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再說吧。”風爺爺沒有答應也沒拒絕,但青蓮看他的臉‘色’卻暗暗擔心,風爺爺顯然有另外的事情要做,他不想有事節外生枝,所以,打聽的事情還是隻能靠自己。
“謝謝風爺爺。”不管怎麼說,青蓮都要謝謝風爺爺告訴她那麼多事,讓她對嘯天的恢復,有了更多的思考,或許這次回去,她就能讓嘯天徹底痊癒。
“快走吧,黑風口落腳的地方不是很多,去晚了搶不到好位置,今晚可就難過了。”風爺爺大袖揮舞,卷帶着青蓮和巧娘向前飛去。
有風爺爺出力,巧娘和青蓮落得輕鬆自在,兩人咬着耳朵說着悄悄話,一路嬉笑着來到了黑風口,此時已經日落西山,天‘色’很快就要黑下來了。
“咦,不對啊,這個時候應該是下午,天怎麼就黑了呢?”青蓮擡頭看着昏暗的天空,以爲是自己計算有誤,明明應該是天‘色’大亮的下午,怎麼就到了黃昏呢?
“進入黑風口的範圍,天‘色’就是這個樣子,這裡的白天比別處都短,黑夜卻比別處都長,所以晚上也就更危險,乘着來得早,趕緊找靠裡面的位置住下。”風爺爺帶頭朝前走去。
這裡是一處狹長的小山谷,裡面有許多石頭建蓋的房屋,數量並不多,大約只有十來間,其中幾間房屋內已經亮起了燈光,只有剩下不足十間的房屋還黑着。
風爺爺直徑走到最裡面還黑着的石屋,拉開‘門’走了進去,“你們兩個快點進來,我要關‘門’了。”
“來了。”巧娘拉着青蓮進了石屋,身後的‘門’被風爺爺用力關上。
石屋裡黑‘洞’‘洞’,伸手不見五指。
“風爺爺,怎麼沒燈啊?”青蓮早已默唸法決,卻無法發出任何和光有關的法決,奇怪之下才開口問道。
“這裡不用點燈。”風爺爺的語氣不好,嘆氣道:“倒黴,怎麼就進了一間四人的石屋,這下好了,還要等一個人才行。”
“巧娘,風爺爺這話是什麼意思?”聽到風爺爺語氣不善,青蓮拉着巧娘悄悄問道。
“這裡的石屋有自己的規矩,有些需要住滿人才能關‘門’亮燈,有些則是需要有男有‘女’,或者是有老有少,我們三人符合大部分的條件,誰知道偏偏住進一個需要住滿人才能關‘門’的石屋,唉!”巧娘嘆氣道。
“石屋還有自己的規矩?難道它們都成‘精’了?”青蓮不可思議地轉頭四看,黑漆漆的石屋內,她的眼睛內突然有流光閃過,原本一團漆黑的石屋,出現了淡淡的影子。
風爺爺緊皺着眉頭看着‘門’外,巧娘緊張地搓着雙手,也直勾勾看着‘門’的方向,而剛纔明明聽到關‘門’聲的‘門’,此時卻大開着。
“你們能看見外面嗎?”青蓮的眼中,‘門’外依然是一片黑暗,她轉頭看了看風爺爺和巧孃的眼睛,好奇他們是否能看見。
“看不見。”風爺爺沒說話,巧娘道。
“那你們爲什麼還盯着‘門’外呢?”青蓮更奇怪了,既然看不見又爲什麼直勾勾看着呢?
