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嘴裡含着香豆,青蓮的眼睛頓時鼓了出來,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想罵卻無法開口,而且看嘯天手舞足蹈的模樣,似乎剛纔的舉動根本就是無意之舉,她要真計較起來,以嘯天的脾氣,還不知道有什麼惡毒的話等着她。 *
嘯天指着水紋中的景象‘激’動不已,其實他根本就沒注意那幾個想打又遲遲沒動手的傢伙,眼角的餘光一直盯着青蓮,瞧見她無奈又漲紅的臉,心裡美極了。
“那是……”張易突然驚叫出聲。
相比較看戲的嘯天和青蓮,張易對幾個返虛高手的關注態度很端正,看見幾人臉上隱忍不住就要爆發的神情,他屏住了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幾人,可是,幾乎是轉瞬之間,剛纔還箭弩拔張的幾人,周身的氣勢突然一頓。
“什麼?”嘯天隨口問道,他並不知道張易因什麼而驚訝,只是他不敢再繼續盯着青蓮,剛纔的舉動已經超出兩人之間關係,青蓮沒有當場發作是‘摸’不清楚他的意圖,要是他再繼續盯着她看,一旦她發作起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好說了,他不想破壞心中美好的感覺,連忙轉移目標。
“心鏡出現了。”張易呆呆的看着水紋中的秘境,他沒想到,通過陣法傳出的景象,居然也能有心鏡的效果。
“心鏡?真的假的,這樣也能看到心鏡?”嘯天一愣,注意力才真的轉移到秘境上,可看了又看,他也沒看出什麼心鏡來,不由疑‘惑’的看向張易,道:“你小子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怎麼就沒看到什麼心鏡?”
“前輩,你真沒看到?”張易吃驚的轉動着脖子,斜眼看看秘境又轉眼看着嘯天,兩個眼珠子來回轉了幾轉後,才眨了眨眼道:“前輩真是高人,居然連心鏡都無法看透,真是……”
張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所謂的心鏡,是秘境出現後的一種特殊現象,它出現的時候會爆發出比正常情況下更耀眼的光芒,看上去有些像秘境要開啓的前兆,但之後卻會出現一團彩‘色’漩渦,這個彩‘色’的漩渦就是心鏡。
每個看向心鏡的人,都能在裡面看到內心的渴求,不論是財富、美人、心法還是恩仇,至今爲止,凡是看到的人中,還沒有誰看到心鏡之後沒有觸動,畢竟是內心深處最深的渴望,再穩重的人也會‘露’出一絲破綻,可嘯天的表情卻很茫然,完全沒有一絲看見能觸動他的東西,究竟是他隱藏太深無法看透,還是內心真的無‘欲’無求,又或許他所求的事已經在身邊。
張易瞄了眼正低下頭去的青蓮,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他和別人不同,憑藉着推衍的手段和天生的預感,到目前爲止,很少有人能在他的專注下沒有破綻,即便修爲比他高出很多的人,他最少也能猜中六七分,可眼前的這兩人,除了知道他們和秘境開啓有關外,他再也無法感知更多的事情。
“心鏡還真的出現了。”嘯天突然發現,圍着秘境的幾個返虛高手,人人臉上的神情都和先前不同,那是一種看見渴望已久東西的‘激’動和興奮。
不僅是他們,秘境四周的人全都是一個表情,還能控制住自己情緒的人,只是雙目放光身體微微的輕顫,已經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人,雙‘腿’開始不停使喚,嘴裡嘟嚕着看見的東西,身體不由自主的朝着秘境一步步靠近。
“哎呦,每個人說的都不一樣,還真是心鏡啊。”嘯天嘖嘖稱奇,他原本就不太相信心鏡,這次恰好遇見,他除了不停旋轉的彩‘色’漩渦外又什麼都看不見,要不是秘境四周之前還恨不得相互捅幾刀的人全都一個模樣,他還是不相信心鏡有那麼厲害,居然能窺視到每個人的內心深處。
“青蓮,你看到什麼了?”扭頭轉向還在低着頭的青蓮,嘯天小心翼翼的陪着笑,“我猜你肯定是看到各種奇珍異寶仙丹妙‘藥’,對不對,呵呵!”
青蓮沒有應聲,甚至沒有動一動,依然低着頭,一副和嘯天賭氣的模樣。
討了個沒趣的嘯天沒有繼續,他‘摸’不準青蓮是不是真在生他的氣,也不敢問只能又轉向張易,冷聲道:“你呢,不會也什麼都沒看到吧?”
“哪能什麼都沒看到,我不能和前輩們比,想要的東西多不勝數,現在滿眼都是各種奇珍異寶,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呵呵!”張易一頭冷汗,他有些後悔跟在嘯天和青蓮身邊,之前明明感覺兩人只是普通朋友關係,誰知道,剛過了幾個時辰,這兩人的關係明顯變成了鬧彆扭的情侶,這個時候的人最不講道理,一個不留神他就成了送上‘門’的出氣筒。
“還奇珍異寶,想得倒美,那裡面的東西有你的份嗎?”嘯天瞪了張易一眼,青蓮一路上說的最多的話題就是尋找各種珍奇,他嘴上雖然沒有明說,但心裡已經把這個當成目標,張易的話讓他感覺十分討厭,有種自己東西被人搶的感覺。
“是是,秘境裡的東西自然沒有我的份,我這不是得不到只能想想嘛。”張易抹了把汗,低下頭不敢再看秘境。
“想也不行!”
