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寒初瞧見她那緊張的樣子,臉上還是雲淡風輕的表情,要多淡定就有多淡定。
“我疼我會告訴你。”
“嗯,那你咬着這個。”沈映月還是擔心,她剪了塊棉布團成團遞給他,。
樑寒初沒拒絕,他接過去,卻沒放進嘴裡。
沈映月隨他,反正他疼了會自己咬的。用棉花團沾了老釀仔仔細細地去給他每一處傷口做消毒,她很認真,很專注,很仔細,很小心。
這是她從事了無數年的事情,輕車熟路,可是她絲毫沒有掉以輕心,而是以自己全部的注意力,全神貫注地去給他消毒。
樑寒初低頭看着正對着他的腿忙活的她,微微有些發怔。
他第一次見一個女子這般專注的神情,不僅專注,還很專業。她真的只是縣丞的女兒?她身上,實在是太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東西了,現在的她,真的很迷人,樑寒初看着都有些呆了。
沒多久,沈映月就幫他消毒完,接下來的事情可就沒那麼輕鬆了。他很多傷口都是裂開的,需要縫合,她這兒沒有麻醉散,他只能硬抗。
“初哥,我要幫你縫合傷口了,很疼的,你忍下。”沈映月手中拿着針,她這兒沒有銀針,就拿普通的針將就一下吧,反正也消毒過了。
“沒事,我習慣了,從前上山打獵,受比這更重的傷都有。”樑寒初輕笑說。
其實哪有,小時候被寄養在別家的經歷讓他練就了一身好武藝,哪會那麼容易受傷?他就是不想讓沈映月擔心罷了。
“真的嗎?”沈映月看到他額頭上明明已經出現了一些細密的汗珠。就算他習慣了,那也一定很疼吧。
“真的。”
“那你跟我說說你這些天到底經歷了什麼吧,你救回來的那個人是什麼人?”沈映月想幫他轉移注意力,“疼的話你就咬着棉布團,不疼你就跟我說。”
“嗯。”樑寒初很平靜,“他是燕王麾下一員部將,追殺一名潛入燕王三衛竊取情報的的北元細作,不料殺死了細作卻遇到了黑熊,因體力不支被黑熊所傷。
那曰我上山打獵,見其山中遇險便出手相救,怎奈黑熊太過兇狠,我又要護着他,因而也受了傷。最後雖殺死了黑熊,行動也多有不便,因而在山中找了處山洞暫且歇息,稍稍恢復了元氣,今日纔回來。”樑寒初隱去了很多細節不說,用幾句話概括。
其實事情哪裡有說的那麼輕巧,其中的重重危險如今回憶起來都令人心有餘悸,如若當初稍有差錯,他這輩子真的再也見不着自己的娘子了,他不過不想讓沈映月擔心,因而才故作輕鬆的。
他語氣平靜,呼吸平緩,沈映月手中的針在他的傷口穿來穿去,他竟然可以這樣淡定。
沈映月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卻更爲他現在的忍耐力感到震驚。
她擡起頭,看到男人古井無波的臉,他額頭上已經出現了豆大的汗珠,是疼的,可他竟還能保持者微笑。
夠爺兒們,夠硬漢!沈映月只能想到這兩個詞了,可她的情緒更多的卻不是佩服,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