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癱軟在秦天依身上任由他宰割的徐鳳夢從中醒, 她猛的推開了他,往後踉蹌了幾步靠在了一邊的櫃子上喘着氣。
衣襟都被拉開,肚兜也不整的露了出來, 羞紅着臉的她不敢看秦天依還是熾熱的雙眼, 只是低着頭顫抖着手慌亂的慌亂的繫着衣帶。
敲門聲還在繼續, 也許是因爲久久沒人應門, 外面的人便喊出了徐鳳的名字, 一聽,居然是凌辰。
徐鳳像受了驚嚇一般的瞪大眼睛看着秦天依,而秦天依則對她的反應似乎有些不滿, 理了理身上剛剛被她的忘情而抓得不整的衣物,丟下她便朝門口走了去, 徐鳳想攔住他, 看無奈自己衣衫未整理好, 脖頸處也多了抹不去的他剛留下的草莓印記只有罷休的任由他去。
“有事嗎?”
秦天依的門只看了一道小縫,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 裡面的徐鳳也看不清外面,只知道秦天依的語氣不怎麼客氣,而外面的凌辰看到開門的是他後似乎有些驚訝。
“徐鳳在嗎?”
“她在忙,你這麼晚了找她有什麼事嗎。”
秦天依故意把“這麼晚”三字加重了語氣,徐鳳聽了不滿的翻起了白眼, 而凌辰似乎也聽出了他話裡的深意, 語氣有些尷尬了。
“我來是想謝她當年的慷慨之恩, 之前因爲客人太多來沒時間過來, 而後續幾天我跟夫人又要出遠門, 所以怕沒時間再見,剛剛經過看燈還亮着所以——”
“行了, 那我替她謝謝你。”
秦天依說完沒等凌辰再開口就把門給關了,徐鳳不滿於他的失禮,所以氣沖沖的走向他一臉責怪。
“你怎麼可以那樣對人家?”
“我怎麼對人家了?”
見她不滿,秦天依也沒有什麼好口氣,而徐鳳則據理力爭。
“他是這裡的主人,請我們吃飯,熱情的招待,你太無禮了!”
“我無禮!他大晚上的來找你就是有禮嗎?”
“他都說了是來道謝,前後都沒時間,而且經過的時候看我這裡的燈還亮着。”
“我不管,他這個時候來找你,還打攪了我們的好事,也是無禮。”
雖然覺得他這是在無理取鬧,可聽到“打攪了我們好事”這句話,還是讓徐鳳剛恢復的臉色又變得通紅,不想再跟他鬥嘴,乾脆直接走了上去,將他推着往門外走。
“這麼晚了,你也該回房休息了。”
把他送到了門口,徐鳳拉開了門,可秦天依還是不甘心的搖頭,裝可憐的看她。
“讓我留下來好不好,保證什麼也不做,就抱着你睡覺。”
“想得美!”
“砰”的一聲關上門讓他留在了外面,還能聽得到他故意沉重的嘆氣,徐鳳勾嘴甜蜜一笑,拉上門閂,轉身朝牀鋪走了去。
……
從古家回來,劉帆揚的心情更爲沉悶,雖然早在前天智羣就跟太后表示了對冬玥的愛意,但太后卻沒有立刻點頭應允,一直覺得冬玥配不上羣兒卻沒料到在太后居然看不起他們劉家,也幸好冬玥對羣兒情深一直在軟磨硬泡,但太后答不答應還真是難說。
丫鬟伺候完更衣就出去了,劉帆揚躺在牀上難以入睡,又想到了那個讓他戴了綠帽子的賤女人,不免心裡惡罵,手上的青筋也暴起了,怒火攻心,不免覺得有些熱,掀開了棉被,卻沒聽到窗戶吱呀的響,睡意愈來愈濃,昏昏沉沉中感覺有什麼滑膩膩的東西纏在了腿上還在移動,以爲是在做夢的他極力的踢腿想去甩開,卻感覺一種刺痛傳了來,立刻驚醒,猛的坐了起來,卻見一條蝮蛇的尾巴露在了褲腿外,他嚇得“啊”的一聲大叫抓起尾巴就往牀外扔了去,卻又因看見房間的地上還有好幾條伸頭看他的在蠕動的蝮蛇而驚嚇得氣血攻心,然後雙目一瞪昏死了過去。
……
若不是太后的懿旨遲遲等不到劉府的主人,也沒有人會發現劉知府早已息了氣。所以全府慌亂,就連太后派來送旨的宦官,也爲這不祥皺眉嘆氣,不過這懿旨還是接了,劉智羣接的,他面色蒼白雙手發抖,就連謝恩的話都說得顫顫巍巍的。
劉知府的死讓林城多了一絲熱鬧,有的議論太后不祥,說她當年大壽大赦天下導致青鬼保了一命,然後纔會有今年他的出逃和百姓的人心惶惶,還有她這一下江南,江南就連死了兩個官吏;也有的關切劉知府的死,有的人說是被嚇死的,發現屍體的時候眼睛都是瞪着的,面露惶恐,而也有的在說他是被毒蛇咬死的的,因爲身體中毒的症狀還有身上多處的咬傷;但更多的人在意的還是,這劉知府一走,誰會上位……
