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沒有張小寶的事情。
李隆基讓官員商量怎麼花錢。
大部分地區秋收之後,交糧的交糧,納稅的納稅。
地方官府收上來的糧食先在本地儲存,按照各個地方的需要,再覈實成本與需求緩急,進行統一調配,減少運輸過程中的損耗。
錢直接存進錢莊,地方政府需要用錢,給上面的官員發電報,按地區不同、上中下的級別不同,允許地方留一點私房錢。
如遇到非常緊急情況,地方政府可以臨時向錢莊進行無息借貸,由錢莊出人監管款項是否專用。
如此一來,數據統計的會非常快,不用到年底,朝廷財政收入的賬目差不多已清晰,剩下到年底之前一段時間的收入,年初時會再統計一番。
原本有官員認爲不必進行二次統計,說剩一兩個月,過了秋收期,影響不大。
張小寶跟王鵑堅決不同意,給地方政府兩個月的空白期,資金就能不存入錢莊,兩個月的自由資金週轉期,太過恐怖。
同時過年之前,消費會以幾何形式增長,稅收自然也不會少。
李隆基對各別官員和張小寶說的話,根本不用去費心思選擇,二次統計的事情便定下來。
今天朝會只爲花錢。
李隆基問各部門來年想幹什麼,需要多少錢,然後……然後不是馬上給你錢,還要先進行審計,或許這就是有官員恨張小寶的原因。
在審計之前,李隆基得把大概的情況瞭解一番。
看着下面省部的官員吵來吵去,都想多分點錢的情景,李隆基心情很舒暢。
戶部尚書王晙,臉色好了許多,至少戶部今年多了一億三千多萬貫的收入,底氣足,見皇上看過來時總要點點頭,表示沒有壓力。
因爲工部科技研究的錢不用戶部出,剩餘點辦公費用支出,毛毛雨啦,哦,應該說是九牛一毛。
而且張忠也未必會管自己要,人家兒子隨便想個招,經費就出來了。
官員們還在吵,現在朝廷與地方下轄部門逐漸增多,在做事的時候,總會出現人爲造成的職能重合。
如戶部,管錢,但刑部也有一個專門負責經濟案子的下屬辦公室,如果是官員犯了經濟案,吏部也可以進來,甚至是大理寺跟御史臺也要插一腳,中書令有可能跳過直屬部門,發文問責。
官員們知道朝廷有錢,但要通過審計,正常來說,朝廷的審計部門審計一下便行,錢莊不可以進行直撥款項的細節詢問,朝廷給,人家地方提,你拿錢就完事了。
可錢莊裡賺的錢歸皇上調用,張小寶總負責,他可能不讓人查嗎?查出了問題,皇上能不問?
也就是說,賄賂了朝廷審計人員,賄賂不了錢莊主事,造成了審計人員不敢收賄賂的情況。
官員此刻爭的是重合職能的地方,自己要搶的話語權,從而得到更多的撥款,至於會不會出現專款不專用的情況,得分什麼事情。
涉及到民生的大事不敢,小事總可以,這裡挪用一小部分,那裡再擠出點,手頭的活錢就多了。
“吵,吵,就知道吵,吵吧,我看誰吵贏了,得的錢多,我就盯上誰,誒?禮部的要辦公用品錢?去年不是給換一批了麼?”
小貝還在餓肚子,聽下面吵的煩了,靠在椅邊嘟囔,突然聽到一個離得不算遠的大嗓門官員的話,疑惑不解。
李隆基心情愉快,見張忠跟小寶與鵑鵑在那裡小聲說話,聽見小貝的聲音,一探胳膊,把小貝抱到旁邊坐着,小聲地對小貝說:“你爹忙着跟你哥說話,坐會兒沒事。”
“謝謝皇上伯伯,我確實站累了,還沒吃飯,昨天晚上睡的也不好,想着怎麼對付官員了。”
小貝把身子儘量向下縮,椅子扶手高,她能把眼睛的位置躲起來,看不到父親,覺得父親應該也看不到自己,至於晃盪的小腿和戴了不少首飾的頭髮,那管不了啦。
李隆基忍住笑:“確實很辛苦,一會兒吃什麼?”
