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惜婉被譚默成的吹捧引的微微笑起來,道:“你呀,這張嘴厲害。”
譚默成露出討好的笑:“老大,我說的話可是真心實意的,你在臨南縣裡,那可是遠近馳名的神醫,現在你來了這軍營,你這神醫之名,將會更加聲名顯赫。”
“說你這張嘴厲害吧,還不承認,聽聽你,彷彿我是天無,地有的神人一樣。”楊惜婉嘴角笑意更深起來。
這個譚默成幾個月不見,倒是更加會油嘴滑舌起來。
譚默成嘿嘿笑了起來:“我說的那可是真話。”
楊惜婉笑起來:“別貧嘴了,趕快帶我進帳篷看看,我看看他們怎麼樣。”
譚默成連忙迎着楊惜婉進帳篷,邊迎着邊道:“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事了,除了臉色蒼白,都能下牀了。”
楊惜婉隨着譚默成進去,一眼看見了躺在那低矮的木牀兩個重傷兵。
經過昨天一夜的掛鹽水,現在他們臉色已經好很多了。
碧玉和問書前,拿出了鹽水袋,這裡的鹽水都是皮囊袋子,掛完乾癟的時候用手摸了摸確定沒了纔會拔掉,因爲不像前世一樣那種透明的無菌塑膠袋子,所以在這裡掛鹽水,需要人時時盯着。
但是楊惜婉已經是萬幸,這種皮囊制的鹽水袋子,能夠製作出來,已經是古人的智慧驚人了。
碧玉和問書開始爲這兩個重傷者換鹽水袋,楊惜婉前詢問他們的身體事宜如何。
他們原本在手術的時候因爲受傷過重暈迷了,因爲楊惜婉給他們喝了麻沸散,所以他們是在沒有知覺痛楚的情況下被楊惜婉在肉穿針引線。
等他們清晨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原本血肉模糊的傷口被棉紗布抱着,掀開棉紗布一層看見裡面被密密麻麻的針線縫着,那線條那麼清晰露在肌膚表層外面,怎麼看都不同尋常,照道理拿針縫自己他們肯定痛啊,可是他們一點痛苦的感覺都沒有,這種感覺不亞於他們在做夢的一樣,十分不真實。
加溫川軍醫用極其崇拜的神情和他們細細說了誰救了他們,並且做了這等事,聽的他們表情都跟着顫動。
他們也想不到啊,他們校官認識的老大居然還是一個神醫!
他們救神醫一場,神醫救了他們一場。
這是所有的因果嗎?
他們受了這麼重的傷都能活,這是很匪夷所思的事。
要知道以往和他們一樣受了這種重傷的士兵們,十有八九都死了,即使剩下一個沒死,身體也徹底毀了,領一點軍餉回到老家當一個田翁,但是那副破敗的身體,那點軍餉怎麼可能夠呢?
大多數因爲那虛弱的身體被活活拖死,或者熬過來了,沒錢了,日子也過的異常艱難。
在大齊,除非家裡子女兄弟多,若不然誰願意自家男丁去當兵呢,軍功那有這麼好掙嗎?有多少人軍功沒有掙到,人倒是先死了,成了邊城哀國悲歌的骨灰一捧,有些人連屍體都找不回來,寄個衣冠回去,建個衣冠冢是墳。
所以一般莊稼戶不得已,都不會讓家裡的男丁出來當兵,都是直接繳納銀子抵人口,而那些沒錢的莊稼人家沒有辦法纔會把家裡男丁送去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