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同看熱鬧的人同樣跟着愣住,隨即一陣爆笑。
搖色子居然能把色子從色盅裡面給搖出去,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夠做到的。
劉風顯得很不好意思,也不清楚是太過緊張,還是太興奮了,低頭找找色子,果然,在腳邊一顆色子靜靜地躺在那裡。
他倒不是爲了作弊,換帶有水銀的色子,因爲他的技術還達不到在搖色盅的時候控制裡面的色子。
重新把色子放進色盅,劉風再次搖起來,這回他的動作平穩了許多,伴隨着色子在色盅裡面滾動的嘩嘩聲,他的眼睛盯住張小寶的眼睛使勁看,一副要給張小寶施加‘精神壓力’的模樣。
張小寶面帶微笑,眼睛眯眯着,根本不爲所動。
劉風在嘩啦嘩啦的聲音中搖了好一會兒,才使勁把色盅朝桌子上一扣,啪的一聲,還有幾顆色子滾動的聲響,隨後歸於平靜。
“是大?還是小。”劉風依舊是緊盯張小寶的眼睛,咬牙從嘴脣裡擠出幾個字。
張小寶指指劉風依舊放在色盅上的手,示意其把手拿開,需要別的人來開色盅,不然的話容易出現搖色子的人在開盅的時候碰到色子情況。
當劉風的手拿開時,剛纔積攢起來的氣勢突然間也隨之飄散。
旁邊的人一個個看向張小寶,眼下的賭局涉及到的錢數不少,而且還有兩顆能夠當寶貝的珍珠,一次說錯了。就失去了一半贏的機會。
王鵑同樣對張小寶關於對賭色子的事情很好奇,她十分想弄明白,已經在一起生活十多年快二十年的張小寶究竟還有多少沒有在自己面前顯露出來的本事。
有時候破解自己男人的秘密也是一種樂趣,尤其是自己男人會得越多,破解起來就越有意思,雙方偶爾的一點點小秘密和神秘感,處理好了能夠給家庭生活增添不少穩定的因素。
張小寶輕輕笑着。對劉風說道:“如果換成正常的一種規則的話,你現在也算是通吃了,居然是四、五、六。你說應該是大還是小?”
“哇,真的假的?”小貝把腦袋搭在哥哥的肩膀上,聽到哥哥直接說出點數。興奮地問道。
旁邊的其他人一個個同樣露出震驚的神色,在賭坊當中,對於賭徒們來說,搖出自己想要的色子點數是一種本事,這種本事在對賭的時候很有用。
但是,最有用的卻是能夠聽出別人搖出色子的點數,有這兩下子,幾乎就是賭神一樣的存在,只要小心一些,不輕易暴露出來。在賭坊每天都可以贏回去一定的錢,而賭坊不會管你。
除非你贏的太多、太顯眼,賭坊纔會找你商量,讓你以後不要來賭坊砸場子。
這個數額的底線是多少,衆說紛紜。有說十貫錢,有說一貫錢,但哪怕是最少的說法一貫錢,一個月也有二十九貫或三十貫的收入了。
平時再也不用去做別的事情,每天來到賭坊轉一圈,拿了錢之後回家給媳婦和孩子用。足夠一家人生活的好好的。
當然,這麼想的人都是賭徒,他們想的很好,但真有一天他們能夠聽出色子的點數,結果就未必是他們幻想的那般。
否則他們真有點對家庭的責任心,現在則不應該繼續呆在賭坊,而是到外面找活幹,哪怕是賣力氣,賺來血汗錢,一家人也能過上不錯的日子。
賭徒們驚歎了一會兒,一個人向張小寶問道:“小哥兒,能不能讓我把色盅掀開?”
他說出其他人心中想說的話,究竟有沒有聽色子的本事,還需要驗證一下。
張小寶笑着點點頭,示意說話的人可以動手。
此人小心地把手放在色盅之上,手指用力,慢慢地把色盅擡高,還不等完全擡起來,已經有人先發出驚歎的動靜。
“四五六,四五六,果然是四五六,小哥兒厲害,好本事。”有人大聲稱讚,他剛纔快要趴下了,在那觀看。
色盅完全拿起來之後,三個色子並非緊緊貼在一起,而是中間各自有一點距離,顯然是它們互相碰撞的結果。
劉風此刻也看到了自己搖出的點數,四五六是個很大的點了,而且在一些規則當中可以作通吃。
然,此刻他沒有絲毫通吃別人的高興想法,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搖出來的,而且還被對手給聽出來。
“你……你是懵的吧?”劉風很想從張小寶的口中得出一個答案,一個讓他重新恢復信心的答案。
張小寶還是微笑的模樣,點頭:“對,懵,我的運氣好,一懵便懵上了,現在該我了,換你猜。”
張小寶的伸出手,從別人的手中接過色盅,因爲他把袖子挽上去,讓其他人看着的時候就顯得很正規,他那雙白皙的手也讓不少人嫉妒,覺得根本不應該長在一個男人的身上,這白嫩的小手怎能保護好自己的家人?萬一孩子和媳婦讓人欺負了,憑他這樣的過去,除了捱打還能做什麼?
