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依覺得自己可以去死了, 明明是想解釋,結果卻做出了這種事情,於是又把徐鳳給嚇跑了。其實他自己也是嚇到了,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做!只是兩人四目相對, 看着她那惱怒的眼神愈來愈軟和, 他就把持不住了, 然後就伸手摟住了她的腰, 親了她!
徐鳳跑掉後,他摸着自己的嘴,不知是該慶幸自己的偷襲成功, 還是難過自己後面怎麼面對。
……
屈軒宇怒氣衝衝的離開酒樓,在街外面溜達了一圈, 最後還是打算去跟秦天希好好談一談, 因爲他的腦子裡再也想不出第二個能讓他忍受的成親對象了。
再次進了那酒樓, 又看見了那古執,瞧着他那副面帶微笑的隨和的樣子屈軒宇就沒忍住翻起了白眼, 不過一走近,還是裝作一副客氣的模樣。
“等天希嗎?”
屈軒宇問他,故意把天希這兩個字叫得曖昧。
“嗯,你也是?”
古執問他,那一臉親和有禮的笑只讓屈軒宇的心情更加不爽。注意到了他手裡的一個小禮盒, 雙眼裡也多了幾分警惕。
“這是什麼?”
“運城有名的陶藝師傅做的白釉彩繪陶玩, 這次來運城, 堂妹要我帶些回去, 前些天去見了那師傅, 想着秦小姐也會喜歡就多訂了一件,昨晚去拿貨, 就給拿過來了。”
“是嗎?我來了運城這麼久都不知道有這東西。”
“林公子是大男人,不知這東西也不稀奇,我也是我堂妹囑託才知道有這麼個精緻的玩物。”
古執寬慰又平和的話並沒有讓屈軒宇覺得好受,反而有了妒忌,妒忌他的這副儒雅的姿態,妒忌他的細心體貼,於是一個壞主意就躥進了腦海——他必須在秦天希下來之前把這什麼白釉什麼玩給處理掉,於是馬上擺出了一副對那禮盒裡的東西很感興趣的姿態。
“能讓看看這白釉彩繪陶什麼嗎,從未見過,想見識見識。”
“可以啊。”
古執大方的把禮盒給了他,屈軒宇打開,看到裡面躺着一個陶瓷貓兒,光鮮的模樣秦天希一定會喜歡吧?這樣一想,屈軒宇的眼神裡閃過一道壞意,拿起那陶玩在手裡掂量了幾下,然後故意鬆了手,陶玩便掉在了地上,“砰”的一聲,碎片四濺,摔了個粉碎。
屈軒宇裝作震驚的瞪大眼看着地上的碎片,然後再滿臉歉意的看那古執。
“真是抱歉,古兄,不過我可以賠你錢。”
屈軒宇說完立馬就把手伸進了衣襟裡開始拿錢,可這個時候,古執卻把他給攔住了。
“算了,算了,林公子,不過是個白釉而已。”
古執嘴上這麼說着,但臉上看着還是有點芥蒂,終於讓他丟了那張淡然自信的臉,屈軒宇心情瞬間大好,但還是不能表現出來。
“那我還是找到那個師傅再去給你買一個一樣的吧。”
屈軒宇故作誠懇,然後陪着笑就轉身出了酒樓。他可不想等下秦天希看到那一片狼藉問起這事時他還在場,現在快些去找到那個師傅買兩個,一個賠給古執,一個送給秦天希,不僅可以躲過秦天希的責問,也可以搶在古執的前頭領點賞。
……
秦天依坐在院子裡,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徐鳳,沒多久六兒拿着個空食案從客堂走了出來,一臉好奇的坐在了他身邊。
“你剛剛對我家小姐做了什麼?”
六兒的這話裡隱含着意味深長的笑意,秦天依給了她一個白眼,還是無奈的說了實話。
“我親她嘴了。”
“真的?”
六兒丟下手裡的東西,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秦天依面無表情的點了頭。
“我也不知道是腦子發熱,還是怎麼,看着她的臉,就忍不住湊了過去。”
“那感覺怎樣?”
“感覺?什麼感覺?”
“就是你親她的時候,心裡什麼感覺?喜歡還是——”
“不喜歡就不會那麼做了。”
“那就是你很喜歡?”
六兒激動的直白讓秦天依有些尷尬,不過都是實話,他還是點了頭。
“我喜歡又怎樣,還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釋呢?”
“解釋?”
六兒的臉拉下來了,秦天依不知道她爲何變化那麼快,疑惑的看着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她的手給伸了過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扯過他的脖子,瞪着他一臉凶神惡煞,一下子接受不了她這麼大的轉變,秦天依不禁背冒冷汗。
“你幹嘛。”
“幹嘛?你說解釋什麼意思?去跟我家小姐說你這是無心之過?”
“這,我還沒想好。”
“秦天依!我警告你,要是敢去解釋,我就拿掃帚把你給趕出去!”
