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月立馬不開心了。
她平時是不用脂粉的,只是今天出門之前,鄭林氏見她身上的衣服都寬寬鬆鬆的,怕冷風灌進去她會受凍,就借了一件穿在裡邊的保暖用的馬甲給她。
那間馬甲平時剛好就放在櫃子裡靠近放脂粉的地方,因而就沾上了一些脂粉香。
陸景林是常年沉浸在花叢中的,對女人身上的味兒那是靈敏得很,一聞就就聞到了。
樑寒初見沈映月的眉頭迅速皺起,他也很迅速地擋在了她身後。
貨架跟書架一樣是前後打通的,因而並不能完全隔絕視線。陸景林順着香味兒看過來,只看到一個高大寬闊的背影,哪兒有什麼女人?
也虧得樑寒初比沈映月大塊很多,能完完全全把她擋着,這才讓陸景林沒看到她。
“一個大男人,抹什麼胭脂水粉啊,也不嫌丟人。”陸景林鄙夷地說了句才結賬。
他財大氣粗,直接扔了幾張大明寶鈔,拿了夥計打包好的東西就走了。
沈映月倒是慶幸他是個草包什麼都不懂,若是他還懂得挑挑揀揀,豈不是又在這裡耽誤一些時間?時間耽誤得越久,越容易看到她。
陸景林走後,她才從貨架後面出來。
“夥計,你們這兒賣膠礬水嗎?”
“賣。”
“怎麼賣?”
“喏,價格寫在這兒呢。”夥計把一張價目表遞過來。
沈映月看了下價目表,覺得買膠礬水回去自己做熟宣會比直接買熟宣要便宜一些。
她和樑景要練字,那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練出來的,肯定需要很多熟宣,長時間練,如此一來她就得控制成本。
前世她曾經在一個工廠見到別人刷過熟宣,所以她懂得怎麼刷,總之能省錢就是好的。
“初哥,我們不買熟宣,買點生宣回去自己做熟好不好?”
“嗯,你不用問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好。夥計我要生宣和膠礬水,不要熟宣了,這種生宣要三卷,膠礬水先來半斤。”
“好,我馬上給你包!”店夥計看起來十分喜歡沈映月,臉上都露出了欣賞的表情。
這個夥計其實是這個墨齋的繼承人,他不喜歡不尊重文房用品的人。所以剛纔對陸景林,店夥計並不是很熱情,甚至陸景林說文房四寶每樣要一箱的時候他都不樂意賣,當文房四寶是菜市場的白菜?
如今見眼前這個小姑娘這麼懂,還會自己做熟,當然對她態度很好了。
夥計給沈映月打包好,算了賬,給了些優惠,還送給沈映月一塊品質不錯的墨。
這時候,陸景林竟然返回來了。
“夥計,我剛纔忘記買一樣東西了,就是那種……放在書案上的,寫字累了放筆的那種,有的長得像山,有的是中間有個凹進去的那種東西,那叫什麼?”
“筆擱。”夥計有些不悅地回答。
沈映月也不高興,不想遇到,卻不可避免會打照面了麼,她現在就站在結賬臺這邊,要躲也沒處兒躲。
她正不爽着,陸景林就走到了他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