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不是你說這是水蘭根嗎?”桑娘奇怪的看了眼漁娘,笑道:“沒關係,石傳人很好,只要你想學,他不會反對。”
“我沒有說啊,剛纔不是你在自言自語嗎?”漁娘更加奇怪,自從她發現根本記不住那些看起來都差不多的草‘藥’,她就沒繼續聽石傳教的那些話,低頭忙着給光頭姑娘喂稀粥,然後收拾屋子,她根本就沒說過話。
“不是你?”桑娘奇怪的四處張望,石屋裡只有她和漁娘,光頭姑娘和睡着的石傳。
“不是我。”漁娘搖了搖手,起身出了石屋,朝四周看了看又回到屋裡,“外面沒人,我也沒聽見有人離開的聲音。”
不是漁娘,外面也沒人偷聽,那剛纔說話的會是誰呢?
正在桑娘疑‘惑’不解的時候,聲音再次響起,“水蘭根、紅漿果、‘雞’頭草……”
“是,是光頭姑娘,是她在說話,她能聽見了,她快要好起來了嗎?”漁娘嚇了一跳,隨即高興的笑了起來,能聽見石傳的話,還能重複出來,這說明光頭姑娘比昨晚更好了些。
“讓我看看。”桑娘卻是一愣,忙放下手中的草‘藥’,走到青蓮身邊並湊了過去,輕聲道:“姑娘,你將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水蘭根、紅漿果、‘雞’頭草,將它們搗碎在一起,塗抹在傷口上。”一口氣說完,青蓮又昏‘迷’了過去。
桑娘如遭雷擊,光頭姑娘後面的話聲音太小,她聽的不是太清楚,但前面的話卻聽明白了,除了水蘭根之外,其餘的紅漿果和‘雞’頭草她是頭一次聽說,也就是說,光頭姑娘並非在重複石傳的話,而是在告訴她一些事。
什麼事,光頭姑娘究竟想告訴她什麼?爲什麼會是草‘藥’的名字呢?
“石傳,你醒醒。”無奈中,桑娘搖醒了石傳,她覺得光頭姑娘的話很重要,她不明白,但石傳說不定能知道。
“什麼?你聽清楚了嗎?”石傳聞言大驚,他的箱子裡並沒有紅漿果和‘雞’頭草,桑娘能說出來肯定不是從他這裡,那個光頭姑娘一定也是懂醫的人,這樣說來,她說出的話應該和她的傷勢有關。
對,一定是這樣!
石傳掙扎着想站起來,被桑娘按住。
“石傳,你告訴我該怎麼做,我來。”桑娘道。
“好,紅漿果和‘雞’頭草很容易辨認,村子外就能找到。”石傳沒有勉強,他將紅漿果和‘雞’頭草的樣子描述給桑娘,並告訴她什麼地方能找到。
桑娘急匆匆出了石屋,直奔村外而去,漁娘傻傻的看着光頭姑娘,不敢置信的道:“昨天光頭姑娘就一直說話,我以爲她發燒說胡話呢,原來,原來她是想告訴我該怎麼救她。天啊,光頭姑娘難道也是個醫師?”
“她昨天就說過這樣的話?”石傳‘激’動起來,他只懂得用血藤汁止血消炎,認真說起來,他並不知道該怎麼治傷,如果光頭姑娘昨天就說過這樣的話,那他的猜測就沒有錯,光頭姑娘知道如何醫治傷勢,她比他更懂醫術。
“是啊,雖然很小聲還聽不太清楚,但和她剛纔說的話應該是一樣。”漁娘點點頭。
“太好了,漁娘,你小心看着光頭姑娘的動靜,如果她醒來就趕緊叫我。”石傳按奈住‘激’動的心情,他知道現在說什麼做什麼都沒用,只能等光頭姑娘再次醒來。
沒多久,桑娘拿着紅漿果和‘雞’頭草跑了回來,經過石傳的仔細檢查,她按照石傳的指示,將紅漿果和‘雞’頭草初步處理好,連同水蘭根放在一起,靜靜的等待光頭姑娘再次醒來。
心裡記掛着事,青蓮並沒有昏‘迷’太久就再次醒了過來。
“姑娘,你是不是想說救治你的方法,你再說一遍,我一定會聽清楚。”發現青蓮有動靜,桑娘忙道。
“水蘭根、紅漿果、‘雞’頭草,將它們搗碎在一起,塗抹在傷口上。”知道桑娘明白自己的意思,青蓮說得很慢,聲音雖然依然很小,但每個字卻很清楚。
“我知道了。”桑娘重複了一遍,見光頭姑娘沒有反駁,她知道自己沒有聽錯,忙跑到石傳面前,將話又重複了一遍,問道:“石傳,這是治傷的法子嗎?”
