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感覺?”‘花’娘一聲冷笑,道:“那你告訴我,你能凝脈嗎?”
“我……”‘花’少啞然,這讓他怎麼說,感覺別人他沒有任何顧忌,不能說百分百的準確,但也有六七分把握。可輪到自己身上,他是半分把握也沒有,似能似不能,這要取決於他當時的心境,這也是他爲什麼緊緊扒着陳銘不放的緣由,在修煉無功靈‘藥’無用之時,他相信了陳銘的話心境不到凝脈無法。
“怎麼?沒話說了吧。”‘花’娘道:“你沒話說就老老實實聽我說。”
‘花’娘想起青蓮那晚走後,她打聽到的一個消息,那是一個久在深山裡尋找靈‘藥’材的一個老人,他說,世間萬物莫不相生相剋,他能在深山裡活那麼久,就是堅信一個道理,靈‘藥’附近必有毒物猛獸看守,而毒‘藥’附近必有能解毒之物,這是常在深山裡行走必知的常識。
不是說陳銘常在外遊歷,不是說他經常去深山採‘藥’,不是說他十分了解紋面‘花’嗎?那他肯定知道魔鬼蜜非劍蜂不能解毒,明知而爲,他不良的意圖就很明顯了。
‘花’娘一字一句的講完,‘花’少呆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道:“不,姐,你一定是‘弄’錯了,魔鬼蜜根本就沒毒,它沒毒。”
只有魔鬼蜜沒毒,才能證明他沒有受人‘迷’‘惑’害了自己的姐姐,只有魔鬼蜜沒毒,才能證明他這幾年所認識的人沒有欺騙他,只有魔鬼蜜沒毒,才能證明他長大了有自己的判斷力,不需要姐姐在旁守護,只有……
“你自己看。”‘花’娘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的臆想,把手伸到‘花’少的面前,道:“你也說你現在是半步凝脈,查看我是否中毒應該不是難事吧?”
‘花’少的手在抖,半天沒有‘摸’到‘花’孃的手腕上,他不敢,不敢去證實‘花’孃的話。
“睜大眼睛仔細看看,看看你那個陳師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花’娘猛的拉開衣袖,白皙的皮膚上,一根根‘交’錯的細痕佈滿了整條手臂,顏‘色’很淺很淡,但也能看出那些細痕圈成一團一團,好像一朵朵盛開的紋面‘花’。
這是仿蜂毒的功效,把五臟六腑的毒慢慢‘逼’到皮膚上,然後讓它們在化毒的‘藥’汁中慢慢消融,這個過程會很長,‘花’娘吸食了多少次魔鬼蜜,她的身上就會出現多少朵紋面‘花’痕,爲了能親眼看着數着,‘花’娘選擇把毒‘逼’到兩條胳膊上。
這樣一來,那些分散到全身的紋面‘花’痕密集的出現在她胳膊上,就像現在,兩條胳膊上滿滿的都是。
“這是誰幹的,誰幹的?”‘花’少抖着手,看着‘花’娘胳膊上的紋面‘花’痕,不需要解釋也知道,會出現這樣的毒痕,除了魔鬼蜜之外再沒其它可能,他大叫道:“姐,有人幫你解毒了對不對,她爲什麼不幫你把這些毒痕去掉,爲什麼還要留着它們?”
“爲什麼?”‘花’娘冷笑道:“你以爲魔鬼蜜的毒很好解嗎?如果不是青蓮,我什麼時候死都不知道,能有現在這個進度已經不錯了。”
回想第一次服下仿蜂毒,那種把毒從五臟六腑上剝離出來的痛苦,那種針刺般又癢又痛的感覺,‘摸’不到抓不着,只能任由它們從身體內慢慢向體表而去,直到它們出現在後背,那些她依然夠不着的地方時,她才試着轉移了那些毒痕的位置。事後問過青蓮才知道,如果能身處化毒的‘藥’汁裡,這些‘逼’出的毒痕能消融在‘藥’汁中,第一次沒有準備,這些就成了時時提醒她的印記。
“這些就是魔鬼蜜的毒痕?好像一朵朵‘花’啊。”
張秀從未見過紋面‘花’,走近‘花’娘身邊,看着那些密密麻麻‘交’錯的細痕,想象着紋面‘花’的模樣,心裡對‘花’娘簡直佩服到五體投地,換做是她或是其它人,恐怕少有人能有這個勇氣吧,所以,才很少有人會中魔鬼蜜的毒,也很少有人知道魔鬼蜜有毒。
“毒沒解?那個叫青蓮的沒辦法解毒對不對,等等,讓我想想,有誰是解毒高手?”‘花’少的腦中一片‘混’‘亂’,最信任的人利用他傷害了最親的人,他沒辦法消化這個消息,只得選擇暫時的遺忘,把思緒集中在解毒上,不停的念出一個個他曾經聽說過的名字,‘花’娘在旁邊毫不猶豫的一一否決。
“姐,你都沒試過怎麼就知道不行?”‘花’少急了。