“噓,來人了,不要說話。”風爺爺突然道。
青蓮忙轉頭看向‘門’外,一隻手先伸了進來,張開手心在空中‘摸’索。
“三個。”風爺爺伸出手,豎起三根手指,不停在空中點去,看樣子是想告訴伸手進來的人,這間石屋已經有三個人了。
但是很顯然,外面的人看不見裡面,裡面的人也看不見外面,兩隻手在空中幾次‘交’錯,卻始終沒有碰到一起。
外面那人似乎以爲這間石屋沒人,正想縮回去,青蓮忙上前一步,伸出三根手指點在那人的手心上。
那人的手一頓,隨後縮了回去,正當青蓮以爲那人要另外找石屋時,一隻腳跨了進來。
石屋突然亮起了燈光,青蓮忙閉上眼睛,等睜開時,卻發現陽爺爺正瞪着她。
“丫頭,剛纔是你嗎?”陽爺爺眯着眼睛,意味深長地打量着青蓮。
“是啊,難道我做錯了?”青蓮忙看向風爺爺,只見他並沒有看見陽爺爺的憤怒,反而是一臉驚訝,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你能看見?”陽爺爺接着問道。
“一點點模糊的影子。”陽爺爺的話音剛落,青蓮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她好奇道:“陽爺爺,你怎麼知道是我?”
“因爲只有你閉眼睛了。”說話的是巧娘,她滿臉不可思議,但喜‘色’大於驚訝,“青蓮,你的眼睛是天生特別,還是你修煉的功法中有增強眼力的功效?”
“閉眼睛了?”青蓮不明白,突然亮燈,難道風爺爺和巧娘就沒閉眼睛嗎?
“這叫盲燈,瞎子看見這盞燈亮起,眼睛不會有任何不適的地方,而不是瞎子的人就不一樣,盲燈亮起,能看見的人就會閉上眼睛。”風爺爺回過神,說道:“我們什麼都看不見,等同於瞎子,這下你明白了吧?”
“盲燈?居然還有這種燈。”青蓮看着眼前這盞普通的油燈,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午自亮見到這盞燈,會不會重見光明呢?
彷彿知道青蓮心中所想,陽爺爺笑道:“盲燈就是用來醫治瞎子的眼睛,無論是天生眼瞎,還是後天被人挖去,只要看見盲燈點亮,瞎子就能重見光明。”
“這麼神奇,這種盲燈其他地方有嗎?”青蓮喜道:“我想要一個,陽爺爺,有什麼辦法能夠得到?”
“你想要一個,爲什麼?”陽爺爺一愣,隨即大笑了起來,“哈哈哈,這麼多年了,還沒見過這麼有意思的丫頭,老風頭,你運氣不錯啊。”
“什麼運氣不錯,真要拿了盲燈,我們幾個還有命在嗎?”風爺爺卻狠瞪了眼陽爺爺,警告青蓮道:“別想這種好事,盲燈放在這裡不知道多少歲月,想打它主意的人沒有上萬也有幾千,還從沒聽說誰得手過。”
“我沒想拿,只是想問問,其他地方有沒有賣,或者是誰會煉製,我……”青蓮解釋的話還沒說完,陽爺爺笑得渾身打顫,風爺爺則是一副滿地找地縫,恨不得鑽進去的模樣,似乎青蓮的話太讓他丟人了。
“我說錯什麼了嗎?”青蓮轉頭看向巧娘。
“你還……”巧娘半張着嘴巴,眨巴着眼睛,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麼說,半響才道:“其實也不能怪你,畢竟你第一次來,什麼都不知道,所以纔會有這樣的想法,嗯,就是這樣。”
自我解釋了一番,巧孃的神情纔算恢復正常,對青蓮道:“盲燈是仙器,據說是黑風仙君活着的時候,專‘門’煉製出來照亮黑風口之用,除了他並沒聽說還有其他人會煉製,其他地方自然不會有出售。”
“仙器,這就是仙器?”青蓮的眼睛差點鼓了出來,要早知道這盞不起眼的燈是仙器,她怎麼可能說出那些話。
“是啊,這就是仙器。”陽爺爺終於收住了笑聲,“丫頭,好好看看吧,仙器可不是那麼容易見到。”
“爲什麼?這裡不是仙界嗎,怎麼仙器還不容易見到?”青蓮一肚子的疑問又添加了些,自從來到這一界,所有的事情都透着古怪,仙器難道不應該像法寶一樣,在外界是很常見的東西嗎?難道這是仙器中的珍品?
“誰告訴你仙器在仙界能常常見到?”陽爺爺邊說邊看向風爺爺,伸出一個手指頭,輕輕點晃着,“我知道了,這老東西是不是什麼都沒告訴你,隨便把你一扔就算完事了?”
