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深夜,夜空一片漆黑,劉氏別院裡卻燈火如晝
紗帳裡,花朵朵慘白着小臉,臉色透明如紙,在白帳的籠罩下,更是平添了幾分脆弱和可憐。
“不要,不要過來……”沉睡中的花朵朵忽然驚慌得一陣吶喊。
她慌張地揮舞着雙手,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緊閉的雙目間不停地有淚水滑落,沾溼了兩邊的枕巾,滿臉均是驚恐和不安的神情。
聞聲奔進內間來的楚凌軒,見狀忙上前握住花朵朵的雙手,笨拙地安撫道:“朵兒乖,我在這兒呢,不怕,乖乖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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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軒心疼地擦了擦花朵朵眼角的淚水,對盧定遠的恨意又加重了幾分。
興許是楚凌軒的到來趕走了花朵朵的夢魘,她抽噎着幽幽地醒轉了過來。
花朵朵蒼白着小臉,睜開眼怯怯地望着楚凌軒,盈盈的剪瞳間脆弱而又無神,時不時又抽噎一下,看上去竟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楚凌軒何曾見過她這般脆弱無助的模樣啊!他認識的花朵朵一向是勇敢無畏、活潑好動的。
像如今這般可憐兮兮地躺在牀上,好半晌也不動上一動還是頭一回。
看着眼前這個脆弱得跟布娃娃一樣的小姑娘,楚凌軒只覺得自個兒的心像千百隻螞蟻啃噬着般,揪疼揪疼的。
楚凌軒心疼地將花朵朵擁在懷裡,憐惜地摸着她的腦袋道:“不哭了,都過去了不怕啊!”
楚凌軒這一下安慰無疑召回了花朵朵嚇散了的魂,她顫抖着聲音哽咽道:“楚凌軒,方纔嚇死我了,我以爲我要……我要被……,嗚嗚……”
花朵朵未曾說罷便委屈地撲進楚凌軒懷裡,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楚凌軒頭疼地撫了撫額,他拍着花朵朵的後背耐心地安撫道:“朵兒不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花朵朵抽抽噎噎地擡起頭,驚恐道:“你你……你殺了他?”
花朵朵緊緊地攥住楚凌軒的衣袖不安地問道:“他可是盧尚書家的大公子,你殺了他不會惹來麻煩嗎?”
楚凌軒擦了擦花朵朵臉上的淚痕,滿臉寒霜道:“哼,殺了他?那豈不是太便宜他了!我讓他以後見了男人看得見吃不着,哼,活活憋死他!”
花朵朵含着淚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道:“你你你……難不成你閹了他?”
楚凌軒理了理花朵朵的髮鬢,淡然道:“差不離了。他該慶幸你沒事兒,要不然把他挫骨揚灰也難泄我心頭之恨!”
花朵朵驚得嘴巴也合不攏了,“這這這……”
這也太勁爆了吧!賣糕滴難道我當初的詛咒顯靈了?這傢伙真要一輩子不舉了啊?
花朵朵不由一陣同情,但想起自個兒白天所受的驚嚇,花朵朵又覺得這個懲罰算輕了,要不是楚凌軒來得及時,恐怕自個兒這會兒已經清白不保了。
要是被這個噁心的傢伙給玷.污了,花朵朵真心不曉得她會不會發瘋,但她知道她一定會讓盧定遠嚐遍她今日所受的屈辱。她起誓一定會傾盡所能把盧定遠丟進軍營裡去,讓他被那羣飢渴了多年的猛漢們撿盡肥皂去。
她以爲她這想法已經夠兇狠了,想不到強中更有強中手,楚凌軒手段比她來得更狠他竟然一聲不吭便把人家的老二給廢了。花朵朵承認在這一點上她的確不如楚凌軒來得殺伐果決。
花朵朵這會兒方驚魂初定,身體仍是止不住的輕顫,她無力地靠在楚凌軒懷裡軟語道:“楚凌軒,我想沐浴。”
楚凌軒猶疑道:“現在嗎?方纔燕草已經給你擦拭過身子了,要不你先睡一會兒,明早醒來再行沐浴吧。你這會兒身子還弱着,我怕你承受不住。”
花朵朵搖頭堅持道:“不,我現在就要洗澡,我覺得好髒!”
花朵朵說罷捂住嘴巴又是一陣乾嘔,她擡起溼漉漉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瞅着楚林軒。
花朵朵想到白天被那噁心的傢伙壓在身下就止不住滿心的噁心她覺得自個兒的身體髒兮兮的,這會兒唯一想做的事兒便是從頭到尾都仔細地搓洗一番唯有這般她方能揮去心中那股噁心作嘔的感覺。
楚凌軒被花朵朵看得一陣心軟,他憐惜地撫了撫花朵朵蒼白的臉蛋柔聲道:“我抱你進浴室。”
楚凌軒把花朵朵的頭輕輕地擱在胸前,輕輕一彎腰便將花朵朵橫抱在懷裡,大步朝浴室走了進去。
楚凌軒將花朵朵輕輕地放在美人榻上,輕聲問道:“我叫燕草進來服侍你沐浴,可好?”
