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裡逛了一圈後,花朵朵坐到水榭裡歇腳,吩咐秦桑回去取些茶水和點心過來。
秦桑前腳剛走,楚凌軒後腳便大步踏了進來。
“擱矮几上吧!”花朵朵聽到腳步聲以爲是秦桑,眼也不擡地吩咐道。
她正癱在美人榻上寐着眼睛小憩,陽光從窗外暖暖地曬進來,讓花朵朵舒服得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
楚凌軒走過去,長腿一邁坐到一旁的軟榻上,雙手環胸,饒有趣味地打量着她。
花朵朵蜷縮在軟綿綿的美人榻上,懶洋洋的模樣像只躲懶的小野貓,可愛得讓楚凌軒忍不住想伸手去掐她一把。
他正想將念頭付諸行動,就看到花朵朵顫抖了幾下睫毛,朦朦朧朧地張開了眼睛。
花朵朵茫然地看着楚凌軒,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怎麼是你?我以爲是秦桑,還奇怪她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呢!”
楚凌軒佯裝不滿地看着她,“怎麼,看到是我你很失望?”
花朵朵連忙搖頭,“哪有啊!我只是奇怪你怎麼現在過來了。”
楚凌軒眨了眨眼睛,“這麼說來,那就是看到我很開心?”
花朵朵默了默,半晌才聰明地轉了轉眼珠子,“有……有點吧……”
“才一點?”楚凌軒傾過身去。
花朵朵連忙往後縮了縮,“好……好吧,是很開心。”
楚凌軒滿意地颳了刮花朵朵的俏鼻子,“真乖!”
花朵朵不滿地嘟囔道:“人家又不是小狗,每次都這樣!”
楚凌軒掐了掐花朵朵的臉蛋,“你不樂意當小狗那當小野貓也可以。”
花朵朵氣鼓鼓地瞪着他,“滾!”
楚凌軒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在花朵朵眼前揚了下,好整似暇道:“真要我滾?”
“那這屋契……”楚凌軒佯裝爲難地看了看,轉頭又塞進懷裡,“罷了。還是還回去吧!”
“慢着!”花朵朵一骨碌從軟榻上爬起來,兩眼發光地看着楚凌軒,“什麼屋契?是不是我讓你找的店鋪有着落了?”
楚凌軒漫不經心地看了花朵朵一眼,“你方纔不是讓我滾嗎?”
花朵朵連忙賠笑道:“我的大少爺,小的哪敢呢!方纔是開玩笑的,口誤啊口誤,千萬別放在心上!在這兒您就是大老爺,您愛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愛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誰也管不着您!”
楚凌軒忍住笑意,淡淡地睨了花朵朵一眼,“不趕我走了?”
“當然不!”花朵朵瞪大了眼睛,“這可是以下犯上!”
楚凌軒揉了揉花朵朵的腦袋。“真懂事!”
花朵朵巴巴地搖着楚凌軒的衣袖,“那這屋契可否拿出來給小的過目過目?”
說罷賊溜溜地盯着楚凌軒的衣襟,看得楚凌軒胸膛處一陣發燙。
楚凌軒無奈地敲了花朵朵腦門一記,“小財迷!”
“喏,賞你的!”楚凌軒大方地掏出屋契塞到花朵朵手裡。
花朵朵抱着屋契,笑眯眯地作了個揖,“謝大爺賞!”
楚凌軒看着花朵朵眉眼彎彎的模樣,心裡一陣柔軟。
他拂了拂衣袖,淡淡道:“說一句謝謝就完了?這屋契還真是不值錢吶!”
花朵朵警惕地把手背到身後。“那你想要什麼?”
“銀子?沒有!小命?你要的話就拿去!”花朵朵說罷認命地伸長脖子。
楚凌軒無語地看着她,“你忘了你的小命早就是我的了嗎?”
花朵朵驚訝地張大眼睛,“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曉得?”
楚凌軒無語望蒼天,“本少爺救了你那麼多次,怎麼你以爲你的小命還是你自己的啊?”
花朵朵心虛地癟了癟嘴,“那大少爺你究竟想要什麼啊?”
楚凌軒俯下身子。好整似暇地說道:“你覺得呢?這麼多天沒見,你不覺得你應該有點表示嗎?”
花朵朵臉蛋有些發燙,她四下張望了下,“現在嗎?可是這裡是水榭耶,萬一被別人看見了怎麼辦?”
楚凌軒垂下眼,“那你自己看着辦吧,這屋契你是要還是不要?”
“要!我當然要!”花朵朵連忙宣示主權般,把屋契一把塞進了懷裡。
“好吧。我來了!”花朵朵說罷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閉上眼睛豁出去把嘴巴印在楚凌軒臉蛋上。
楚凌軒臉蛋往右輕輕一側,花朵朵的朱脣毫無意外地落在了楚凌軒溫熱的脣上。
花朵朵覺得觸感不對,猛地張大了眼睛。
“你作弊!”花朵朵正想說話,怎奈楚凌軒把手往她後腦勺一按,把她整個人帶進了懷裡。不由分說加深了這個吻。
花朵朵所有未曾說出的話都變成了嗚嗚之聲,被楚凌軒溫柔地吞進了肚子裡。
好半晌花朵朵才氣喘吁吁地從楚凌軒懷裡掙了出去,她俏臉一片緋紅,氣惱地指控道:“你流氓,明明說好了親臉蛋的!”
