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炮火轟鳴的時間越來越近,呆在益州城的張小寶和王鵑反而顯得更悠閒。
張小寶早上非常有耐心地給弟弟妹妹做了羊湯和燒賣,配上羊肚兒和羊肝做的涼菜,把弟弟妹妹們看得一愣一愣的。
“哥,要打仗啊。”小貝一個燒賣吃下去,吃的滿嘴流油,聲音模糊地提醒哥哥。
“對呀。”張小寶拿餐紙給妹妹擦擦嘴,又上鍋裡撈出根羊骨頭,敲開,把骨髓夾到小貝的碟子中,並一邊給其他八個小傢伙敲骨髓,一邊說道:“所以纔要讓別人感受到你的輕鬆與自信。”
“那姐姐爲什麼顯得很嚴肅。”小貝把竹鹽撒在骨髓上一點點,等着哥哥回答。
“因爲你姐姐是軍人,軍人以莊重鐵血爲根。我是陰謀家,以雲淡風輕作勢。兩種表現卻給別人一種感受,那就是‘穩’。說大兵壓境,你姐姐需要讓人知道,她會堅守到最後一刻,我呢,我要讓人心中不那麼緊張。”
張小寶笑着說出兩種不同的表現。
“那其實呢?”小貝還問。
“其實我和你姐姐都很害怕,但怕解決不了問題,既然我們選擇了這個位置,就要承擔起這個位置所應該承擔的責任。如果我大唐每個人都能把自己的責任承擔起來,大唐將天下無敵。”
張小寶動作非常快,說兩句話的工夫,已經給每個小傢伙敲好骨髓。
小貝眼睛盯住自己碟子中的骨髓,很迷茫。喃喃道:“我應該承擔什麼責任?”
“需要你自己去想,我直接告訴你,你未必會認同。吃吧,再不吃涼了。”張小寶說話完,喝口羊湯,吧嗒兩下嘴兒,又往碗裡使勁倒胡椒粉。
“以後吃飯的時候我啥都不問。問的多想的就多,吃飯都不香了。”小貝很會進行自我的剖析,把骨髓吃下去。發現少了一種仔細品味的過程。
其他八個小傢伙聽過小貝的話,發現同樣如此,一個個開始調整心態。把注意力放到面前的吃食上。
王鵑於一旁抿嘴笑,她最喜歡看此刻的張小寶,用潤物無聲的方式教導弟弟妹妹,甚至連敲骨髓的動作,說話時的語氣張小寶都要費心地去控制,但表現出來正是剛纔他說的那樣,雲淡風輕。
在她的眼中,這一瞬間,張小寶是最帥的,比起他算計人時的表現更帥。
吃過飯。張小寶對弟弟妹妹們說道:“我和你們的姐姐去分析情報,你們自己玩吧,可以出門,但不準離開益州城,城中有很多咱家的諜報人員。你們不必害怕旁邊突然衝出一個人傷害你們。”
等着張小寶和王鵑向別處的屋子走去,小貝小聲地說道:“好的,我們絕對不把自己放到危險的地方。”
又過了一會兒,九個小傢伙把餐後的水果吃掉,互相看看,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了。
“問下。我們的責任是啥麼東東?”小貝重提剛纔的事情。
“是好好建設大唐吧?”小遠不確定地說道。
“你咋不說挽大廈之將傾呢?”小貝對這個答案明顯不滿意。
小海擦擦嘴:“走吧,我們的責任是玩的開心,茁壯成長,化個裝,看看益州城裡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小貝略微琢磨一下,點頭:“我覺得也是,哥哥姐姐不需要我們做出驚天動地的事情,就像我們以前教盼兒他們倆兒時一樣,看到他們笑,我們就高興。”
於是化過裝的他們在幾個同樣做了裝扮的人保護下來到外面,承擔起屬於自己的責任,玩。
益州作爲一個赫赫有名的地方,其中的繁華景色僅僅是略差於京城長安,與長安不同的是她的氣候環境決定了她的特殊性,吹拂着的風比陸州少了一種海腥味兒,又比長安多了一絲的柔和。
相同的是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一樣浸透着繁華的喧囂。
“竹製品好多哦,跟在杭州那裡似的,看看這個小竹樓,居然是鏤雕,而不是編制的,這位大哥,怎賣的?”
小貝來到一個擺了幾十件竹雕品的攤位前,眼睛看向沒有上色的小樓詢價。
賣東西的人看上去年歲已過三十,聽到面前這個大眼睛的女娃子叫自己哥哥顯得很高興,伸出四根手指頭,想想又縮回去一根。
小貝的目光放到對方的手上,點點頭:“三十文啊?便宜,買啦。”
說着話開始從包包中掏錢。
賣東西的人連忙說道:“是三文,原想賣四文,看你這麼可愛,少算你一文。”
“不對,絕對不對,別騙我哦,無故獻殷勤,你動機不純,就三十文,少收一文,我就報官,說你打我們別的主意。”
小貝掏出來一把硬幣,數數,硬扔到攤子上,高興地拿起那個竹樓,招呼小遠他們一聲,朝前面走去。
賣東西的人愣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不想佔孩子的便宜,又擔心惹上官司,直到小貝他們走遠,他還一副愁容滿面的樣子。
小遠此時跟小貝問着話:“你給他那麼多錢做什麼?咱們又不是那些個養在府中不知柴米的小紈絝,你真不清楚竹樓的價值?”
