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朝前滾動着,因地上許多積雪的緣故,車子走得並不平順。崔薇臉頰彤紅豔似火,眼裡似是透出水光來,聶秋染看她這樣子,哪裡忍得住,又見她嬌怯怯不敢發出聲音的樣子,越發覺得興奮,等他盡興時,崔薇這才身子一軟,趴在了他身上,嘴裡急促的喘着氣,累得連手指頭都不願再動彈,聶秋染緩緩從她身體裡褪了出來,一邊看她慵懶的模樣,取了車廂裡的水袋出來替她清理了,這纔將人又摟進懷裡。
這一番情事折騰下來,崔薇也沒了心思再想其它的,聶秋染看她疲累的樣子,也抱着她準備再睡一會兒。兩人擠作一團,剛剛沒有完全睡下去,這會兒一睡下來,聶秋染腳便碰到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他一戳便喵的叫一聲,原本昏昏欲睡的崔薇一聽到這聲音,後背寒毛頓時就立了起來:“什麼東西?”兩人剛剛纔做過壞事,要是被人看到,她的臉面也得丟個乾淨了!
聶秋染看她緊張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背,起身掀開被子,從裡頭揪出一個通體雪白肥碩的大貓來,崔薇頓時臉便黑了大半,原本的睡意不翼而飛,一邊指着毛球,有些吃驚:
“你什麼時候將它也給弄上來了?”聶秋染一向喜歡這些雪白絨毛的東西,這會兒看他抱着毛球的樣子,崔薇頓時有些木然:“連上京也不忘將它帶着,你倆果然是真愛。”
聶秋染本來也有些吃驚的臉色聽到崔薇這話頓時臉色漆黑,將手裡的毛球往車廂裡一扔,自個兒也跟着躺了下去,將媳婦兒抱進懷裡:“胡說些什麼,它什麼時候跳上來的,我也不知道。這貓一天到晚成精了,不要管它!”
崔薇本來也是跟他開玩笑,這會兒她自己渾身累得都像散了架,這貓又跟了過來,不過是多養一個小傢伙,她又不是做不到,自然不多說了,打了個呵欠,便跟着閉了眼睛。
這一路有了崔薇陪伴,原本大半個月的枯燥行程也一下子跟着有趣了起來。崔薇本來認爲自己這一趟跟他一路上京聶秋染應該沒功夫與自己胡鬧的,誰料聶秋染除了偶爾爲了打發時間看下書外,剩餘的時間便用來了看她。兩夫妻混了大半個月,到了上京時二人都沒怎麼吃苦頭,只有趕車的崔敬懷兩人,吹得臉皮都發僵了!
大慶王朝的都城上京原是在北地,上京之中三面環水。整個都城巍峨而大氣。這兒果然不愧爲天子腳下,原本崔薇以爲臨安城就已經是極爲熱鬧了,可沒想到來到了上京之中,她才發現臨安與上京相較起來,差的不止是一點兒半點兒而已。周圍叫賣的東西與走街竄巷的貨郎們無處不在,小到賣兒童們喜歡的花鼓泥人等物的。以及大到賣婦人的首飾胭脂等,應有盡有,熱鬧異常。與現代時熱鬧的逛街不同。此時這大慶王朝的上京城中的熱鬧裡又透着一股古香古色的味道。
並不是一些電視劇便能描繪得出來的,上京之中房舍精緻,整個都城被包圍在一片巨大的護城河裡,並不是與歷史上記載的古代北京都城相同,反倒是遠遠看上去。這上京如同座落在一座水上的熱鬧城市城。馬車緩緩駛過巨大的護城河橋,兩旁是穿着鐵甲嚴陣以待的士兵們。馬車身後不少穿着襦衫的士子們也跟着入城來,一派熱鬧異常的景象。
不止是崔薇看得眼睛發直,就連崔敬平也望着這滿上京的繁華瞪大着眼睛說不出話來。
“如今正是春遊時節,不過今年天氣冷了些,現在便沒什麼人出城遊外,城外有個暢春園,一到四五月時天氣稍涼爽些,裡頭各色花卉開得正好,到時我帶你去玩耍。”聶秋染看崔薇扒在窗臺上往外看的樣子,不由滿臉含笑與她介意道。崔薇點了點頭,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上京的情況?你以前來過了?”