小貝吧嗒兩下嘴兒:“吃粥吧,姐姐說,哥哥昨天氣吐血了,再配碟陸州本地產的蝦醬小菜,主食……?有什麼算什麼,不多麻煩御廚房的人,粥要多準備,哥哥還不能吃硬東西。”
“被誰氣吐血了?”李隆基還真不清楚,昨天晚上沒人闖宮彙報。
“不知道,應該是爆炸的事吧?早上起來才聽到有人說,工部轟的一下子,飛上去一個大火團,有人還受傷了。”小貝搖搖頭,也很關心工部的事情。
說到工部,她又聽到禮部的人與旁邊的人說辦公用具的錢,轉頭問李隆基:“皇上伯伯,我記得,您去年給各部裝修過一次,禮部我家也送了辦公用品,咋還要錢?再給他送一次?”
李隆基拍拍小貝的腦袋,給她解釋:“他要的是錢,不是東西,所謂的辦公品,不敢直接提桌椅,就說成筆墨紙硯,還有曲別針、大頭釘跟圖釘。
還有禮部的各種儀仗用品,都有磨損與消耗,錢給他們,他們會自己買,你給他東西,他如何花錢?”
“啊?”小貝沒聽過哥哥和姐姐說過這樣的話,想不明白爲什麼非要自己花錢去買。
“是不是不懂?”李隆基問了一句,也不待小貝回答,繼續解釋:“自己花錢,價格可以稍微貴一部分,賣貨的人利潤還要壓下去一部分,多出來的部分,他可以……。”
“貪污?啊真聰明,等我一下。”小貝跳下去跑了,到哥哥身邊,說了幾句話又回來,先提防地看了眼父親,見父親沒看過來,重新爬到椅子上。
迎着李隆基的目光說道:“剛纔我問哥哥,哥哥說他知道,因爲錢少,所以不管,說真要是想管,簡單,統一採購就行了,加個監管部門,完畢。
可又說了,就算那樣,效果也不大,總有辦法獲取好處,還會讓統一採購與監管的人權力過大。
但如果採用招標競價,還是能夠起到一定作用,哥哥說他沒空管,讓我自己多琢磨琢磨,然後跟小遠他們討論。”
李隆基眼睛一亮,轉頭看張小寶,見小寶還在那裡跟父親說話,再回頭看高力士。
高力士回了一個我義子就這本事的眼神,本事多大,看方纔便知曉,跟父親說話,妹妹去問,隨後主意冒出來,把妹妹哄住。
“哥哥說的不行?”小貝問。
“行,太行了,吃過飯,我就找大臣商議,雖說只要有人去管,就有利可圖,但管少數的人總比管一羣人方便,省下來錢,請你吃糖。”
李隆基真打算照着做,別看小寶隨便說說,那也是一語抵千金。
小貝露出笑容,眨眨眼:“好啊,我要吃寶貝糖果屋的奶糖,還有蜜餞。”
“寶貝糖果屋?在哪呢?”李隆基也學着小貝的樣子,眨眨眼睛。
“狀元樓知道不?寶貝糖果屋旗艦店租了下面一個小間,說明是個很有實力的商戶,將來分店會遍佈大唐所有交通繁華之地,裡面經營各種兒童糖果,宣傳語是‘狀元,從孩子開始’。
還辦理了會員制度,經常有活動,贈送精美玩具,產品質量好,價格……價格合理,包裝精美,是贈送親友孩子的絕佳禮品。”
小貝眉飛色舞地介紹着,當真是如數家珍。
李隆基做出感興趣的神態,問:“不知大人和老人能不能吃?帶孩子去買糖,總不能讓孩子自己吃,大人看着吧?”