“你怎麼知道我沒試過?他們連我是否中毒,中的什麼毒都無法看出,讓他們解毒?哈,我還不想死那麼早。”‘花’娘冷笑道:“有一個,只有一個常年住在深山裡的人,他看了我的臉就知道我中了什麼毒,只可惜,他說中毒太深,那怕找到劍蜂蜂毒也無解,只會加快我死亡的時間和痛苦。”
‘花’娘慶幸,她對那些常年提供靈‘藥’材的人一直不錯,以前是爲了得到更多更好的靈‘藥’材,畢竟她不同林家,林家擅長靈植,大多數的靈‘藥’材都來自林家的‘藥’田,而她手裡的靈‘藥’材則來自深山,想要得到它們只能靠那些敢於進入深山,用命去採‘藥’的人。
她對他們以禮相待,用不多的錢得到了想要的靈‘藥’材和想要打聽的消息,可她又十分的後悔,她對他們還是不夠好,否則,早在幾年前她得到紋面‘花’的時候,他們中就會有人提醒她。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花’娘只想知道,接下來該怎樣對付陳銘,沒人能在算計了她之後,還能好好的活着。
“他是築基巔峰,很多年前就是,‘花’少還說,只要他願意,隨時都能凝脈。”一直在旁邊的張秀,瞧着‘花’娘恨不得咬下陳銘一塊‘肉’的臉‘色’,弱弱的嘀咕了幾句。
“他有火種,他修煉的功法來自家傳,他身上有很多法寶,他……”‘花’少此時也醒過味來,回想陳銘身上的一切,才恍然發現,他是一個根本不需要萬家的人,如果不是他的修爲不夠,他甚至是超越萬家的存在,這樣的一個人,是他們能對付的嗎?
“我不管,我要報仇?”‘花’孃的臉‘色’黑了下來,咬牙切齒的轉向張秀,道:“你剛纔扔的‘藥’石賣給我十顆,我還就不信了,這都毒不死他。”
“我就一顆。”張秀解釋道:“青蓮手裡估計也不會有太多。‘花’娘,其實我們今晚是準備找個地方實驗下這種‘藥’石,青蓮也是剛做出來,不知道‘藥’效連解‘藥’都沒準備,自然也不會有很多。”
“剛做出來?”‘花’娘轉頭看向‘花’少,‘陰’森森的問:“阿秀,以你看,你們今晚的實驗成功了嗎?”
“這個……”張秀‘摸’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小心翼翼的道:“具體的要問青蓮才知道,不過,據她先前描述的樣子,我瞧着應該算是不大成功吧。”
“這個模樣還不算成功?”‘花’孃的眼中閃動着報仇的興奮,道:“阿秀,那什麼樣子纔算成功了呢?”
“這種‘藥’石本名鬼見愁,不是能致人‘性’命的毒‘藥’,只會讓人面目全非連鬼見了都犯愁,不知道究竟誰是人誰是鬼。”想到這個名字的來由,張秀想笑,但在‘花’娘異乎熱情的目光下,她忙接着道:“青蓮說鬼見愁太歹毒,就改了配方試着做出了幾粒,具體會怎麼樣她也說不好,但是有一點是肯定,中毒的人若沒有解‘藥’,是不會動的。”
‘花’少中毒的時候是不能動彈,但被‘花’娘沖洗掉身上的膿包毒血後,他自己就能換衣服,雖然有些困難有些力不從心,但是確實能動。
或許是中毒的時間太短,又或許是修爲太高,畢竟青蓮才練氣期,能讓築基巔峰的人中毒已經很了不起了。
‘花’娘沒有說話,她在細細的思考,‘花’少的修爲明顯不如陳銘深厚,雖然同是築基巔峰,只看鬼見愁投出後兩人的反應就知道,三個‘花’少都不一定是陳銘的對手,何況她一個練氣期的‘女’人。
不過,報仇的事情不一定非要現在,也不一定要撕破臉皮明着來,陳銘不是最喜歡暗中算計嗎,那就讓他看看,被一個‘女’人惦記在心裡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打定了主意,‘花’孃的臉‘色’回覆了焦急的神情,道:“阿秀,你剛纔什麼都沒聽見對嗎?我只是看着‘花’少太難受了,發了一通脾氣而已,對嗎?”
“對,我就聽見你哭了。”張秀知道‘花’娘讓她置身事外,她很乾脆的道:“我和青蓮只管賣‘藥’,其它的事我們一概不知道。”
“鬼見愁也是‘藥’吧,等青蓮實驗好了,賣給我一些如何?”‘花’娘道。
“這事我會跟青蓮說,一定仔細說,我保證。”張秀不敢滿口答應,不過她的態度讓‘花’娘滿意。
“姐,你究竟想幹什麼?”‘花’少其實猜到了‘花’孃的心思,只是他不認爲‘花’娘能算計到陳銘。
“你好好養傷,其餘的事情什麼都別管,以前什麼樣以後還什麼樣,等你師兄拿來解‘藥’,解了毒你就跟他回萬家去吧。”‘花’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