聶秋染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點了點頭,一邊替她將車窗簾子放了下來:“馬車在這兒走得快,你別凍着了,等先進城裡找到落腳處了再說。”他一邊說着,一邊讓崔薇自個兒在裡頭歇着,他打開車門出去了,這上京的路途若是沒人指點着,恐怕崔敬懷兩兄弟是要迷路的,上京之大,便是十個臨安城也及不上的,當初他頭一回入京之時也險些繞暈了頭,現在再世爲人,回想起當初的情況來,不由就笑了起來。
一路聶秋染如老馬識途般找到了一家客棧,先住了下來,幾人手裡有銀子,又提前了半個月入京,自然是有住的地方,雖然地方算不得有多好,但比崔薇想像中露宿街頭卻是好得多了。原本以爲自己已經想過三年一次春闈時舉子趕考的盛況,誰料之前一切只靠自己想像,到如今親眼目睹了客棧裡許多舉人擠住在客棧大堂裡打地鋪的情景,崔薇纔有些咋舌。
大慶王朝地廣物博人口也豐富,一個小灣村裡出了一個舉人那是幸事,但幾十年下來全國各地的舉人還真是不少,上至五十許,頭髮都花白的舉子仍想趕考的,比比皆是。相較之下,聶秋染這樣年少而俊美的,倒真是有些少見,崔薇便注意到,自己幾人住進客棧裡一天功夫不到的時間,打量着聶秋染目光,想上前來攀談的人便已經不在少數了。
幾人在客棧裡歇了一宿,第二日一大早起身時崔薇本來是準備外出找找看有沒有合適自己開鋪子的地段有賣房屋的,聶秋染今日沒事兒,也準備陪她一塊兒出去瞧瞧,兩夫妻剛從客棧裡出來,崔薇去崔敬平二人所在的房間瞧了瞧,卻見外頭已經上了鎖,那兩兄弟竟然不知去哪兒了,客棧樓下的大堂裡傳來一陣叫好的大喝聲,客棧是由木樓搭建面成,這衆人齊喝的聲音一響起,使得二樓的木板都跟着微微顫動了起來。
“樓下什麼事情,竟然這樣熱鬧?”崔薇還有些不大習慣這樣的純木板的樓房,總覺得踩在上頭十分的沒有安全感,木板一晃,她也跟着有些害怕了起來,連忙就想下樓去。聶秋染瞧她有些微白的臉色,不由扶了她的手拉她下樓,一邊與她說道:“這客棧是專爲學子們投宿時所設的,俗稱狀元樓,每三年一次的春闈時,客棧裡每日都會準備一些對對聯等活動,便讓衆人去對,並各自展示其學文,此處也時常有朝廷官員會過來坐坐,打量看其中有沒有可成爲那些官員的門生與人才者,正好可以收歸已用。”
簡單的就是來說,這客棧便與前世時一些招聘會頗有類似,崔薇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下了樓轉角處時,便見着客棧大堂中間已經空出一大塊地方來,一個年約三十許,穿着一身青色襦袍的中年士子正坐在高臺之上,手裡正書寫着什麼,半晌之後一擱筆時,他將手裡的宣紙展了開來,往客棧四方舉着轉了一圈,諾大的客棧四周便不斷有人傳來鳴掌聲與喝彩聲。客棧一旁另用木欄圍出來的雅座處,幾個年約五六旬,身着錦衫分別各自領了錦裳的人便相互交接着說了一句,不多時,一個青衣小童便朝那人走了過去,大聲道:“奴家老爺賞銀五兩,郎君才高八斗,祝郎君早日高中!”
那中年人興奮的將銀子接了過去,嘴裡道了一聲謝,不少人便都爭先恐後要上臺表演了起來。
在座的許多舉子中有大部份的人是真需要銀子的,可也有一小部份家中是十分富裕,不缺銀錢的,只是來到這兒並坐入雅座中,又拿了銀子賞出來,代表的便是一份賞識,因此人人自然都以得此銀而歡喜,崔薇站在樓梯上看了一陣,倒真看出了幾分名堂來,不由抿嘴笑了笑。
場中十分熱鬧,各色舉子們各展風采與學文,一時間倒是氣氛十分熱烈,崔薇站了半晌,聶秋染見她看得眼珠都不轉,這才道:“要是你真喜歡,咱們下樓去找個地方坐兒,吃些東西再出去也成。”崔薇點了點頭,古代娛樂十分的少,難得遇上這種舉子們比拼的情況,確實也精彩,兩人下了樓來,許多視線絞在場中的人沒有注意到這兩個人,但一些坐在雅座的人卻是目光朝這邊望了過來,看到聶秋染時,不少人眼睛便是一亮,有好幾個都站起了身來,一邊朝這邊望,一邊與身邊的青衣小童吩咐着什麼,那頭不遠處有人正衝崔薇招着手,高聲喚道:
“妹妹,快過來,我給你留了位置!”崔薇順着這聲音看過去,就見到崔敬平與崔敬懷兩人一人一屁股坐了兩條凳子,此時一喊便引起了周圍人的怒目而視,這倆傢伙佔位置也就罷了,現在竟然說得這麼光明正大,也實在太無恥了些!崔敬平好歹在臨安城做過一年生意,臉皮較厚,人家雖然用鄙視的目光看他,他臉上還能帶得出笑意來,與周圍人談笑,但人家自恃自己是舉人,根本不理睬他,反倒是一旁的崔敬懷,人老實了些,剛剛被崔敬平逼着佔了兩個位置,這會兒臉早就燒了起來,尷尬得不行,他本來就是個老實人,又一向憨厚,對讀書人本能的有些畏懼與崇拜,這會兒看到衆人衝他怒目而視,崔敬懷頓時低垂着頭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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