楚凌軒摸了摸鼻子,“我不記得有說過這句話。”
“你……”好像真的不曾說過,花朵朵一陣鬱悶。
楚凌軒滿臉無辜地看着花朵朵,“其實我只是想聽你說聲想我了,沒想到你這般熱情。”
“什麼?”花朵朵嗆得連聲咳嗽,“楚凌軒,你這臭流氓!你忽悠我!”
花朵朵惱羞成怒地撲到楚凌軒身上,伸手就往他臉蛋上掐。她把他誤當成了酒醉時的楚凌軒,壓根兒忘了這時候的楚凌軒可是有武功的。
因此花朵朵的絕地反攻最後演變成了楚凌軒一個鯉魚翻身,輕輕鬆鬆便將花朵朵壓在了身下。
“還要鬧嗎?”楚凌軒鉗住花朵朵的雙手置在她頭頂,啞聲問道。
花朵朵連忙搖頭,“不……不鬧了,你先……先放開我!”
正好這時,秦桑端着盆子腳步歡快地走了進來。
“啊!對不起對不起!奴婢……奴婢什麼也沒看到”說罷將手中的盆子往桌面上一擱,紅着臉飛快地退了下來。
“都是你啦!這回真是水洗都不清了!”花朵朵氣急地擡頭往楚凌軒肩膀上咬了一口。
“臭丫頭,明明是你自個兒先動手的,還惡人先告狀起來了!”楚凌軒無奈地鬆開她的手。一把將她從美人榻上拉了起來。
花朵朵揉了揉有些痠麻的雙手,瞪眼道:“要不是你戲弄我我會狗急跳牆?”
楚凌軒低笑道:“這成語倒是用的不錯,的確是有些狗急跳牆的意味。”
“閉嘴閉嘴!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困獸猶鬥,額,不對,鋌而走險,也不對,反正就是你把本小姐給惹急了。都是你的錯!”花朵朵又是羞又是惱,急的滿臉通紅。
都是給包子糉子傳染的,最近老是用錯成語,鬧出了不少笑話。
“傻丫頭。你真夠逗的。”楚凌軒好沒形象地一陣哈哈大笑。
花朵朵氣鼓鼓地別過臉去,“懶得理你!”
楚凌軒笑夠了才揉了把臉,一本正經道:“你不看看那地契是在哪裡的店鋪麼?”
花朵朵這才發現兩人偏題偏的厲害了,連忙從懷裡掏出屋契,打開一開,“咦,是長安街耶!”
“楚凌軒,長安街的地價很貴吧?這得多少銀子啊?”花朵朵有些肉疼。
楚凌軒笑了笑,“你就別操這閒心了。本少爺多得是銀子。”
“說的也是!”花朵朵笑嘻嘻道。
楚凌軒瞧了花朵朵一眼,真是傻丫頭,你真以爲長安街的店鋪有銀子就能買到麼?那裡可全是京都裡達官貴人的天下,在長安城裡開店的,哪個不是跟皇親國戚攀着關係的啊!
這兩個店鋪他還是託了寧王的關係才尋來的,當然這些話楚凌軒是不會說與花朵朵知曉的。
他的丫頭,只需快快樂樂地掙銀子就好了。煩心的事兒就交予他來辦吧!
楚凌軒看着花朵朵低聲問道:“來了長安還習慣嗎?”
花朵朵笑道:“還好吧,只是咱們纔來了第二天呢,就有人找上門來了,這長安城還真是危機四伏啊!”
“是誰?”楚凌軒皺眉道。
花朵朵朝東邊指了指,“就是兵部侍郎家的夫人唄!也不曉得是替誰上門打探消息。”
楚凌軒臉色一陣冷峻,“這事兒我曉得了,你要當心些。”
花朵朵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曉得的。對了,你知不知道那郭侍郎有何弱點?她既然都找上門來了,我總得捏住她點把柄,方纔立於不敗之地吧!”
楚凌軒捏了花朵朵鼻子一下,“狡猾的小狐狸!”
“說起這郭侍郎還真是有個把柄握在咱們手上,他最近在兵餉上有筆銀子不太乾淨。應該是涉及了貪墨的事兒。我們最近正在查探,有了進一步的消息再說與你知曉。”楚凌軒低聲道。
花朵朵眼睛一亮,“這麼說來那郭夫人如今也是狗急跳牆了吧,也不曉得她要把我們的消息賣與誰來換得郭侍郎的一時安穩?”
楚凌軒笑道:“這回總算用對成語了!這事兒其實也不難猜,能在這事兒上保得住他的,無非是田若甫那老狐狸罷了。”
楚凌軒擔憂地看着花朵朵,“他們既然盯上你了,說不定這些天就會有所行動了。你要當心,有什麼事兒就讓楚五他們來尋我,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花朵朵心裡一暖,點頭道:“你放心吧,我會替你好好留着自己的小命的。”
楚凌軒笑着親了親花朵朵的額頭,“真乖!”
“對了,太皇太后過些天興許會宣你進宮,你提前做些準備吧,別到時候手忙腳亂的。”楚凌軒叮囑道。
“又要進宮啊?”花朵朵一陣垂頭喪氣,“我曉得了。”
楚凌軒看不過去地捏了花朵朵臉頰一下,“臭丫頭,你就這麼不樂意嗎?虧得太皇太后這般疼你,還特地封了個個郡主給你當,你這小沒良心的。”
花朵朵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我這不是討厭皇宮規矩多嘛!”
楚凌軒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時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說罷揉了揉花朵朵的腦袋,閃身消失在水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