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剛聽小蟲說,顯得更迷糊了。
“小蟲。從哪裡動的手?我怎沒看出來?”
“我也沒看出來,想知道得先把彭州一段時間內的所有商隊調查清楚,或者知道糧店、油鋪、鹽攤子,還有殺牲口賣以及產蛋地方的情況,去年張王兩家到翼州時就開始讓周圍州府的百姓看自家條件養雞。
如今正是下蛋的時候,上個月還有賣煎餅果子的人抱怨,剛開襠的雞蛋小,放兩個會賺的少,放一個買的人又不願意,現在應該是雞下蛋最多時,爲什麼又要漲價?
雞蛋漲價肉降價,絕對不是偶然出現的事情,而是張家小公子不願意因爲自己的動作給當地帶來太大的傷害,沒看鹽價依舊壓在原來的位置上麼,油糧漲的那點和往常一樣。”
蟲現在和當初的一號有同樣的感慨,只要是遇到特殊的事情,眼前就像出來了濃濃的大霧,好不容易吹開一塊地方,結果回身的時候,連來時的路也找不到了,未知纔是最可怕的。
鍾剛似懂非懂地把碗中的酒喝光。伸手去拿酒罈子“那不對呀,怎麼會沒有傷害?養雞的人賺錢,殺牲口賣肉的就賠。”
“笨啊,肉能降價說明買牲口的時候價錢就低,賣肉人以前賺多少,現在還是賺那些。”小蟲對鍾剛又解釋。
“還是不對,賣牲口的不就賠了?”鍾剛這時候腦袋好用了。
蟲點頭道:“對呀,賣牲口的價錢會被壓低,誰賣的牲口?牲口從何處來?”
“吐蕃!”兩個人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那雞蛋呢?”鍾剛再問一句,不等小蟲說就自己又說道:“難道是賣到了吐蕃?”
“估計差不多,只是吐蕃要那麼多雞蛋幹什麼?又是如何買賣的?”還以爲能猜測出來張家小公子手法的小蟲又一次被打擊到了。
互相看看,二人不再談論這個事情,越想越困惑,累人,小蟲帶着心事喝酒也就不像剛纔那樣小口抿,喝一大口酒,吃一大口肉。
隊伍中其他的商人就沒有兩個人這樣多的心思,只要達到沙漠,就可以在那邊找到商會需要的東西,尤其是草藥,還有植物的種子,能夠長肉蓯蓉的東西,非常適合在沙地上種植,有的河邊沙子太多,正好種這樣的東西。
順帶着還能用鹽和其他的東西與當地的百姓交換到當地的特產,如皮毛,野獸能入藥的骨頭。甚至是活的毒蛇,帶回大唐又是一筆收入。
如今弱水的東邊生活的百姓比當初更多,去年因爲缺糧食,吐蕃百姓過的並不好,餓死人的事情也時有發生,凡是沒有了牲口的人家,在今年要春耕的時候發現了有個大問題,無法像已往那樣耕種了。
農具缺少,種子也不夠用,熬過一冬天之後,糧食更沒有了,繼續呆在弱水的西岸,找不到活路了。
於是很多的百姓拖家帶口的想要從彭州進大唐,做一個大唐的百姓。
但大唐和吐蕃都不讓,大唐是怕這一部分的百姓不好治理,出亂子,吐蕃的理由簡單,百姓都跑了,吐蕃就剩塊地方,那還不如送給別人,只要一部分的百姓到大唐過上舒服的日子。其他吐蕃百姓自然會跟在後面。
彭州的關口緊閉,吐蕃的騎兵連恐嚇帶威脅,就是不讓百姓往前走,百姓沒有辦法,就跪在了彭州關外,大人的哀求聲,孩子的哭鬧聲,竟然讓關口上的人耳朵嗡嗡直響。
彭州的官員想不到辦法,劍南道的節度使也不準備找麻煩,就眼睜睜看着關外的吐蕃百姓一點點把帶着的食物吃掉,並準備兵力,以免百姓衝關。
就在這關鍵時刻,翼州留守的張家內院出動了,小事兒而已,都不用詢問主家,直接運出糧食和器皿以及鹽,從城牆上放下去,告訴吐蕃的百姓自己熬粥喝,不準亂搶。
已經解散了的翼州後勤營的旗幟依舊有非常大的震懾力,吐蕃的百姓非常聽話地開始熬州,還有春天冒出來的野菜,放到一起煮着吃,吃了三天,安穩下來了,不再像剛來時那樣亂。
張家內院的人這才與他們商議事情,由張王兩家出糧,吐蕃的百姓拿着白疊子的種子在弱水的東邊種植,在白疊子能夠收穫之前這段時間,糧食還有其他的生活用品都由張王兩家負責。
等收穫白疊子之後。按照數量扣除一部分生活用品的費用,其餘的再與張王兩家交換生存物資,以後年年種,年年就這樣交換。
吐蕃的百姓就要斷糧了,連交換的具體細節都不問,就答應下來,帶着很多的糧食和種子以及工具在弱水河的東邊重新修建村莊,準備用自己的雙手打造幸福的生活。
他們也不怕有人像以前那樣,不時地進到村子中欺負人,自己可是給魔煞鵑鵑種白疊子,誰敢過來就試試。
果然,吐蕃偶爾過來的軍士很眼饞,卻不敢動手,看到從彭州關口張王兩家給百姓送出來的用以熬湯喝調理身體的肉骨頭也只能是乾瞪眼,沒一個有勇氣搶過來自己嚐嚐。
吐蕃的百姓一邊種棉花,一邊也乾點雜活,把去年的乾草編成簾子,把麻放到水中漚,然後拿出來搓繩子,再有就是打獵,把這些東西準備好,等大唐的商隊過來時就用來交換。
百姓們也不知道自己屬於哪一邊,說是大唐的。大唐不承認,說是吐蕃的,又不受吐蕃管,這種最終的歸屬問題實在是太過深奧,百姓們弄不清楚也就不再多想,只要日子能好過,那就行了。
商隊今年已經是第二次過來,上一次因爲吐蕃的百姓剛剛安頓下來,沒換到太多的東西,這一次商人們覺得吐蕃的百姓手中的貨物能比上次多不少。
這時就圍在火堆的旁邊商議給什麼樣的價錢,有的人說可以比上次稍微給的再高一點。畢竟換回去的東西真的很值錢,草簾子和麻繩都被翼州張王兩家要去了,給的價錢高,藥材則被當地的藥鋪收走,同樣不低,皮毛那更不用說了。
所以多給點錢,好讓吐蕃的百姓更努力去做。
有的則是說再壓壓,就說貨物不好賣,能夠有更多的賺頭。
開始時持有不同意見的人還好聲商議,說着說着,酒也喝多了,就開始大聲爭吵,有的甚至準備動手。
就在這時,一直不願意去猜測張家小公子具體做法又總是放不下的小蟲不高興了,大聲叱呵道:“嚷嚷什麼?真以爲這裡成你們的地方了,就算給你們,你們誰能守得住?做事兒的時候不先想想張王兩家的意思?”
