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護院大陣受到通天木重擊之後,雖然搖晃不已,但卻沒有絲毫要被攻破的跡象,被震飛的那人,搖搖晃晃穩住身形,又飛了回來。
“喂,你行不行啊,這次可千萬小心些,別陣沒破,先把自己人都給震死了。”白東在下方大聲提醒,剛纔那一聲巨響,震得他雙耳一直響個不停,說話聲小點都聽不太清楚。
“放心吧,剛纔不過是試試水而已。”那人心裡忐忑。
破陣的法器和法決雖是他祖傳,可當年破陣之後情況突變,爲了生存,大家化敵爲友。
爲了表示誠意,這套破陣的法器和法決,當年就是被貢獻出來的物品之一,是先祖後人不甘心,想辦法偷樑換柱才保留了下來,可此套法器也成了不能見人的東西。
開始還有人修習,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千年之後,還能完好的保留下這套法器已屬不易。
他之前根本沒有修習,匆忙之間熟悉了一遍,有很多妙用他都無法掌控,更對剛纔突然發出的巨響一無所知。
可是,面對着衆人眼巴巴的張望,他卻不能顯‘露’出半點,明明不知道該怎麼辦,卻還要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態,在半空又連連揮動雙手,鼓動靈力讓自己衣袖飄飄,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通天木卻遲遲沒有再次擊出。
“白東,那小子究竟行不行?”李牧目光毒辣,那聲巨響將他的傷勢又震重了幾分,實在是受不了再來一下,看向白東的眼神中閃過一道厲‘色’。
“我看夠嗆,要不你先避一避,等我再看看又做打算。”白東明白李牧的意思,招手讓人將李牧送走,如果破陣那人再次一擊還不能見效,他就要親自出手了。
一連打出數道法決,通天木越升越高,彷彿在積蓄力量,又彷彿在天地之勢,通天木周身突然閃動光芒,忽明忽暗,連帶着周圍的風沙也停止不動,剛只出現一絲藍‘色’的天空,正逐漸擴大。
“看,快看,通天神木居然讓風沙停止,天空重現了。”
“哇,我看到白雲了,你們看見了沒有,白雲啊,那是白雲,飄在藍天之下,真是美啊。”
“白雲?你眼睛是不是‘花’了,那明明就是烏雲,哪裡白了,看都快要下雨了。”
“你才眼睛‘花’了,你爺爺的爺爺也沒見過下雨的烏雲是什麼樣,怎麼,你一眼就能看出來了?笑話!”
“不是笑話,那好像真是能下雨的烏雲!”
陳家大‘門’外,衆人七言八語,仰頭看着天空議論紛紛,他們似乎忘了此時的目的,全被天空中的景象吸引。
生於風沙之中,長於風沙之中,除了極少數時天空作美,能窺見一絲藍天白雲,絕大多數的時間裡,衆人眼中除了風沙就是風沙,此時的景象讓他們忘了一切,紛紛議論看見的究竟是什麼。
“下雨?咦,還真是多了些水氣。”
之前就發現空氣中多了一些水氣,大家以爲是通天神木帶來的異象,現在,水氣好像更濃了些,有六識敏銳者,追溯根源時發現,這些水氣來自四面八方,並非通天神木。
白東的臉都黑了,別人忘了此行的目的,他可沒忘,張口一聲大喊:“破陣!”
震得衆人耳中轟鳴不已,半空中正裝樣作勢的那人,身形一晃,差點被嚇得掉下來。
“對對,破陣,管它下雨不下雨,等破了陣再說。”衆人被一吼回過神,紛紛握緊手中的兵器,催促那人趕緊破陣。
“來了,看我通天木!”雙手一牽一引,通天木從高空重新落下,只是,它的體型似乎變小了些,周身的符文光芒也弱了不少,但聲勢依然驚人,夾雜着撕破空氣的尖嘯聲,通天木再一次重重撞擊在陳家的護院大陣之上。
轟!
一道巨大的金石聲‘波’,從大陣之上朝四面八方猛然擴散,大陣之外的人都被‘波’及,不僅僅是耳朵轟鳴聲不斷,‘胸’口處也像是被人狠踹了一腳,修爲高深者只感覺‘胸’口憋悶,修爲低者則當即吐出一口鮮血,陳長勝也不例外,他本就受傷,這一擊,頓時讓他昏了過去,嘴角卻帶着笑容。
“你小子作死啊?還不快給老子滾下來。”白東只覺得氣血翻涌十分難受,連忙運轉心法,待稍微平息之後,他指着又被震飛出去的那人,破口大罵。
“這……這事不賴我。”那人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體內的氣血被震得翻滾不停,嘴角邊流出了一絲鮮血,看見白東惱羞成怒,他也知道事情壞了,那敢過去白東身邊,忙從懷裡拿出一枚‘玉’簡朝白東扔去。
白東伸手接住,往額頭上一靠,破陣之法就全記在腦海中,閉目沉思了半響,心裡不由奇怪,看向躲在人羣,不敢過來也不甘心離開的那人,這枚‘玉’簡應該不假,只是按照上面所說,那人剛纔破陣的方法沒錯,可爲何會出現將自己震傷的事情呢?
