輪得到你們來管嗎?多管閒事,真愛嚼舌根子。”
“喲,你一個姨娘,都能罵嫡妻她爹,你那麼厲害,爲何我們就不能說你兩句?只能官兵防火,不許百姓點燈啊?況且你是什麼官兵?你就是個姨娘,你女兒的相公也是搶別人搶來的,母女一個樣,還有臉嫌棄人家嫡妻她爹。”人羣有人罵道。
如今陸家和林家的名聲都很壞,寧氏和陸家關係那般密切的人,不知道多少人願意罵她呢。
寧氏被罵得臉都黑了。
“還說得我得有多嚴重似的,不就是趕走了白大爺嗎?那麼窮的親戚你們想要你們要啊!你們自個兒想一想,白大爺那種人,平時窮得連飯菜都吃不起,對我們家有什麼幫助?對我們家沒幫助的人,還要讓我們家去幫襯他,他這不是貪小便宜?”
沈映月剛回到牛車上,聽到寧氏說她姥爺貪小便宜,她又忍不住了,真是不罵她一頓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