“竹樓值多少錢不重要,重要的是賣貨的人中指破了,上面綁了塊布,那塊布居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你說他會不會童心未泯?”小貝說出賣貨人中指上的傷。
“不會吧?打蝴蝶結影響他雕刻。”小遠分析道。
“對頭,所以,這個漂亮的蝴蝶結一定是他家的閨女給他打上的,我多給他點錢。他回去買好東西給他閨女有什麼不對?”
小貝理直氣壯地說道。
“是哦,反正三十文不多,竹樓雕刻的確實很精緻。”小遠認同了小貝的說法。
其他幾個小傢伙沒有意見,多花點錢而已,好像家中跟別人合作的連鎖超市般,買東西的有錢人,習慣性地把找回來的幾文錢扔進門口的捐款箱。然後拿起旁邊擺着的一個漂亮的彩色摺紙。
那張摺紙根本不值一文錢,手工製作的時候很快,本身的紙成本同樣非常低。但扔過錢,拿一個摺紙,收穫的是一種愉快的心情。
當然。只有在張王兩家的店鋪門口才有捐款箱,別地方即使做出來放在那裡,也不會有人扔錢,沒有人相信他們的品質。
“呀,吹糖人兒的,快,讓他吹個小豬。”小貝眼睛四處踅摸着,突然發現前面路左邊有個挑擔吹糖人兒的把擔子放在那裡,給兩個孩子製作糖人兒,於是高興地跑過去。
“我要只小豬。這麼大。”小貝嘴上說着小豬,手上比畫了一個足球大小的形狀。
吹糖人兒的看看小貝比量的大小,搖頭:“太大,你會沒力氣的。”
“哦,讓我吹呀。對,我自己吹可以吃,換成你吹,把口水吹進去我只能玩一玩扔掉。”小貝對此還是很理解的,把手上的距離縮小,變成釉子那麼大。
吹糖人兒的這時候點頭。拿一個竹片在糖稀的鍋中攪和兩下,兩隻手伸到有澱粉的碗中搓搓,用竹片撈出一塊糖稀,把糖稀在手上飛快地滾滾,使其上面沾住澱粉。
再輕輕地於旁邊的竹盒子中拿出個小竹管,一頭插進糖稀中,示意小貝到面前對着嘴吹。
“輕一點,出的氣兒要均勻。”賣糖人兒的耐心地說給小貝聽。
小貝點點頭,鼓起腮幫子開始吹,賣糖人兒的則是手上動作着,待小貝換過三次氣兒,一個漂亮又可愛的小豬便出現在小貝的眼前,賣糖人兒的兩個手指輕輕在後面一掐,進氣兒的口便封住了。
“哎呀,好累,老伯,問下,如果小孩子不會吹怎麼辦?”小貝看對方把剛纔自己吹過的竹管扔到另一個盒子中,並把小糖豬用個竹棍兒給粘上,問道。
“一般的孩子都行,太小的孩子有家大人在旁邊,讓家大人吹,以前沒有這麼多的規矩,都是由我們吹,後來各地的醫館說,我們直接吹對孩子身體不好,現在咱們大唐的孩子金貴。
如果最後孩子還是吹不出來,我就只能給他畫,用糖稀畫個他要的圖,粘在竹棍兒上,一樣可以吃,看,旁邊這個平的竹板就是用來畫的。能夠不傷害到咱們大唐的漂亮美麗的孩子,我們就願意麻煩點。”
賣糖人兒的說話間,伸出兩個手指頭,意思是這個糖人兒兩文錢。
小貝直接扔下五文錢,對賣糖人兒的說道:“老伯,我覺得你也很美。”
扔下這句話,小貝又向前跑去,留下迷糊中在後面喊着‘這是五文錢不是兩文錢’的老頭。
“你今天打算做散財童子是吧?”小遠看小貝喜歡多給別人錢,問道。
“是童女,小遠同志,請不要瞎給我改性別,我散的不是財,是一份認可,收穫的是一份甜蜜,看到他們,你不覺得我大唐很美麗嗎?”
小貝一副哲學人士的模樣對小遠說道。
“我覺得你很美麗,一直如此。”小遠很怕小貝欺負他,連忙捧一句,就像哥哥總是讚美姐姐一樣,姐姐明明知道哥哥有時是言不由衷,卻每回都很高興。
“呀,現在不用我非要搶着散財了,前面那裡有個專門收人錢財的地方,走,過去看看,見識見識裡面的門道。”
小貝先是給了小遠一個燦爛的笑容,隨後一指前面掛了幌子的房子,那裡是個賭坊。在小貝的注視下,已經進去兩個人了。
“賭博是不好滴。”小遠相勸。
“錯,是私下賭博不好,買彩票就沒問題了,不知道賭坊收的稅多不多,不能便宜他們,唉,這就是人性,總要不勞而獲,我今天也體驗體驗。”小貝說着話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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