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錢?”小貝似乎有點理解,但又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再問:“那……是不是有人給他錢,讓他衝弘農縣?敵人?哪的?他得被滅門。”
老夫子搖頭:“非也,是衝的時候,讓百姓進縣城躲避,說是縣城建設好,花的錢多,保縣城,衝鄉村,應該是大部分人全進城了,進城時所有的財產先由嚴正派人看管,包括家畜,傢俱,還有被發現的錢財。
我們學堂原本也想撤進縣城,後來發現還有很多倉庫中的東西在,而且鴻源河那時已被大水衝沒決口,怕娃子們有危險,加上此學堂乃是你家錚錚建築修建,故此斗膽守在學堂樓上,以期大水過去再尋他路。”
老夫子說道此處,臉上顯出又無奈又慶幸的無法表情,並指了指站在倉庫門口的一個‘教師’,道:“就是他去了縣城那邊,發現情況不對跑回來告訴我等知曉,同時還帶了一羣別的學堂的孩子,不然本地的學堂沒那麼多人,有兩個孩子好懸被水沖走,哎~命大。”
那個被老夫子介紹的老師點點頭,好像挺怕張小貝一行人,有顯得有些拘謹,只是笑,也不出聲,沒有爲師者的那份嚴肅,更像剛剛離開某個書院的學子,人長的也確實年輕。
小貝摸摸頭,手順着還沒有乾透的頭髮捋下來,臉露疑惑,道:“他瘋啦?他覺得可以瞞下來?當天下人是傻子不成?就算全縣人都不說,但河堤決口了,我們家的質檢人員也會去看的,然後好問責啊,我想見見他。”
“先給京城那邊發信,不然哥哥姐姐該着急了。”小海臉色很難看,別看他小,平時聽哥哥姐姐說話,接觸的也都是這方面的內容,知道坑害百姓的罪很大,大到死人的地步。
“好,先問問,調頻,別讓弘農縣接到信號。”小遠於一旁提議。
很快,要說的話變成信號被小貝帶來的人轉成密文發出去,一路接力地來到京城。
京城也在下雨,只不過雨比較小,稀稀拉拉地落在曲水的水面上,形成一圈圈的波紋,四處散開。
李隆基躺坐在一頂大傘之下,一面觀賞着芙蓉園的雨景,一面看張小寶忙着做菜,這是他唯一能欺負張小寶的時候,在其他方面他總是吃虧,他不敢也不想弄什麼君讓臣死的事情作用在張小寶身上。
一者怕張王兩家叛亂,誰知道他們家在各個地方安排了多少死忠,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他還等着張王兩家帶領工匠實現滿天飛攔截火力的東西,其三,他不想讓很多人高興。
是的,李隆基相信,如果張小寶和王鵑‘掛’了的消息傳出去,會有許多人擊鼓相慶,甚至是鳴鞭炮連續不斷一個月更或一年都有可能。
所以讓其做飯是最好的報復方式,這屬於歷史遺留問題,誰讓他們給高力士做了以後就形成了這個習慣呢。
何況很多菜式不僅僅是好吃,還能夠利民,比如豬的下水,通常人家是不吃的,也不願意養,尤其是多食人,道理其實很簡單,按德藝醫學院的總結,養豬和吃豬肉,處理不好,會傳染疾病,一死一大片,所以很多人不吃,像多食人那裡更是直接禁止。
如此的菜,自己身爲皇上吃了也做一個示範,前段日子做的辣炒肥腸還是很香的嘛。
李隆基愜意地想着,看張小寶在那裡忙碌,心情那叫一個舒暢。
張小寶今天準備的是前段日子做好的醉螃,和現作的醉蝦,現在要製作的是魚膾,也就是生魚片,拿鯉魚來做,一把平時放在身上用來防身的小刀,正好用來削魚片,每一片都是薄得更紙一樣。
等着削好一盤,用翡色的玉盤盛着端到桌子上,取金盤鱠鯉魚之意,只不過金盤太俗,用翡翠的。
王鵑也忙着佈置調料,一邊忙碌還一邊用自己能聽到的話嘀咕“敗家的草原民族,好傳統的東西都讓你們給打沒了,一說什麼好東西,不是日本的就是韓國的,這回看你們還怎麼打?拿什麼打?”
“鵑鵑你在說什麼?”李隆基看到王鵑的嘴在動,出言問道。
“我說還差幾個菜,要湊成雙,最後還得熬一個海鮮湯,要不胖頭魚的湯也行,魚翅太俗氣,就沒做。”
王鵑非常自然地回道。
李隆基知道魚翅的味道,想說不俗的,看到還有不少種菜,又繼續沉默。
張小寶又連續做了幾道菜,有爆魚肚,熘魚皮,烹魚眼,乾煸魷魚,粉絲海帶,青蒜牡蠣,海蔘湯等等,也多虧他以前接觸過的菜多,不然還真弄不出來這麼多的樣式。
李隆基也是頭一次看到張小寶弄這些水產,眉頭微皺,看向王鵑問道:“這個…..小寶做菜似乎……似乎太過熟練,然否?”
“是,小寶就喜歡琢磨,好吃,等冬天河上結冰,那時再讓小寶做全魚宴纔好吃呢。”
王鵑只能如是解釋。
“朕回頭讓御廚房的人也好好琢磨琢磨,爲何給朕吃的菜,很少有新樣?”李隆基其實想問的是張小寶哪來的工夫研究做菜,難道他不睡覺?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天才嘛,自然有天才的本事。
旁邊侍侯的宮女卻是知道怎麼回事兒,不是御廚房的人沒本事,而是怕出了新菜皇上吃不慣,降罪於人,張小寶做的菜,即使吃不慣也要挺着,大不了不吃。
該做的菜終於做齊了,擺在桌子上,先把生魚片退到李隆基的面前,這個保鮮的時間最短,最後一個做,得馬上吃纔有味道。
張小寶也鬆了一口氣,拿起筷子準備嚐嚐生魚片的鮮嫩滑爽,可沾了芥末和鹽,不等卷蔥呢,太監駱賓便匆匆跑進來,焦急地看了眼用膳的皇上,壯着膽子說道:
“陛下,大唐巡查使於弘農來電,經查,或弘農政事有變,縣令嚴正毀堤沒其境,武吞民財。”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