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朵以爲白天累死累活一天後,到了晚上就該解放了吧殊不知晚上那會兒才更折磨人。
爲了防止給盧家的暗哨們以可乘之機,她白天要和這大魔頭寸步不離也就算了,想不到連晚上睡覺都得和楚凌軒共臥一室。
花朵朵咬着手指憋屈地問道:“那個,楚凌軒,咱們就不要擠一起睡了吧?你這諾大一個別院難道就沒別的房間了嗎?”
楚凌軒懶洋洋道:“你要是不怕半夜被人捅上一刀,大可自個兒一人睡一個房間去。”
花朵朵生生打了個寒顫,她甩了甩雞皮疙瘩,咬脣弱弱地說道:“但是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和你共擠一牀不大妥當吧?”
楚凌軒淡淡道:“誰要跟你擠了?你的牀在那兒。”說罷指了指一旁的軟榻。
花朵朵一陣傻眼,“你讓我睡這軟榻?”
楚凌軒挑眉道:“不然你這小書僮還想睡哪兒去啊?”
楚凌軒說罷也不管她,自顧自走到牀邊,脫了外衣便大咧咧地臥倒在牀上,闔眼歇息了起來。
花朵朵見這可惡的傢伙竟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意,當仁不讓地霸佔了那張軟綿綿的大牀,絲毫沒有要讓給自個兒的意思,她頓時氣得一陣跺腳。
花朵朵委屈地挪到軟榻上,怨念地瞅着楚凌軒身下那張柔軟舒適的大牀,恨不得把楚凌軒一腳踹下牀去,好自個兒把大牀霸佔了去。
但這念頭她顯然只敢想想而已,花朵朵見楚凌軒已然酣睡了過去,跟他討價還價顯然已經無望,花朵朵只得委屈地和衣窩在軟榻上,咬着手指好不幽怨。
要不是還念着家裡的一衆老小,花朵朵真是抱着一死了之的心去與盧家硬碰硬算了,省得像如今這般被楚凌軒這大魔頭受盡剝削。
“哼,死魔頭,連被子枕頭也不捨得給人家備一個,小氣鬼!吝嗇鬼!詛咒你做噩夢被豬八戒強吻!”花朵朵抱着雙臂忿忿不平地腹誹着,不知不覺便在怨念中熟睡了過去。
楚凌軒聽到耳邊沒了動靜,這才緩緩張開眼睛,好笑地朝花朵朵看去。
只見花朵朵捲縮着身子,像小貓一樣柔弱地窩在軟榻上,看上去好不可憐。
楚凌軒當下不由心裡一軟,他起身輕聲走到軟榻前,理了理花朵朵凌亂的髮鬢,彎腰小心翼翼地將花朵朵抱了起來。
花朵朵像小貓一樣窩在楚凌軒懷裡蹭了蹭,下意識地往楚凌軒溫暖的懷抱靠去,嘟着粉脣又酣睡了過去。
楚凌軒看着她那宛若初生孩兒般純淨恬然的睡顏,心裡竟莫名地柔軟了起來。他將花朵朵抱至大牀,將其輕輕地安置在大牀裡側,然後拿起薄被小心翼翼地蓋在了她身上。
楚凌軒站在牀沿,靜靜地凝望着花朵朵甜美的睡顏,過了半晌方纔回過神來,他拂袖滅了燭光,輕聲躺在大牀的外側,闔眼安睡了起來。
翌日一早,花朵朵揉着眼睛懶懶地醒了過來。她張着惺忪的睡眼,迷惑地張望着白色的帳頂。
“咦,怪事兒了,我怎麼睡在這兒啊?昨晚明明是在軟榻上睡過去的。難不成昨兒個我真爬上牀把楚凌軒這大魔頭踢下牀去了?”花朵朵撓着頭百思不得其解。
她轉頭看了看身側,這會兒本該睡在大牀上的楚凌軒,卻早已不見人影兒了,只留下一牀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
花朵朵仲手摸了摸被子,餘溫猶在,難不成昨晚我和那大魔頭睡一張牀上去了?花朵朵不由一陣傻眼。
我該不會被那魔頭佔便宜了吧?她嚇得連忙揭開被子,咦,衣服還在!花朵朵這才鬆了口氣,想來那大魔頭也不會對自個兒這小身板做出啥禽獸不如的事兒來!
花朵朵放下心來後這才覺得飢腸轆轆,她連忙跳下牀,胡亂地疊了疊被子,哈欠連天地朝屋外走去。
花朵朵剛梳洗完畢來到書房中,就看到楚凌軒滿身汗水地持着劍走了進來。
花朵朵驚訝道:“楚凌軒,你這一大早的去哪兒了啊?”
“練劍!”楚凌軒言簡意賅。
他把劍擱在一旁的劍架上,隨手拎起美人榻上的大浴巾,擦着汗大踏步走進了裡間的浴室。
花朵朵扁了扁嘴,“等等,那個,早飯在哪兒啊?我快餓扁了……”
花朵朵說着摸了摸肚子,可憐兮兮地瞅着楚凌軒的背影。
“你睡到這時辰纔起來?”楚凌軒難以置信地回過頭來。
“那個……”花朵朵戳着手指,“我這不是不小心睡過頭了嘛!”