屈穎清被劉智羣安頓在了林城外的一戶老農家,今早她一醒來,就聽到了劉帆揚死了的消息,開始不信,還叫了奶孃出去打聽,打聽了真的屬實後她不禁露出了微笑,摸着自己的肚子,想他終於遭到了報應。不過她也高興得太早了,因爲她沒有想到的是這變故,改變了他男人計劃了良久了主意。
爹的死讓劉智羣徹底的慌了,他本是計劃跟冬玥成親之後弄場意外讓大家都以爲他死了,這樣他爹能抱住官位,他也好帶着穎清隱姓埋名遠走高飛。可爹死了,娘把他叫到了房裡,跟他說他以後就是劉家的支柱。
他是劉家的唯一的男人,怎麼可以棄無助的家人於不顧?也許他真的該跟冬玥成親過一輩子,趁着疼愛她的太后還在世,謀一份武官的差職,來養活和保護家人。而穎清,他或許是該放棄了。
……
劉帆揚死的突然,但古府還是派了很多人去幫忙喪事,一方面能體現古家的慷慨大方,另一方面也算是感謝他給了自家女婿一個大好的上位機會。所以這一大早,古執都沒來得及跟徐鳳他們這羣人說上一句抱歉就被安排出去了。
古執的小廝來給秦天希送來歉意,她反倒覺得慶幸。因爲她今天根本就沒有心思遊玩,還在想着屈軒宇的事。她總覺得,劉帆揚的死跟他有關。
徐鳳喊她出去玩她沒有去,但到了晚上,她又想起了昨晚跟屈軒宇的碰面,於是忍不住出了門,又來到了那個路口。
遠遠的看着那竹亭,卻沒有看見他的身影。在原地停了一會,突然想知道他昨晚站在那裡在看什麼,能看到什麼,於是忍不住繼續往前走,站在了昨天晚上他站的位置。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景象,可她還是有些惆悵。雖然他嘴巴上說討厭屈穎清,但心裡還是在意的吧,不然昨晚不會看起來那麼落寞。很替他心酸,唯一的親人也沒有了。屈軒宇總是一副不着調的樣子,不會關心別人,這是不是他從小也沒有人關心的緣故?沒有人關愛,所以不懂得關愛他人,更不懂如何表達自己的愛,所以他總是嬉皮笑臉,不知輕重——
“等我嗎?”
屈軒宇的聲音嚇了她一跳,扭頭擡臉看真的是他後又很快把頭低了下去。
“沒,沒有。”
她心慌的否認,緊接着就聽到了他的嘆息,然後很快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
“你喝酒了?”
她關心的看他,不是沒見他喝過酒,只是第一次他身上酒味這麼重。
“沒喝多少。”
他淒涼一笑,秦天希看在眼裡滿是心疼,不知如何安慰,這個時候他也看向了她,像個尋求慰藉的孩子。
“可以抱下我嗎?”
“可,可以。”
只是對他的請求感到意外,可她沒有猶豫,很快就轉過了身來,伸出了雙手,先是因爲不知如何下手所以僵在空了一下,最後索性將他整個人都環了起來,儘管雙手還抱不攏,也儘管她的頭還沒及他的下巴。
兩人無言沒多久,被秦天希環抱在內的屈軒宇的手臂突然抽了出來,然後換成他將她擁入了懷中,臉也重重的埋在了自己的頸項裡。
“你不生我氣了。”
他的話裡帶着滿足的醉意,秦天希卻不知如何答覆,說生氣是假話,說不生氣又覺得自己太沒有骨氣,總是在他面前妥協、讓步,所以她只有當作沒聽見的轉移話題。
“你有心事。”
她關心的說道,卻很快感覺他把自己樓得更緊了,埋在她肩上的臉蹭擦了幾下,像是感到害怕,所以她不由自主的擡了擡手,摸着他的背,良久之後,卻聽到他的抽泣。
“我從沒想過要她死。”
看到他這麼難受,秦天希的心情也沉重了,腦子裡很多話可到了嘴邊只剩下三個字的安慰。
“我知道。”
她簡單的話並沒有管用,反倒讓他哭得更是厲害。
“我,害死了我義父,我還害死了她。”
也許他哭出來就好受了,這樣想着秦天希就再也沒有說話了,只是默默的撫着他的背,聽着他哽咽的傾訴,然後莫名其妙的,她就有了一種優越感,他這是在對自己敞開心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