“我不知道,既然光頭姑娘這樣說了,你就照做吧。”石傳搖了搖頭,他知道紅漿果和‘雞’頭草,但卻不是將它們當成草‘藥’,而是哄孩子們的零食和玩具。
“嗯,那我就試一試。”桑娘沒有猶豫,她記得光頭姑娘進入鱗角森林前的眼神,裡面充滿了自信,她是第一個進入鱗角森林又活着出來的人,雖然重傷但卻一定是有大本事的人,她說的話肯定沒錯。
很快,三種草‘藥’被桑娘搗得稀爛,‘混’合成一種紅褐‘色’的汁液,味道有些怪。
“拆輕點,布條還是洗乾淨後用血藤汁煮一煮。”
桑娘用力攪拌着紅褐‘色’的汁液,看着漁娘將光頭姑娘‘腿’上的布條拆開,她舀了一勺汁液,輕輕倒在傷口處,而後用手塗抹開。
嘶!真疼,‘雞’頭草太多,紅漿果太少了。
三種草‘藥’的‘混’合比例不對,引起的副作用就是治療效果減半,鎮痛效果也減半,不過,總好過僅用血藤汁,這點疼痛,還在能忍受的範圍。
青蓮心裡一直這樣想着,可結果她依然疼昏了過去。
“不對嗎?姑娘,你醒醒。”桑娘手上一頓,沒敢繼續,叫了半天也沒能將光頭姑娘叫醒,她忙轉頭去看石傳。
“拿過來給我看看。”石傳一直看着桑娘給光頭姑娘塗‘藥’,他觀察的很仔細,心裡有了些判斷,不過他還是要親身試一試。
用手指蘸了一些,石傳將它塗抹在自己的手背上,那裡有一處刮傷,不是很深,但也見了血。
“嘶!很疼。”手背的刺痛讓石傳這個大男人都有些忍不住,想想光頭姑娘整條‘腿’上都塗抹上,應該是疼昏過去了吧,不過他沒有讓桑娘繼續,而是用心觀察着手背上的傷勢。
過了大約一頓飯的功夫,手背上的疼痛感漸漸減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酥癢的感覺,這讓石傳很詫異,擦去紅褐‘色’的汁液,他看見手背上傷口的紅腫消失了,並且出現了即將癒合的跡象。
“繼續,繼續給光頭姑娘塗‘藥’。”石傳連聲催促桑娘,雖然他手背上的傷口很小,但能那麼快見效讓他震驚,也只有這樣的療傷‘藥’才能治好光頭姑娘的傷勢,突然間,他對自己後背上的傷升起了希望。
得到石傳的肯定,桑娘忙將剩餘的汁液全給光頭姑娘用上。
汁液用完,她又跑去村外採集紅漿果和‘雞’頭草,石傳的水蘭根也用完了,她忙問清楚地方,又衝出了村子,如此來回忙碌着,到天‘色’見晚時,光頭姑娘身上的所有傷口都塗抹上了汁液。
“還有嗎?”石傳一直默默的看着,直到桑娘忙完,他才伸頭過去看。
“還有一些,不太多,明天還要多‘弄’一些,也不知道多久換一次‘藥’?”桑娘實在是太累了,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不過腦子裡還在想着手中的汁液。
“明天就知道了。”石傳笑了笑,以這種汁液的療傷效果,光頭姑娘明天就能恢復很多,別的不用說,至少能多說很多話。
“明天?對啊,明天光頭姑娘就能醒過來,到時候問她不就知道了,呵呵。”桑娘很開心,今天雖然忙得團團轉,但能將光頭姑娘治好,還能知道有用又簡單的治傷汁液,這對村子裡的人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桑娘,你還有力氣嗎,剩下那些給我也塗點。”石傳笑道。
“有,這點力氣還有。”桑娘從地上站了起來,小心的將剩下的汁液塗抹在石傳的背上,不過差了一些,沒有將傷口全部塗上,她轉頭看了眼地上的草‘藥’,道:“還差一點,你等等,我去採些紅漿果回來。”
“不用了,這點就行,再多我就要疼死了。”石傳忙拉住桑娘,笑道:“我這是舊傷,不急在今天晚上,等明天吧,說不定光頭姑娘還知道更好的法子,能徹底將我背上的傷治好。”
“光頭姑娘一定能治好你背上的傷。”桑娘點點頭沒有堅持,她堅信光頭姑娘是個有大本事的人,只要她的傷勢好轉,她就能醫治好石傳。
石屋裡的燈又亮了一夜,不過沒人熬夜,而是桑娘累得沉睡了過去,忘了吹燈。
天亮了,青蓮早早的醒了過來,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桑娘和石傳都累極了,她靜靜躺着沒動,不想驚擾了他們。
依然是漁娘送來早飯時叫醒了桑娘,她剛清醒就跳了起來,直直衝到光頭姑娘‘牀’前,瞪大了眼睛。
“姑娘,你醒了,能說話了嗎?”桑娘急急問道。“水,我要喝水。”青蓮張口要水,一大早醒來想要說話也要先潤潤嗓子。“水,漁娘,快把水給我,姑娘想喝水。”桑娘轉頭四望,看見漁娘手裡端着水碗,邊伸手去接邊連聲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