“啊?”小貝愣住,過一小會兒,說了句‘再等我一下’後,跑後面去了,與小遠等人聚在一起,小聲討論起來,唧唧喳喳的很熱鬧。
聽着下面還沒有絲毫停歇跡象的爭吵,李隆基閉着眼睛休息片刻,小貝跑回來了。
先對李隆基笑笑,接着說道:“我去跟他們說一會兒吃什麼,讓他們吃的和我一樣,都同意了。”
“那好啊。”李隆基頷首。
“皇上伯伯,先前說哪啦?哦~我想起來了,說是大人和老人,對吧?”小貝做回憶狀。
接着又笑笑:“皇上伯伯,您的問題,馬上就會解決,從弘農回來的時候,我聽說個事情,關於寶貝糖果屋的事情。”
“何等事情?”李隆基配合。
“就是您提的問題,寶貝糖果屋明天,對,就是明天,明天差不多,時間夠,那個,他們會推出一項新的活動,做出大人與老人適合吃的糖果跟糕點,用料精良,品味純正。
爲什麼要這樣做呢?因爲他們和您想到一起去啦。”
“哎呀,這可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呀。”
“是,是呀,英雄,略同,還有一絲絲的差別,他們不是直接賣給大人和老人,是賣套裝,比如虎父無犬子套裝,打仗親兄弟套裝,母女同心套裝,親子家庭套裝,三代同堂、四世同堂套裝等等。
他們的宣傳口號是,‘最甜蜜的東西是寶貝糖果屋的糕點蜜糖,最幸福的吃法是與家人一起品嚐’。怎麼樣?好不好?”
小貝得意地笑着,使勁喘兩口氣,想是把剛剛背好的話一字不差地說出來不容易。
‘嘶~’李隆基還沒吃糖,牙已經開始疼上了,震驚地看一眼小貝,又微微起身,朝後觀瞧,只見八個孩子瞪大了眼睛朝這裡看。
高力士露出欣慰的笑容,還帶着一絲絲的驕傲,就跟小貝說差別時一樣,都是一絲絲。
李隆基回過身,迎向小貝等着誇獎時的期待目光,狠狠地點頭:“好,太好了,比起寶貝糖果屋賺錢的手段,下面吵吵的官員全應該去種地,他們白活這麼大年歲了,他們應該感到汗顏,無地自容啊。”
小貝滿意了,甜蜜又謙虛地笑了,說道:“那到是不用,他們也很努力,術業有專攻呀,年歲大了也好,哥哥說過,活着就是財富。”
“若非有年歲又小又會做官又會賺錢的人來比,他們還真不錯,這官啊,也怕比。”李隆基似對小貝說,又似自語地說了一句。
之後打開話筒:“衆卿稍停。”
瞬間,含元殿上重新恢復了安靜,好像剛纔的吵雜是做夢,衆人還覺得很正常,人生本來一場夢,莫怨人生夢一場嘛。
看到靜下來,李隆基說道:“明年各項用度支出提請,各部列詳細後,呈表中書令,今日到此,散朝。”
說完李隆基向後走,小貝等人,還有張小寶、王鵑也跟着,張忠拒絕了兒子過去一起吃的提議,說回部裡有好飯菜,家中帶了食盒,比工部的食堂好。
其他官員一個個口乾舌燥的也紛紛離開,感覺到又餓了的人要回去找吃的東西,他們可不敢跟着皇上一起走,去吃飯。
在知道張小寶最近不宜做大的運動動作之後,李隆基沒讓他做飯,更沒有送他藥,人家不缺。
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御廚房的廚子,把米和雞肉放在一起,用大火煮,煮的看不見米粒,跟糊一樣。
結果粥下面一層糊嘎巴,也就是鍋巴,讓小貝要走,九個人分掉,當磨牙的零食。
衆人邊吃邊聊,高力士跟張小寶說了剛纔發生的事情,關於糖果屋的那個,小貝不好意思地把腦袋使勁往碗裡埋。
王鵑感嘆,什麼樣的人教出來什麼樣的學生,照九個孩子這麼幹,真得開不少連鎖店才行,形成品牌系列。
席間張小寶又提出幾個想法,李隆基一一答應,當他把自己猜測的另一個國家‘牛’成的樣子問張小寶、王鵑二人的時候,二人幾近無語以對。
張小寶只好挑能說的跟李隆基描述,他可不敢跟李隆基說飛機一天時間,可以繞地球轉一圈,一個不大的核彈頭扔京城,整個京城全滅。
他怕李隆基絕望,更怕李隆基問,爲什麼一天能過來,卻不過來打?