花朵朵無力地搖頭道:“不必了,我沐浴的時候不習慣旁人隨侍在側。”
楚凌軒擔憂地看了花朵朵一眼她堅持便作罷了。
他想起方纔劉伯提了一籃子白色的小花兒進來,那花兒聞着香味倒是不錯,還兼有安神的功效。
楚凌軒走到外間將花籃子提了進來,“朵兒,你可喜歡這花兒的香味?我把它們放進水裡給你沐浴可好?”
花朵朵看着滿籃子潔白如雪的花兒,頓覺眼前一亮,“這不是玉蘭花嗎?”
花朵朵伸手取了一朵放在鼻翼下,輕輕地聞了聞,那清幽宜人的香氣頓時充溢着花朵朵整個胸腔,把她滿肚子的濁氣都洗滌了一清,花朵朵頓覺一陣心曠神怡。
她開心地笑道:“楚凌軒,快,把花兒都撒在池水裡去,我要泡個玉蘭花澡。”
楚凌軒見花朵朵抑鬱了半天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來,當即高興得一把便將滿籃子的玉蘭花倒進了浴池裡。
花朵朵不滿地嘟囔道:“不是叫你撒的嗎?你這般一股腦兒全倒進去,花兒豈不是都堆在一塊兒了,你讓香味兒怎麼散到池水裡去啊?”
楚凌軒不慌不忙地雙掌運氣,對着花堆一揮掌氣,水面上堆在一起的玉蘭花頓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四面八方散了開去,不一會兒滿池子都飄滿了白色純潔的花瓣,整個浴室都溢滿了幽幽的香氣。
花朵朵看得一陣目瞪口呆,她咂舌道:“楚林軒,你的功夫到底有多高啊?”
楚凌軒彈了彈衣袖,淡然道:“還好,不高。
不過是放眼大晉國他還尋不到敵手罷了。楚凌軒在心裡補充道。
他體貼地把浴巾和換洗衣物都擺到了美人榻上,“你身子還弱着,別泡太久了。要是像上回那般泡着泡着就睡過去了,我可不敢保證還會記得撈你上來。”
花朵朵蒼白的小臉不自覺地一紅,嗔道:“你安啦,這不是還有燕草嘛,我就算睡過去了也不用勞煩你楚公子的大架。”
楚凌軒看着她嬌羞的面容一呆,很快便回過神來,撩起簾子走了出去。
眼巴巴地看着楚凌軒的身影消失不見後,花朵朵連忙三兩下脫下衣裳,迫不及待地倒進了溫泉池子裡。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幾片花瓣調皮地濺到花朵朵的臉上,癢得她打了好幾聲噴嚏。
花朵朵舒服地躺在池水裡,任溫暖芬香的池水密密地包裹住她冰涼顫抖的身子,一點一點地驅走她身體裡的不安和寒意。
潔白乾淨的玉蘭花輕貼在花朵朵的肌膚上,讓她感覺自個兒髒兮兮的身體也變得乾淨純潔了起來。
她索性把頭也深深地埋進了池子裡,任池水擠壓着她的臉孔,直到胸腔的氧氣快要消耗殆盡,花朵朵方纔“呼”地一聲擡起頭來,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花朵朵感覺在玉蘭花的洗滌下,她體內渾濁的氣息也變得清爽乾淨了起來,連呼吸都舒暢輕快了不少。
她軟軟地靠在池壁上,撩着池水輕輕地擦拭着滿頭的秀髮,從頭髮絲到腳丫子,每一個角落都仔細地擦拭了遍,直把渾身白嫩的肌膚搓得通紅方纔善罷甘休。
這頭楚凌軒倚在窗櫺前,雙手抱胸,冷冷地聽着赤煉的彙報。
赤煉繃緊皮,肅然地回道:“報告少主,屬下已按您的吩咐將此事兒報與了莫尚書知曉。莫尚書果真如您所料,即刻停止了賽事兒,帶着一羣大臣們進竹林尋到了昏迷不醒的盧公子。”
話說莫尚書等人翻遍了整個竹林,方纔在密林的低窪處尋着了盧定遠的身影兒。
莫尚書當即別懷好意地讓隨行的大夫拿銀針刺醒了盧定遠,盧定遠醒來後還沒顧得上看清眼前是什麼場景,就捲曲着雙腿,抱着下身在地上痛得打起滾來。
莫尚書故作擔憂地說道:“盧公子這是怎麼了啊?大夫你趕緊給盧公子瞅瞅,看他是不是受了傷?”
隨行大夫抹了把汗,捉住盧定遠的手顫巍巍地往他的手腕探去。他方把了一會兒脈便嚇得臉色大驚,額頭不停地冒出豆大的汗珠來。
莫尚書佯裝不解地問道:“大夫,這是怎麼了?盧公子可是受了重傷?你趕緊說話啊!要是耽誤了盧公子的病情你可擔待得起?”
隨行大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結結巴巴地求饒道:“回……回大人,這位公子脈搏紊亂,請恕草民醫術粗淺,探……探不出這位公子得了何病,請大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