有如此想法的人顯然不清楚張小寶的戰鬥力,更沒猜出他的身份。
賭坊負責一塊賭盤的莊家卻是滿臉崇拜地看着張小寶,比起小貝他們九個孩子的崇拜之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連他的眼神也開始向萌的方面發展。
‘這是一雙殺人不見血的手啊,見血的在旁邊呢,同樣很白。’莊家看看張小寶的手,又微微扭頭把目光放到王鵑的手上,暗自比較一番,覺得看不出究竟是誰殺人殺的多,反正手很漂亮。
此時張小寶拿着色盅的手有了動作,根本不像一般人那樣讓色盅的口橫着朝向色子。而是直接那麼豎着貼近一個色子,突然間手微微一動,桌子上的色子便少了一顆,色盅裡面傳來了色子滾動的聲音。
而後再一動,第二顆色子也進去了,如是三下,三個色子相繼進到色盅裡面。
嘩嘩幾聲。張小寶就把色盅輕輕釦到桌面上,沒有做什麼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等華彩一樣的成套動作,除非讓他現在拍關於賭神的電影。
色盅落下,周圍靜了起來。紛紛用眼睛看劉風,等待他的回答。
劉風很緊張,連續吞嚥幾口唾沫,聲音帶着顫抖說道:“五五二小。”
“你孃的你騙傻子呢?”不等張小寶說話,剛纔給他開色盅的人先罵出聲:“究竟是大還是小,你說的五五二,那是小啊?你是不是想兩頭堵?”
他的話喊出來,旁人跟着喊,一時間剛纔寂靜的氛圍被打破。
劉風把出了不少汗的手在自己的身上使勁蹭蹭,也不鬆開。就那麼揪着衣服,眼睛開始變紅,額頭上的汗滲出來,呼吸急促,咧個嘴一使勁。說道:“是,三三二,小。開盅。”
“我來,又是先前幫忙開盅的人。”這回他的動作快了,刷的一下把色盅抓起來,露出下面的三個色子。
一雙雙瞪圓的眼睛。一片吸氣的聲音。
“怎麼可能?”莊家喃喃出聲。
桌子上還是三個色子,不同的是三個色子並非同時排列在桌面上,而是一個羅一個。
從莊家的角度可以看到兩個面,從上倒下,色子兩個面的點數都是一樣的。
這說明了一個問題,上面的點數也是一樣的,對於一個玩色子的人來說,他根本不需要多想,便清楚上面的是一點,紅紅的那個小圓坑證明了色子的‘身份’。
開盅的人在衆人的注視下,一顆一顆連續兩次,把上面的兩個色子拿下來,平放在旁邊,三顆色子,一共三點。
“太好了,我猜對了,果然是小,是不是小?咱們賭的時候說好的,要不剛纔我的四五六也通吃,對不對?三個一不能算豹子通殺。”
劉風高興地歡呼起來,眼睛還四下裡看,讓其他人幫自己證明。
別人先是感嘆一番劉風的運氣,一半一半的居然讓他給懵對了,可是同時又爲其感到難過。
就算你懵對一次又有什麼用?你不可能每一次都懵對,你遇到的對手是賭神一樣的存在啊,搖色子厲害,聽色子厲害,想贏你無非是多玩你把而已。
“是,算小,那咱們繼續,還是你先請?”張小寶臉上不露絲毫沮喪之色,很平靜地說道。
“呃!”先前還高興的劉風被噎住了,緩過神,他也發現事情不對,很不對,自己是否還能繼續懵到?
“算,算平局吧,我……我不賭了。”劉風提議。
張小寶搖頭:“不行,賭桌之上沒這個規矩,二人作賭,哪有不分出勝負的?單局可以作平,但最後必須要輸贏,你想破壞規矩,便是直接認負,東西可就歸我了。”
“對呀對呀,你剛纔看我的珍珠大,跟我叫囂的時候可不是現在的樣子,你不是說有神仙給你東西嘛,去管神仙要啊,輸一次算什麼?”
小貝適時出聲幫腔,她可愛的樣子和年歲,很容易獲得別人的同情,把她當成個弱者看。
一個個覺得劉風做事不地道,剛纔你欺負小孩子的時候那可是不可一世的模樣,現在遇到人家哥哥過來撐場子,你就縮了?
“繼續賭,快點,不然讓你躺着出去。”有人開始威脅劉風。
劉風似乎也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把錢和珍珠都輸掉是不行了,咬着牙點頭,跟張小寶繼續對賭。
果然,運氣這個東西是會用了滴,連續懵對四把之後,劉風終於是猜錯了一把,他看到對手每次搖出的都是各種豹子,已經徹底失去了信心。
把所有的財物一放,劉風臉色蒼白,隨即卻作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不就是這點錢麼?無所謂。”
扔下一句話,他走了。
張小寶看了一眼王鵑,王鵑點點頭,對小貝九個人說道:“來,跟姐姐走,拿上珍珠,哥哥等會回去。”
一行人也同時離開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