難道跟李隆基說,他們愛好和平,發明那個核彈頭是爲了開荒方便,想幾年之後在某個大森林的所在種地,所以炸一下,然後等幾年後過去種?
這種話別說李隆基,小貝也不會信。
等吃完飯,張小寶的事情已說完,他只吃了四分飽,或者三分飽,總覺得肚子中空空的。
飯後,帶上弟弟妹妹回家,下午好去湖邊,小貝九人也忙着執行新的糖果屋計劃,找人設計。
張小寶和王鵑尋來很多資料,爲後面的武舉做準備。
當天下午,前來投資的官員們多了,把存錢的憑證交上來,還詢問家中的親戚是否也能參加,被李隆基毫不客氣地拒絕。
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員不少,還有有資格參加早朝,屬特殊部門,但品級不到五品的官員也紛紛出錢。
心中最猶豫不決的官員當屬反對張王兩家的官員,怕投了錢賺不回來,被騙,又怕不投錢,以後的好處沒了。
中午的時候他們得到消息,除了他們一幫官員之外,其他能上朝的官員家中都有以狀元樓名義送去的東西。
比如土豆、玉米、地瓜、人蔘、鹿茸等等好東西,屬於掏出錢來買不到的那種。
一個個罵着張小寶睚眥必報,一個個又不願意改變自己的態度,在有心人的聯絡下,衆人商量一番,覺得還是投資比較好,到時賺了錢,別的官員分,你張小寶還能不給我?
於是罕見的一幕出現了,跟張王兩家不對付的官員,籌集到的錢更多,帶着風蕭蕭的氣概送至收錢處。
張忠聽到之後,無奈地搖搖頭,他知道兒子小寶真分錢的話,不可能不給此部分官員,但兒子可以讓投進去的錢不產生利潤,以別的藉口,從其他方面補償另一部分官員。
“哎~我還是裝我的軟弱的性格吧,都太強了,不好。”張忠嘀咕一句,低頭繼續琢磨工部的事情。
午日的陽光暖暖地照下來,不必擡頭,便可看到白雲朵朵,一會變成一隻豬,一會兒又變成一隻羊。
在兵部任職的張沮,打算找個店吃飯之前去了一趟電報國屬公司,給家人所在的地方發一個電報,那邊會有人去幫忙送到家中。
他已經下定決心,把家人接過來,與媳婦一起帶兩個從未見過面的孩子在京城好好玩玩,去芙蓉園,去動物園,去狀元樓吃頓飯,再逛逛東西兩市,動物園的新到動物想看或許不能,實在不行去找張節度史幫忙,得讓孩子過去給磕頭,那麼貴重的禮都收了。
對,張節度使,說是想辦法解決住房問題,也不知今天他去見過皇上沒有。
張沮在路上走着,天高雲淡的環境中,他說不上自己此刻是種什麼樣的心情,總覺得很恍惚,在京城的日子,每天都要走這條路,可今天顯得又熟悉又陌生。
周遭的一切,近在眼前,好似天邊,腳踩下去飄飄的。
丟了魂一樣的張沮按照習慣,信步走到了一家賣湯餅的小店裡,他只能自己出來吃飯,要麼是帶食盒,食盒沒有人給做,不像工部和司農寺,人家有專門的食堂。
“張大人,您來了?”張沮剛一進店,夥計笑容滿面迎上來。
“別叫大人,我算哪門子大人,小吏而已,來一份炸醬麪,放肉醬,不吃麪醬了,不就是多一文錢麼,昨天謝謝你教我怎麼說話做事。”
張沮擺擺手,尋個沒人的位置,側坐在那裡。
“那叫張大哥,張大哥,昨天給你說的法子用上了?您要見的大官是誰?小的或許聽說過。”夥計用抹布在乾淨的桌子上習慣性地撣撣,笑着問道,又對後面的廚房喊一嗓子炸醬麪。
“用了,不好用,人家想聽的是實在話,我算是明白了,官越大,人才越和氣。”張沮感慨地說着。
“張大哥,你還沒說是誰呢,說說,我許是知道。”夥計好奇。
張沮一樂,道:“你當然知道,我見張小寶跟王鵑去了,錢先給你,不然一會兒吃完,直接出門忘了,給,接着。”
一臉木然的夥計被張沮把手拉過去,塞了三文錢。
“攥好了,別丟了說我沒給。”張沮又提醒一句。
夥計這才反應過來,手哆嗦上了,聲音也哆嗦了:“張,張大哥,你,你見的是他~們兩個?見,見到了嗎?長,長啥,啥樣?”