還在爭執的商人被小蟲一喊都老實了,他們知道小蟲當初親自和張王兩家的那兩個小祖宗見過,能說得上話的那種,剛纔確實是想錢想傻了,此時被人一說,反應過來,這條路是張王兩家的,準確地說是張小寶和王鵑用鮮血鋪就出來的。
從這條路賺到的錢,每年還要拿出來一筆專門給埋骨在此地的大唐勇士家人,不是自己這些商人能夠控制。
“小蟲,那你說,該給什麼價錢?”一個商人不想弱了氣勢地高聲問道。
“那你們得先弄清楚,小寶和鵑鵑是如何打算的,爲什麼這裡留下吐蕃的百姓,爲什麼只讓他們種白疊子而不讓種糧食。”
蟲提出來兩個問題。
商人們也想要知道爲什麼,一個個看向小蟲,等小蟲繼續說,但小蟲卻不敢說,他覺得小寶和鵑鵑是打算有一天把弱水河東邊直接併入到大唐,只要當地的百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以後想並就能並。
見衆人看過來。小蟲心中合計了一下說道:“因爲這條路很賺錢,如果把吐蕃的百姓給嚇跑了,以後誰還來種白疊子?我的想法是,把他們的東西能賣多少錢告訴他們,並把我們願意給出的價錢也告訴他們。
他們覺得我們給的少,就自己去賣,覺得耽誤工夫,還不好進彭州,那就賣給我們,不要總把眼睛盯在額外的小錢上面,沙漠中的錢纔是大錢,那裡湖泊中的魚蝦味道好,藥材也多,還有肉蓯蓉。
不會讓我們少賺,真把事情做錯了,惹小寶和鵑鵑生氣,你們自己好好想想後果,真打算讓他們親自從京城那裡趕過來解決?”
蟲的話起到了作用,很多商人都做縮腦袋的動作,覺得脖子冒涼風。
就在衆商人決定按照小蟲的說法去做的時候,從彭州的方向追過來兩匹快馬,馬上各有一人,到隊伍近前,翻身落地,當中一人對着衆人說道:“商會決定,遇到吐蕃百姓時,讓其親自到彭州販賣貨物,並告知其大概價錢。”
商人們心中有點不高興,真按照這樣做的話,那他們豈不是少賺錢?難道加入了商會,就不能在額外做買賣?
“至於你們的損失。”來人或許也猜測出了商人們的想法,又接着說道:“你們在這方面的損失,會稟告小公子和小娘子,由小公子想辦法補償,張王兩家做買賣,不會可以讓合作的人損失。”
商人們這下高興了,又紛紛說着無傷大雅的話,來人也不想在外面多呆,重新上馬準備離去,這時小蟲突然說道:“能不能幫我帶個信,就說我是否可以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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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地方,感覺確實不錯,這裡其實是我小時候住過的村子,二十年都沒有回來看過了,今天上午到處走走,有種特殊的感覺,原來的河,原來的樹,原來的田,原來的路全沒啦。
轉了一大圈,才尋找到曾經依稀的記憶,爬到一個學校後面的山上去,這一塊地方竟然沒有太大的變化,二十年前的松樹還活着,只不過被人家貼上了標籤,山路上長了很多的雜草,應該是走的人少了。
但小時候天黑的早,讓我在放學的時候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跟着的那一段路上的墳包還沒消失。
時候能夠看到的日俄交戰留下的戰壕被歲月填平了,以前路邊長的叫刺梅果的東西竟然沒有人吃,我在一個墳包的旁邊摘了幾個,也不洗,隨便擦擦就吃了,不好吃,沒有小時候少水果當零食吃的那種甜。
山被挖掉不少,蓋樓房了,我以前山坡上的家也找不到絲毫痕跡,但還有很多的山沒人動,估計是承包出去了,明年開春我又可以去山上採山菜,恩,還能揀蘑菇,因爲放羊的人沒了。
有不認識山辣椒秧子的可以在羣中給我留個信,我採到了給你寄過去,至於‘貓爪子’‘猴腿’‘蕨菜’還有‘松樹丁也就是鬆磨’就不要想了,我自己還吃呢,很貴的說,頂多給你寄點當地叫‘黃泥糰子’的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