“那不解釋,你要我怎樣?”
“怎樣?我問你,你爲何親她?”
六兒那氣勢咄咄逼人,秦天依都沒怎麼想,就脫口而出。
“想。”
“爲何想?”
“喜歡。”
“那你就直接跟她說,你喜歡她,所以親她,不許找什麼腦子抽水的藉口!你要說的理直氣壯,告訴她,你喜歡她,就想那麼做!明不明白!”
“可要是把她嚇跑了,怎麼辦?”
“那也是實話!你要是找個藉口說自己無心把她當了什麼?是男人都可以上的青樓女子嗎?又把你自己當了什麼?看到女人就上的男人嗎?”
她說的好像在理,秦天依想了一下,點了頭,六兒這才把手放開,但他也擔心起來,扭頭有些委屈的看着六兒。
“要是我說了實話,她不再搭理我怎麼辦?”
“那就是你的事兒了。”
……
屈軒宇找了半天才找到那那家店鋪,很小的一個店面,地處偏僻,但進了去卻乾淨整潔,佈置得也是相當典雅。屈軒宇一進門是一個夥計模樣的人上前迎接的他,說明了來意,可那夥計居然說這白釉彩繪陶玩要先預定。可屈軒宇掃了一眼這店鋪,看着擺在櫃檯裡的陶玩,就不樂意了。
“這不是都有嗎?爲何還要先預定?”
“這些都是之前的客人預定的,待會兒就會來拿貨。”
“這樣。”
屈軒宇點頭明白了,但還是有點不甘心,所以看着那夥計,一臉討好。
“要不,我給加錢?兩倍?”
“加錢也不行,爺,我們店若是那種見錢眼開的店,也不會與世無爭的落座在這裡了。前幾天,就連江南富賈的古家少爺過來,我們也沒退讓一步,照樣按着規矩來,更別說您了。”
“江南富賈的古家少爺?”
屈軒宇納悶,不會說的就是古執和林城的古家吧?可古家只有一個女兒啊?
“就是江南第二富林城古家老爺的侄子,在我們這裡給古家小姐和他心上人訂了幾樣物件,我們也——”
“心上人?”
屈軒宇眼睛瞪大了?古家侄子也就算了,還心上人?難道是秦天希!
“是啊,心上人。“
“你怎麼知道是送心上人?”
“因爲古家少爺是個細緻的人兒,所謂送禮也有講究,這也能表明他的心意,我們這白釉彩繪深受姑娘家的喜歡,拿去送心上人,爺您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問題。”
屈軒宇擺手,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若是說秦天希是古執的心上人,那自己讓他倆處在一起豈不是很危險?萬一秦天希被那古執拐走了怎麼辦?不行!他一定要弄到這麼一個小玩件,送給秦天希,讓她對自己恢復以前的癡迷!這樣想着,屈軒宇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
“不瞞你說,這位小哥,我拿着這是要送給我義妹的。”
屈軒宇說着面露憂傷,語氣也變得悲嗆,而那夥計則被他突然的轉變給嚇到了,一時不知說什麼,不過屈軒宇也顧不得這些,繼續演戲。
“我義妹就是前些日子因公事繁重暴斃的柳老爺的獨女,義父死後,她一直悶悶不樂,聽說這裡的玩件出名,所以過來想買幾個討得她歡心——。”
屈軒宇正要繼續,卻被那夥計打了斷。
“你是說柳大人家的柳小姐,柳竹蘭?”
“嗯嗯。”
屈軒宇眼睛都泛光了,立馬點頭,繼續着涌進腦子裡的臺詞。
“不想再看她傷心難過下去,所以,我想越早越好,她早日開心振奮,義父——”
“既然是這樣,那我進去跟我們掌櫃說說罷,柳大人這爲我們運城百姓做了那麼多事,對他,我們可以特殊對待。”
夥計誠懇的說完,還安慰似的拍了拍屈軒宇的肩膀,看着他進去了裡屋,屈軒宇馬上興奮的手舞足蹈,不過很快又閉着眼睛虔誠的心裡默唸着跟義父道了個歉。不一會兒,那夥計出來了,還帶了那個掌櫃,那掌櫃是個和善的老頭,腰上圍着一個沾着各種顏料的兜兒,一出來見到屈軒宇還給他做了個揖。
“你就是柳大人的義子,林軒宇公子吧?”
“是,是。”
“既然你是爲了柳小姐,我們就破這個例吧,這櫃子裡的陶玩喜歡的你選三樣,交給夥計給你包起來拿走便是。”
屈軒宇聽了這話,不停的鞠躬感謝,掌櫃還擺了擺手說他客氣了。東西很快就到手了的屈軒宇交了錢,立馬就朝酒樓趕去,還一臉披甲上陣的豪邁。
“古家是嗎?江南第二富是嗎?爺我可是第一!就算秦天希是你心上人,也輪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