“你看,我就說你知道吧,見到了,和想的不一樣,長的是郎才女貌,說起話來,感覺不到官威,跟平常遇到好友聊天似的,還教我唱歌,給我酒喝,那……。”
張沮越說越興奮,結果周圍聚過來不少人,喘氣都不敢大聲,安靜地聽,聽着聽着,也跟着興奮起來,也不知道他們爲個啥。
直到廚房裡面連續喊了幾遍夥計,衆人這才向後讓讓,又重新選位置,張沮周圍的桌子全坐滿了,對面因爲搶的人太多,最後只好空着。
夥計把面端上來,又拿出一文錢的還給張沮。
張沮看看面,裡面除了肉醬,還加了一勺蛋醬,疑惑地問道:“這是……?”
“蛋醬是小的給張大哥你加的,肉醬面,兩文。”夥計顯得恭敬多了,能見到張小寶跟王鵑,還可以說話的人,值一小勺蛋醬。
“前天不是說肉漲價了,所以加一文麼?從十一文漲到十七文,你店裡打算賠錢幹?”張沮以爲夥計故意如此一說。
不等夥計答腔,旁邊一同樣吃飯的人便與張沮說道:“漲了,一天,就一天,昨天是十文,今天變九文了,有人說張小寶生氣了,說什麼幅啊超過百分之五十了。
讓賣肉的人把多賺的錢,在這兩天降價吐出來,吐完,再恢復原來的價錢,不是那個賣肉的,是那個賣肉的。”
“哪個?”張沮納悶。
“就是往京城送肉的,一車車,一船船的,有人說他們嚇壞了,昨天晚上在張小寶面前跪了一夜。”又一人說道。
“瞎說,昨天張小寶考試,賣肉的商人能進考場?我到半夜時才走,怎沒見到?”張沮用事實反駁。
“我怎知道,反正就是降了,除了張小寶,誰能讓商人怕得跟耗子走路撞貓身上之後的反應似的。”那人不服氣地說道。
張沮心中再次感嘆‘這便是名望,可誰知道,那個說出句話,整個大唐上界都要顫一顫的人,還喜歡給人說笑話。’
“如此說來,吃肉醬的多了,你又的忙起來?”張沮對夥計問着。
“忙,忙才賺錢,再過兩天更忙,得向城外出工,送面。”夥計一副高興的樣子,因爲店是他家的,以後他要接掌櫃。
“城外也有活計?”
“張大哥你不知道?兵部今天出動了不少禁軍,與城外吐蕃來的軍士一起幹活,擴城,原來說是向西擴,今天不是張小寶進宮跟皇上說朝四面擴麼。
皇上答應了,朝四面擴,又讓軍隊出動,說當成軍隊訓練,先要蓋起一片房子,離現在城跟近的地方給軍士的家人住,說過年一起過。”
夥計的消息靈通,與張沮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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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沮使勁地喘息兩口氣,低下頭,只一會兒工夫,一碗麪就塞進肚子中,帶着濃濃醬味的老湯也顧不得喝了,與夥計打聲招呼,匆匆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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