“是是。”
張易唯唯諾諾的樣子讓嘯天一陣心煩,再看到青蓮低着頭一動不動的身姿,他心裡就更加彆扭,剛纔的好心情完全消散一空,他狠狠的一跺腳,瞪起雙眼盯着秘境,他還就不信了,別人能看到內心深處的渴望,他憑什麼就看不見,難道和他失憶有關?可是,他現在的心裡明明就有……
彩‘色’的漩渦緩緩轉動,光芒不是最耀眼,‘色’彩也不是最奪目,卻偏偏吸引着所有看到它的目光,彷彿裡面是一座包羅萬象的寶庫,只要打開它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素心木?顏‘色’居然已經變成金‘色’,這究竟是多少年的素心木,一千年還是三千年?天啊,居然讓我在這裡看到。”
“那是凝神巖?可顏‘色’怎麼有些不對勁,難道是我看錯了?不對,這應該是品級更高的凝神巖,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聽說過,對對,一定是這樣。”
“這是……”
最靠近秘境的返虛高手,之前還強行壓抑着內心的震撼,可漸漸的,當他們看見一個又一個,比渴望更好的東西出現時,堅定的意志開始出現‘波’動,嘴裡低語着沒人聽到的話音,腳步慢慢朝着秘境邁去。
轟!一道深藍‘色’的刀光,如高達百丈的巨‘浪’,狠狠的劈向漸漸靠攏的人羣,正目光癡‘迷’的人,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十幾個金丹就此魂飛魄散。
“滾,你們誰敢再靠近,老子劈了你們。”雙手握刀的返虛高手,目光赤紅的瞪着空無一人的地方,要不是虛空寬廣無比四周又無遮無攔,圍上來的人雖說是靠攏,但並沒有誰真敢靠近誰,要不然他剛纔的那一刀,死的就不是十幾個金丹。
“你想現在動手?”旁邊的返虛高手掃了眼四周的人,發現他的人沒什麼傷亡,臉上的神情才緩了緩,不過還是冷聲提醒道:“秘境開啓的時間還沒到,現在就動手,你難道不怕被人摘了桃子?”
“哼,幾個金丹而已,殺就殺了,誰敢吭一聲。”揮刀的返虛高手將刀橫在‘胸’前,悶聲道:“都幾個月了,也不知道這秘境究竟什麼時候纔開,老子憋得慌。”
“這樣說起來是有些奇怪,這秘境開啓的時間爲什麼就算不出來呢?”
“這我哪知道,你們能掐會算的都不清楚,問我只有一句話,直接一刀劈開了事。”
“劈開有用的話還用你說,這個秘境早就沒我們什麼事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啓,又不能劈開,你說該怎麼辦?”
“我……”
返虛高手的一刀讓靠攏的人頓時驚醒,小命沒了再想什麼都沒用,在兩個返虛高手爭論的時候,往前並沒靠近多少的人,向後倒退出更遠的距離,生怕像之前的十幾個人一樣。
那一刀也讓目不轉睛的嘯天回過神來,他眨了眨眼睛,等再次看向秘境時,之前看見的東西又不見了,連同出現不久的彩‘色’漩渦也消失了。
“怎麼沒了?是不是那個‘混’蛋一刀劈沒的?”嘯天怒氣衝衝的指着水紋,將張易擰到面前問道。
“前輩,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應該不是那一刀的問題,可能是時間到了吧。”張易全身汗如雨下,在嘯天沒有盯着他後,他也偷偷擡頭看向秘境,畢竟心裡想的和眼睛看到的還是有不少的差距,明知道得不到但能飽眼福也算不錯,可是,那霸道的一刀差點將他嚇‘尿’,正暗自慶幸之前的明智,跟着嘯天和青蓮躲在遠處觀看時,嘯天因憤怒而扭曲的臉又湊了過來。
“時間到了?心鏡還有時間限制?”嘯天不信。
“前輩,秘境***現心鏡本就很罕見,它出現的規律更是無人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什麼時候消失全憑運氣,這個秘境之前出現心鏡的時間僅半個時辰,這次已經算是延長了。”張易連忙解釋道。
“誰延長,你嗎?”嘯天鬆開抓住張易的手,面無表情道:“我問你,心鏡裡除了會出現奇珍異寶外,還會不會出現別的東西,比如說人?”
“人?”張易偷偷看了眼還在低頭不動的青蓮,心裡暗道,如果還是被兩人鬧彆扭連累了,“前輩,心鏡能反映出內心深處的渴求,只要是你內心渴求的東西,我想不管是人還是奇珍異寶都有可能出現。”
“那就說明我沒看錯,可怎麼可能呢,我怎麼會想要……”嘯天臉上的神情很古怪,彷彿他在心鏡中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他不由的看向青蓮,想從青蓮那裡知道答案,畢竟他失去了記憶,說不定剛纔看見的事情真是他曾經的渴求。
張易的眼中閃動着八卦,看着嘯天對着青蓮‘欲’言又止,他不由的輕聲問道:“前輩,你究竟在心鏡中看到了什麼?”