青蓮沒敢說話,但卻悄悄的點頭,事情還真是這樣。
“我說呢,這丫頭的問題怎麼那麼多,還那麼奇怪,原來是你這個老東西偷懶,什麼都沒告訴她,就你這樣還想當指引人?”陽爺爺轉頭看向青蓮,道:“丫頭,來我們村怎麼樣,我什麼都教你,不用你問,關於這一界的所有事情,不管你想不想知道,我通通都告訴你,怎麼樣?”
“這樣也可以?”青蓮很想答應,只是看着風爺爺快要掉出眼眶的眼珠子,她沒敢說,怕風爺爺不顧一切和陽爺爺打起來。
“怎麼不可以,指引人又不是不能換,只要新人覺得指引人不夠格,又有人願意接手,自然就可以更換。怎麼樣,丫頭,好好想想,以其跟着這老東西什麼都不知道,處處鬧笑話不說,一不小心還會丟掉小命,還不如來我們村,包你不出十天就什麼都知道。”陽爺爺繼續笑着蠱‘惑’青蓮。
青蓮猶豫了,鬧笑話還是小事,丟掉小命的問題可就大了,她還想回去,怎麼能死在這裡。
“別看我,我就這德行,別想讓我像個老媽子一樣隨身伺候,你愛上哪上哪。”風爺爺斜瞄着青蓮,掏出一本書扔了過去,“我就這東西,要,你就跟着我,不要,你就去找陽老頭。”
“喲,終於捨得拿出來了,嘖嘖,真是不容易啊。”陽爺爺伸手接了過去,翻開看了幾眼,轉手遞給了青蓮,“拿着,這東西可是風老頭的寶貝,絕對比跟着我強。”
“謝謝陽爺爺。”青蓮忙接過來道謝。
“我就知道你打得這個主意,哼,拿我的東西討好我的人,你真有本事。”風爺爺氣得吹鬍子,可又拿陽爺爺沒辦法。
“行了,別唧唧歪歪沒完沒了,天‘色’不早了,明天還要趕路,你不睡我可要睡了。”陽爺爺朝青蓮擠擠眼睛,朝風爺爺撇撇嘴,轉身朝一張石‘牀’走去,直接躺下不再說話。
“你……哼。”風爺爺狠瞪了眼陽爺爺的背影,轉頭叮囑青蓮道:“小心些別‘弄’丟了,這可是我記了大半輩子的東西,雖說本就是給你準備,可誰讓你是個……唉,算了算了,那去看吧,你想知道的事情,裡面大半都有。”
風爺爺說完,轉身也找了個石‘牀’躺下。
“我也去睡了,你不要看太晚,差不多就早點休息,反正書在你手裡,什麼時候看還不一樣。”巧娘打着哈欠,邊說邊走向一張石‘牀’。
什麼叫我是個……
看着風爺爺的背影,青蓮滿腹的疑問又添了一個,她這個時候還有什麼睡意,忙靠近盲燈坐下,打開那本書。
這其實不算是本書,而是整理出來的隨記,那是風爺爺從年輕時開始,對這一界的認知和周圍發生的事情。
青蓮最先翻到有關盲燈和仙器的記錄,書裡記錄得很零碎,青蓮翻看了好幾處地方,總算把這兩個問題‘弄’明白了。
這一界和外界有太多的不同,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煉丹和煉器在這一界並不盛行,導致世面上的仙丹和仙器十分稀少,但一般來說,這一界並不是很依賴煉丹和煉器,衆多的‘藥’材基本上可以取代仙丹,而擁有神奇作用的各種材料,並不比仙器差。
當然了,這只是指一般情況下,實際上,仙丹和仙器的需求遠比表面的需求多得多,但是因爲沒有擅長的人,所以纔會出現現在的局面。
一盞盲燈,居然是導致黑風仙君隕落的罪魁禍首。
“不會吧,這燈真的能要人命?難道這一界有很多瞎子嗎?”青蓮百思不得其解,規矩書中所說,盲燈最先是被黑風仙君煉製出來照亮黑風口,因爲這一片很奇特,想要照明非一般手段能做到,黑風仙君出生在這裡,成爲仙君之後,他沒忘了給家鄉帶去福音。
他想盡辦法,四處找人求教,經過無數次的‘摸’索,終於煉製出盲燈,可以給黑風口的人開來光明。