“你真是來當書僮的嗎?”楚凌軒無奈地搖了搖頭,“早飯在廚房裡熱着,你去找劉伯給你端上來吧。”
楚凌軒說罷搭着浴巾,汗溼嗒嗒地走進浴室裡去了。
花朵朵衝楚凌軒做了個鬼臉,得意洋洋地朝廚房走去。
她吃罷早飯回來後,楚軒正好擦着溼發,神清氣爽地從浴室走了出來。
看着這麼一副養眼的美男出浴圖,花朵朵不由美得兩眼冒泡。
楚凌軒睨了她一眼,“收斂點,口水都流出來了。”
花朵朵連忙擦了擦嘴,“楚凌軒,你戲弄我!”
花朵朵看着沒有一絲水漬的掌心,氣得一陣跳腳。
楚凌軒忍住想笑的衝動,一本正經道:“明明是你覬覦本公子的美色。”
花朵朵滿臉緋紅,她氣惱道:“我……我哪有啊!你少血口噴人!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覬覦你了?少自戀了,長得還沒我家齊哥哥好看呢!誰閒着沒事兒會覬覦你美色啊?”
楚凌軒雖然不生氣,但聽到花朵朵提起齊文斌,他心裡還是悶了一下,轉頭淡然道:“既然不是那就收起你那色迷迷的眼神,本公子都快被你瞧出洞來了。”
花朵朵一陣氣結,“我懶得跟你理論!”
她沒好氣地走到一旁的書案前,給楚凌軒研磨鋪紙,準備開始一天的書僮工作。
楚凌軒扔下手裡的布巾,悶聲道:“不必忙活了,今兒不練字。”
花朵朵不解地擡起頭,“爲啥啊?今兒可是要外出?”
楚凌軒理了理衣袖,淡淡地說道:“一會兒要去白鷺書院主持上回耽擱下來的琴技比賽。”
花朵朵訝異道:“琴技比賽不是定在今兒晚上了嗎?你這般早過去幹啥啊?”
“改時間了。”楚凌軒簡單地回道,“一會兒巳時許比賽就要開始了,你也準備準備吧!”
花朵朵瞪大了眼睛,“我也要去啊?”
楚凌軒睨了她一眼,“你如今不是我書僮嗎?作爲書僮當然要隨侍。”
花朵朵癟嘴道:“可是萬一盧啓年的人去書院找我麻煩怎麼辦?”
楚凌軒挑眉道:“你認爲你要是一個人留在別院,盧家的人就不敢來找你麻煩了嗎?”
花朵朵扁了扁嘴,泄氣道:“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纔是盡頭啊?”
楚凌軒束好腰帶,沉聲道:“快了,再忍些時日吧。
花朵朵只好認命地進裡屋換上書僮的裝扮,憋屈地跟在楚凌軒身側出了別院,乘上馬車朝白鷺書院奔去。
馬車裡,花朵朵好奇地問道:“楚凌軒,這一次的琴技比賽辦來是要幹啥的啊?我看去參賽的除了白鷺書院的學生,還有許多別的地方遠道而來的學子們,莫非這次比賽還有不同尋常的意義?”
楚凌軒讚許地看了花朵朵一眼,“這會兒你倒是猜對了。此次比賽是爲了太皇太后的千歲宴而辦。太皇太后素來愛聽琴聲,幾位皇子便欲在幾大書院裡挑選出琴技了得的學生,在千歲宴上爲太皇太后彈奏一曲,以博得她老人家的歡心。”
花朵朵恍然道:“原來如此!我說怪不得那天連我師傅也去當評判了,原來竟是這般重要的比賽啊!”
“對了,楚凌軒,你可曉得我家師傅跟太皇太后可是舊識?”花朵朵心裡好奇得跟貓爪似的,如今好不容易逮着個興許知道實情的,她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了。
楚凌軒訝異地看了花朵朵一眼,低聲道:“你問這個幹嘛?”
花朵朵眼睛一亮,“難道他們真是舊識?”
楚凌軒敲了花朵朵腦門一記,“你管這些閒事兒幹啥啊?這事兒不是你一個小丫頭該問的。”
花朵朵抱住楚凌軒的手臂,眨巴着亮閃閃的眼睛,哀求道:“楚凌軒,求你了,你就告訴我嘛,我保證守口如瓶,絕對不給你添麻煩!”
楚凌軒瞥了花朵朵一眼,“你給我惹得麻煩還少嗎?”
花朵朵心虛地吐了吐舌頭,“好嘛,我知錯了!你趕緊說嘛!別吊人家胃口了!”
楚凌軒凝神聽了聽,見四周沒有可疑的聲音,這才低聲娓娓道來,“當年太皇太后還未曾嫁與先太宗皇帝時,可是與閆老爺子有婚約在身。”
冷不防被甩來這麼一個重磅炸彈,花朵朵不由驚得瞪大了眼睛,“難不成太皇太后曾是我家師傅的未婚妻?後來卻被先太宗皇帝橫刀奪愛了?”
楚凌軒嘆氣道:“當年的事兒我也不大曉得,只是依稀聽我師傅說過閆老爺子與先太宗皇帝當年可是拜把之交。當年先太宗皇帝還是太子時,閆老爺子還曾做過太子太傅。後來太皇太后嫁與了先太宗皇帝,閆老爺子就辭退太傅之職隱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