“軍隊,清一‘色’金丹期修爲的軍隊,還都是金丹三重天。”嘯天出其意料的轉頭回答道:“你說這可能嗎?”
“軍隊?還清一‘色’的金丹三重天?”張易的眼睛快鼓了出來,別看此時此地金丹滿地走元嬰多如狗,這全是因爲秘境的關係,要換個時間地點,金丹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高手的標準,別說全是金丹的軍隊,金丹比例能佔到一成,這支隊伍已經是高高在上了,也只有大‘門’派的嫡系纔有可能,更不要說全都是金丹三重天的半步元嬰。
“前輩果然就是前輩,內心的渴求都是我等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片刻之後張易也鎮定了下來,既然是心鏡裡看到的軍隊,那就是內心深處的渴求,人家敢想自然也就能看見,也不算太奇怪。
“可我從未這樣想過啊?”這纔是嘯天疑‘惑’不解的地方,他連青蓮說的身份都不肯承認,怎麼可能渴求一支算是無敵的軍隊,不過這對於失憶前的嘯天來說,還是有些可能,畢竟要殺回妖界奪回失去的一切,一支無敵軍隊是很自然想到的事情,可這樣一來,豈不是說明他就是嘯天。
“啊,前輩從未想過啊,這、這就有些奇怪了。”張易撓了撓頭,道:“不過也有可能是前輩以前的想法,現在的想法雖然變了,但可能還沒深入內心深處,所以纔會……”
瞥了眼依然低着頭的青蓮,嘯天不由的點了點頭,除了這個解釋外,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看見的一切。
“難道我也是這樣?”張易還在思索,嘯天的問題讓他想到了自己。
“你?你也看到一支軍隊?”嘯天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嘲‘弄’,不是他看不起張易,而是沒有深切的需要,只是想想的話,任何事情都算不上內心的渴求,失憶前的嘯天一心想着回妖界復仇,這是刻在他骨子裡的事情,即便是他再不想承認,隨着越來越的‘證據’出現,他也不得不正視自己的真實身份,而張易一個普通人,他再渴求什麼都不會渴求一支軍隊。
“前輩說笑了,我怎麼可能看見一支軍隊,我只是一個小人物而已,能想想一些五品六品的法寶,已經是內心的渴求了,只是……”張易的臉上也出現了疑‘惑’。
“只是什麼?”嘯天被張易勾起了一絲興趣。
“不敢瞞前輩,我剛纔看見的東西也不是我心裡所想,之前還以爲可能是以前不經意的時候,曾經聽到過什麼,自己沒記住卻留在了心底,聽前輩剛纔那麼一說才發現不對勁,那麼多的珍奇異寶,只要一眼就終身難忘,又怎麼可能忘記呢?”張易道。
“你也沒想過看到的東西?”嘯天說着看向水紋,道:“你說只有我們兩個人出現這個問題,還是他們也一樣?”
“他們?如果他們也出現同樣的問題,那隻能說明……”張易一愣。
“說明什麼?”嘯天道。
“說明這個秘境出現的心鏡與衆不同。”張易肯定道。
“呃,你的想法還真直接。”嘯天無語的看了眼張易。
“這個想法直接嗎,不然呢?”張易不解道。
“滾,你還真當自己不是外人?”嘯天一腳踹向張易,扭頭轉向青蓮,慢慢的蹲了下去。
“青蓮,你怎麼了?”嘯天道。
“沒事,我只想一個人呆一會,你繼續看你的戲。”青蓮道。
“你有沒有聽見剛纔的話,關於心鏡裡看見的東西,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卻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勁,你知道嗎?”嘯天道。
“我又沒看見。”青蓮道。
她依然低着頭,嘯天雖然看不見她的臉,但還是發現青蓮有些不對勁。
“青蓮,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讓我看看?”嘯天急了,一把將青蓮扶了起來,“你的頭怎麼了,幹嘛用手捂着?”
青蓮的臉‘色’有些發白,她一手扶着額頭,另一隻手阻攔住嘯天伸過來想拉開看一看的手,道:“我沒事,只是突然間頭有些痛,休息一會就會沒事了。”
“真的?”嘯天不相信。
“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嗎,別的本事一般,看病煉丹救人恐怕沒幾人有我厲害,我說沒事就沒事。”青蓮搖頭道。
“也對,這是你的看家本事。”嘯天鬆了口氣,要說其它事他還有些發言權,可說到看病煉丹救人的事,他在青蓮面前還真沒什麼話語權。
當然了,這是因爲失憶,他忘了當初在天醫老人那裡的事,更忘了當初教青蓮煉丹的事,這些讓青蓮很不愉快的事,青蓮曾經講述的時候大都一筆帶過,嘯天在沒有恢復記憶之前,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這些事。
“那你坐着休息一會,有事記得叫我。”嘯天扶着青蓮坐在椅子上。“嗯,你繼續看你的,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