然而,但有人發現盲燈不僅僅能照明,還能讓瞎子重現光明之後,黑風仙君的麻煩就來了。
無數高人強者上‘門’索要,黑風仙君焦頭爛額,他只煉製了十幾盞盲燈,根本就不夠分,給誰不給誰,已經不是他說了算。
最終,黑風仙君因此隕落,所有盲燈被放置在石屋中,供來往住宿的人使用,但不允許帶走。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搶來搶去,人死了反而誰都不要?”青蓮不明白了,那些高人強者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應該問,他們爲什麼把盲燈放在這裡?”陽爺爺突然出聲。
“爲什麼?”青蓮道。
“問你。”陽爺爺坐了起來,兩隻眼睛炯炯有神,那裡有睡過覺的模樣。
“老陽,你想幹什麼?”風爺爺也坐了起來,瞪着陽爺爺。
“我想做什麼你會不知道?”陽爺爺笑了笑,道:“咱們都一千多歲了,整天像個遊魂似的,修爲無法存進,死又死不了,又不能離開村子去外面,這樣的日子我不想再過下去,難道你還想嗎?”
“我當然不想,可她纔是大乘期,連渡劫都沒到,怎麼可能?”風爺爺道。
“正因爲她沒有渡劫就來到這一界,我才覺得有可能,你想想,什麼時候一個大乘期的人能來到這裡,還能在石屋裡看見東西,這不是明擺着嗎?”陽爺爺眼中‘精’光一閃,道:“你帶這丫頭來竹君莊,難道不是爲了這個可能?”
風爺爺怔怔看了陽爺爺半響,才一咬牙道:“沒錯,我是有這個想法,但也只是想打聽一下,還沒有做作最後的決定。”
“因爲什麼?丫頭能在石屋裡視物是才發生的事,一定還有其他事讓你做出這個決定,老風頭,你最好別瞞着我。”陽爺爺緊盯着風爺爺道。
“什麼事都有你一腳,我上輩子難道殺了你全家?”風爺爺咬牙切齒拿出一顆丹‘藥’,往陽爺爺手中一塞,“拿去,看完了還我,要不然,哼哼!”
“仙丹?”陽爺爺接過來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不是仙丹,只是一般的普通靈丹。”青蓮聞言忙搖手,這哪是什麼仙丹,而是根據靈丹丹方,用這一界的‘藥’材代替,煉製出的丹‘藥’。
“不是仙丹?”陽爺爺仔細看了又看,舉着手中的丹‘藥’,道:“你用什麼煉製,難道是從外界帶來的‘藥’材?”
“不是,是這一界的‘藥’材,不過,丹方是外界帶來的,我只是依照‘藥’‘性’,更換了配‘藥’。”青蓮道。
“這丹‘藥’有效嗎?”陽爺爺接着問。
“解毒丹試過,能解箭蜂的毒,其他丹‘藥’還沒試。”青蓮如實道。
“什麼,能解箭蜂毒的解毒丹?”陽爺爺失聲驚叫。
“喊什麼喊,小聲點,一顆解毒丹而已,至於那麼大驚小怪嗎?”風爺爺邊呵斥邊搶過陽爺爺手中的丹‘藥’,“還我,敲你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再放你手中一會,它就會改姓了。”
“一顆解毒丹而已?”陽爺爺狠狠收回手,咬牙道:“好大的口氣,要不是丫頭在這,我還以爲是你自己煉的丹呢。”
“怎麼是我好大的口氣,不信你問丫頭,這東西很難嗎?”風爺爺強辯道。
“陽爺爺,解毒丹煉製不難,只要能找齊‘藥’材,要多少都可以。”青蓮道。
“真的?”陽爺爺遲疑道。“真的,你若是想要,我現在就有。”青蓮邊說邊拿出一顆解毒丹,舉到陽爺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