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軒聽完赤煉的彙報後,不由眉頭輕皺。
按盧啓年這老匹夫睚眥必報的性子,這會兒吃了這般大的暗虧,他鐵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恐怕接下來會對朵兒有所不利。
想到花朵朵方逃出魔爪,轉身又陷入另一個更爲危險的龍潭虎穴,楚凌軒的眉頭便皺得更深了。
爲了花朵朵的安全着想,恐怕接下來他得把這慣愛闖禍的丫頭栓在身邊了。若是任這迷糊的丫頭被盧啓年的暗哨盯上,恐怕這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小命又將堪憂了。
楚凌軒想到這兒便沉聲道:“赤煉,去把燕草喚來。”
“是,少主!”赤煉正屏氣斂息地等着楚凌軒的吩咐,這會兒聽到冷若冰霜的少主大人終於開口了,他不由暗舒了口氣,連忙俯身退了
赤煉前腳剛出去,燕草後腳便白着臉匆匆奔了進來。
燕草心裡忐忑不安,此次她犯了這般大的錯失,也不曉得少主會怎麼懲罰她,想到楚凌軒的雷霆手段,燕草便不由一陣戰戰兢兢。
燕草忍住驚懼,俯身顫聲道:“見過少主!”
楚凌軒冷冷地看着燕草,沉聲道:“你可知錯?”
燕草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屬……屬下知錯,請少主責罰!”
楚凌軒冷着臉道:“你可知道這次因爲你的失職,朵兒她差點性命不保?我當初把你安排到她身邊時,是怎麼吩咐你的,你都忘的一乾二淨了嗎?”
燕草愧疚得滿臉是淚,她咬着牙不敢哭出聲來,只是忍着心裡的難受,鼓足勇氣求情道:“少主,屬下自知百死也難辭其咎,屬下不敢求少主網開一面,但小姐這會兒身子弱正需要屬下的照料燕草不能在這時候離開小姐,還……還請少主給燕草將功贖罪的機會。”
楚凌軒擡了擡眼,冷聲道:“你心裡清楚朵兒她如今的處境便好,也不枉我當初從多名待選暗衛裡挑了你出來!眼下朵兒身邊正是用人的時候這次就暫且不罰你。若是再有下次,你便好自爲之了。”
燕草感激涕零,連忙磕頭道:“謝少主不罰之恩!屬下今後定當竭盡全力,拼死也要護得小姐周全,不會再讓小姐受絲毫損傷!”
楚凌軒淡然道:“這話兒你自個兒記在心裡吧!機會我是給了你了,希望你不會讓我再次失望。”
楚凌軒說罷擡手讓燕草站起身來,沉聲吩咐道:“朵兒接下來恐怕要在別院住些時日你明兒回花嫁村給她取些衣物來,順帶給花家人交代一聲,讓他們不必掛念,朵兒在別院不會有危險的。*.
燕草儘管心裡不解,但卻而不敢相問,連忙低頭應聲道:“是,少主!”
楚凌軒看了看沙漏,見這會兒都半個時辰過去了花朵朵還不見人影兒,想必這丫頭又在池子裡熟睡過去了。
楚凌軒撫了撫額,無奈地轉頭吩咐燕草進裡間把花朵朵撈起來。
燕草進去裡間時果然看見花朵朵睡得正酣,小腦袋在池壁上一點一點的,好不可愛。
燕草憐惜地拿布巾將花朵朵裹着抱出了池子。幸虧這池子裡的水四季恆溫,不然小姐在水裡泡這般長時間,準得着涼了。
燕草小心翼翼地給花朵朵擦乾身上的水珠,給她套上乾爽的衣衫,接着便把她抱出浴室放在了大牀上,拿起一旁的布巾小心翼翼地給她拭乾頭髮。
忙完這一切後,燕草方纔替花朵朵蓋好被子,提起盛着髒溼衣裳的籃子走了出去。
泡完溫泉的花朵朵這會兒渾身舒暢她躺在軟綿綿的大牀上舒服地哼哼着,抱着軟枕一夜無夢,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從牀上爬了起來。
花朵朵迷迷糊糊地套上外衣,伸着懶腰睡眼惺忪地走出了房間。
楚凌軒正倚在窗臺邊看書看得入神,此刻聽到動靜擡了擡眼,言簡意賅地說道:“起來啦?洗漱的東西在隔壁!”
楚凌軒說着指了指隔壁的小耳房也不管花朵朵有沒有看到,又低下頭看書去了。
花朵朵不滿地撇了撇嘴,臭書呆子!連早安也不說一個,沒禮貌!
花朵朵一邊腹誹,一邊懶洋洋地挪到隔壁,慢吞吞地洗漱乾淨後,方纔挪回來問道:“楚凌軒,我家燕草呢?”
楚凌軒眼也不擡,“回花嫁村去了。”
花朵朵急道:“她怎麼不等上我啊?”
楚凌軒瞥了花朵朵一眼,“她一會兒還回來。”
“那她回去幹啥啊?”花朵朵不解地問道。
楚凌軒揉了揉眉心,“給你帶梳洗衣物來。”
花朵朵瞪大了眼睛,“帶梳洗衣物幹嘛?難不成我要逃難?”