眼中神‘色’閃動不停,白東沒有動作,站在那裡沉思,其他衆人不明所以,一會仰頭看着天空異象,一會低頭看向白東,李牧不在,他們只有聽白東的號令。
那小子也被震傷,可爲什麼嘴角邊卻還掛着笑容呢?
眼神無意掃中昏死過去的陳長勝,那一絲笑容引起了白東的注意,莫非,陳家這個大陣被人改了?
此念一出,白東恍然大悟,千年前就曾經被破過的大陣,陳家人不可能不進行修改,縱然風沙界資源匱乏,千年來人才凋零,但千年的時間足夠長,陳家人總能琢磨出點什麼,這或許就是通天木攻擊會將陣外人震飛的原因。
如果是這樣,那陳家人……
有詐!
白東猛然驚醒,忙轉身叫人去請李牧,而正在這時,風沙城外,一道道雷聲由遠而近。
“糟了,天變得太快,我們要更快些。”
青蓮等人正往風沙城飛來,一路上,滿天的風沙被不停聚集的雲層取代,越積越厚,隆隆的雷聲不停從雲中傳來,一道雷電劈下,沙土立時裂開一道裂痕,紅‘色’的火光從裡透出,濃郁的火行之力再也壓抑不住,不停的噴涌而出。
一道雷電接着一道雷電,地面彷彿是受傷的皮膚,裂開一道又一道的傷口,紅‘色’的火光帶着滾滾熱流,將地面染得火紅一片。
“這……這是之前的地貌啊。”陳林見過之前的地圖,他看着腳下的地面,那些紅‘色’熱流讓他又喜又怕,先祖的基業恢復原貌可喜可賀,但眼下的陣勢,如果雷電不停,整個風沙城都將融化在熱流之下,裡面的人又該怎麼辦?
風沙城,之前是陳家最大的一處修練之地,地表上是數十個大大小小的火池,地下則是一個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巨大火山,如果它噴涌而出,所有人都將被它吞沒。
陳森簡單幾句將事情說明,衆人的臉‘色’大變,天上雷電的去勢很急,他們縱然能趕到風沙城,也沒時間將所有的人救出,時間來不及了。
“不管了,先趕過去再說。”青蓮一咬牙,猛的加速,閃電般衝向風沙城。
李牧雖然遠離了陳家,通天木的第二擊,依然‘波’及到了他,傷勢又重了一些,他無力再去,白東只能去找他商議,兩人嘰嘰咕咕說了半天的話,等白東再次返回陳家時,只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半空。
“白長老,要下雨了。”
通天木失去那人的控制,沒有跌落下來,反而在半空沉浮,此時,剛纔還能看見一些的藍‘色’天空完全不見,灰黑‘色’的雲層壓了下來,一道道電光在雲層中游走,不時有電光擊中通天木,讓它身上也沾染上電光。
“下雨?”白東瞪大了眼睛,開什麼玩笑,風沙城下雨,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長那麼大,他還沒見過下雨是什麼樣。
嗒!一滴雨水落在了他的臉上,又一滴雨水落進了他的眼睛裡,有些刺痛,白東卻捨不得閉上,天啊,真是下雨了。
“下雨了,哈哈,下雨了!”
陳家大院外的人又叫又笑,紛紛伸手接天上的雨,雨滴不大,始終都是一滴滴的落下,沒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勁,因爲,誰也沒見過下雨是什麼樣。
昏死過去的陳長勝不見了,沒人看見他什麼時候不見,等白東意識到不對時,看向他昏倒的地面,才發現他不見了。
“這不是下雨,陳家人使詐,雨水有詐。”白東失聲大叫,他怎麼都想不到,陳家捨得用珍貴無比的水來當‘誘’餌。
“哎呦,我還以爲你不知道,嘖嘖,那麼多水,灑得我心疼肝疼,你要真以爲是下雨,我就‘弄’快豆腐給你,讓你撞死得了。”烏山粗狂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讓白東心裡一冷,烏山沒有死,這一切都只是個陷阱,等着他們往裡跳的陷阱,可笑的是,他們居然心甘情願,樂不可支的往裡跳了。“出來,有本事就出來,我們一對一,好好較量一番。”白東差點被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