楚凌軒讚賞地瞧了花朵朵一眼,“你倒是不笨嘛!猜的差不離了!”
花朵朵不滿地嚷嚷道:“憑我要逃難啊?”
楚凌軒瞥了花朵度一眼,“你認爲你斷了盧家的香火,盧啓年那老匹夫會這般容易放過你嗎?”
花朵朵氣得跳腳,“憑什麼啊?廢了那變態的人又不是我,爲啥倒黴的人反倒是我啊?我沒上門找他算賬已經算是寬宏大量了,他盧家還敢把帳算到我頭上來?打量我好欺負是吧?”
楚凌軒無奈地攤了攤手,“他們就認定了兇手是你,恐怕連盧定遠自個兒也不曉得那一腳是誰踢過去的,所以,你就認命吧!爲了你的小命着想,你還是離家一段時日吧!”
花朵朵氣得抓狂:“你就不能主動承認是你廢了他嗎?”
楚凌軒淡然道:“你認爲這事兒把你摘乾淨了,他們就會放過你嗎?”
花朵朵嘴一癟,委屈道:“他們憑啥找我麻煩啊?難道我眼睜睜看着自個兒被那畜生奪去清白也不能反抗嗎?憑啥就許他兒子作威作福,就不許人家自衛反抗啊?這事兒告到天皇老子那兒我也不服!”
楚凌軒想到這事兒眼神就一陣冰冷,他沉聲道:“你放心,他們蹦不了多久了,這口氣我會讓你出得痛快的。”
花朵朵被楚凌軒忽然散發出來的寒意一攝,當下不敢再反抗,只好委屈地扁嘴道:“那你要我往哪兒逃難去啊?”
楚凌軒收斂身上的寒氣,好整似暇地問道:“你覺得呢?”
花朵朵撇嘴道:“你該不回讓我逃到西域去吧?我可事先聲明啊,我受不了那兒的氣候,你要是十天內不把我接回來,我會活活憋死的,到時候你就等着去給我收屍吧!”
楚凌軒嘴角一陣抽抽,“你倒是會打蛇隨棍上!有地兒讓你逃難保住你的小命已經算是萬幸了,你還給我挑三揀四?”
花朵朵瞪大眼睛道:“天哪,你該不會真想把我送到西域去吧?”
楚凌軒睨了花朵朵一眼,“你覺得我有那閒功夫送你到西域去又接回來麼?況且以你這闖禍的本事兒,我還真懷疑你去了西域小命會不會丟得更快。”
花朵朵滿臉黑線,“你你你……,你胡說!我哪兒有闖禍了?”
楚凌軒翻了翻書冊,眼也不擡地說道:“那你說你哪次闖禍不是差點把小命都丟掉的?要不是我去救你,你覺得你這小野貓還有多少條命在?”
花朵朵癟了癟嘴,被窒得半晌說不出話兒來。
她咬了咬脣,不安道:“那你這次準備怎麼安置我啊?”
楚凌軒合上書冊,淡然道:“上回不是說了讓你做我的書僮嗎?眼下正好是你表現的機會來了。”
花朵朵一陣傻眼,“做你的書僮?”
“沒錯!”楚凌軒點頭道,“你要是伺候得本公子舒服了,我不但保你人身安全,還替你把美酒呈與太皇太后。這一舉兩得的好事兒,以你的性子該很樂意做纔是!”
楚凌軒無疑是瞭解花朵朵的,花朵朵她權衡再三,最後還是扁了扁嘴不甘地應下了。
眼下她也沒有更好的去處,要是盧家人真上門來找她麻煩,她跑回家去恐怕不僅連自個兒小命保不住,還會害了花家上下十幾口性命。爲了大夥兒性命安全着想,她也只好乖乖呆在楚凌軒身邊了。
花朵朵想到這兒又討價還價道:“楚凌軒,你想讓我做你書僮可以,但是你須得派人保護我家人的安全,特別是我二哥,我怕那盧家老匹夫尋我麻煩不着,轉去傷害我二哥。”
楚凌軒點頭道:“你放心吧,南玉武功可以一敵百,盧啓年那老匹夫的暗哨全部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我會囑咐他這段時日小心爲上的。”
花朵朵又擔憂道:“那我家人怎麼辦?他們不會去找我家人麻煩吧?”
楚凌軒想了想便說道:“這樣吧,反正這些時日你住在別院也不需燕草來護着,讓燕草回花家留意着盧家的風吹草動,要是盧家人真上門來,我讓她即刻發信號來求救,這樣你滿意了嗎?”
花朵朵用力地點了點頭,感激道:“楚凌軒,謝謝你!”
楚凌軒挑眉道:“你可別謝那麼早!我可不是讓你來別院做客的,身爲書僮你該曉得自個兒每日要做些什麼了吧?”
花朵朵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知道了,楚大少爺!”
花朵朵氣惱歸氣惱,但了卻了後顧之憂,她還是留在劉氏別院安心地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