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軒宇並不是心痛,只是欲哭無淚。想着在府上的時候,九兒那麼粘着自己,現下居然就這麼容易的投入別人懷抱了。爲什麼昨晚他要自找罪受,爬樓想吃肉結果卻看見肉被別人吃得一陣樂乎。心裡沒滴血,只是覺得自己可憐。想他之前還說什麼要氣九兒,如今看來她一點都不意這些吧,有錢就是金主——原來自以爲是的一直是自己。所以他纔有今天的失望。
臉買進枕頭裡不想起來,卻聽到了開門聲,真要打發進來的人出去,卻聽見老大體貼的告知。
“青鬼回來了。”
屈軒宇聽了這話,繃直了身子,立馬坐了起來,看着老大。
“棒槌給我拿來。”
“爺您真要這樣?”
“拿來!”
“是。”
接過老大遞過來的棒槌,屈軒宇外衣也沒穿,趿拉着鞋子就出了門。外面的冷風凜冽,他凍得不行,但也沒有心思哆嗦。直徑走向青鬼的房間,一腳把門踹開,他真坐在桌邊喝茶。看他進來的架勢,先是一震,然後立馬跳起來,警惕的看着他,他往自己這邊走,他就反着方向,倆人就繞着桌子轉。青鬼不解的看着他,一臉困惑。
“你要幹嘛。”
“你說呢。”
“昨晚的事?”
“明知故問!”
“我都沒怪你壞我興致呢,你倒還來找我算賬?”
“還好意思說我壞你興致?見了我你們不也叫得歡?重要的是,九兒是我先買的!”
“你買得又怎樣?你又不用!佔着茅坑不拉屎算什麼?”
“你——”
屈軒宇被他得話嗆到了,吃他的肉還說得這麼有道理!還給他繞!氣急敗壞的他更加怒火中燒,於是一棒槌打在了礙事的桌子上,發泄自己的怨氣。
桌子散架,屈軒宇強忍着木頭砸在腳上的疼痛,繼續維持着自己恐怖的威嚴,青鬼也許是不想跟他糾纏,拿上自己的劍,輕身一躍從窗口逃出去了。他一出窗戶,屈軒宇就把棒槌一丟,抱着自己被砸到的腳痛苦得嗷嗷叫。
黃舒的幾句書裡的引用讓徐鳳瞬間就對他迷戀起來,不懂他說的什麼,也不知他後面說了什麼,反正就是盯着他看,一臉的如癡如醉。不過這如癡如醉很快就被一個不懂境況的人給打斷了。
“這誰啊!”
葛青進來就問,還打斷了黃舒的話,徐鳳一下子就變了臉色,瞪着眼睛看他。
“你來做什麼?”
“沒地方去了,我不小心睡了林軒宇的女人,他要殺我。”
“殺你?誰殺得了你?”
“不管怎麼說,我得來你這裡避避風頭。他誰啊?還有你今天怎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葛青一臉疑惑,拖着下巴打量着徐鳳,又看了看目光不自然的黃舒,一下子明白了什麼,勾嘴晃着手指着徐鳳。
“你倆相親是吧?”
“是啊,他是黃舒。”
徐鳳坦然的介紹,葛青將手搭在了黃舒的肩膀上,對着他一臉的肯定的點了點頭。
“小哥,眼光不錯啊。”
徐鳳聽了葛青的話有點小感動,因爲怎麼說這聽上去是在誇自己,還想謙虛的來幾句,可接下來,葛青的話卻將她輕快着正要向上飛的心打進了深淵。
“這客棧肯定是這條街最能掙錢的客棧又最容易到手的客棧,恭喜。”
……
黃舒走了,之前想看熱鬧但又因爲劉姐沒看成的人都湊了進來,青鬼上了樓,徐鳳只想那把菜刀上去把他的舌頭給割了。爲什麼他們說別人看上她是爲了她的客棧?看上她的客棧又怎樣?關他們什麼事?
“怎麼了?臉色不好?那黃舒讓你不滿意?”
說話的是秦天依,他一臉的雲淡風輕,徐鳳瞪他,因爲他也說過青鬼之前說過的那句話。
“幹嘛瞪我,我可什麼也沒做。”
“黃舒很好!你們不好!”
我們怎麼不好了?
天希一臉緊張,生怕自己壞了這樁姻緣。徐鳳看天希,情緒緩和了很多。
“不是說你,我說的是你哥,和青鬼。”
“我們怎麼了?”
秦天依不樂意,因爲他一直在外面看着,什麼也沒做。
“以後不許你們說他是爲了我的客棧!”
“爲什麼不能說,萬一是實話呢?”
“沒有證據就不許亂說!特別是現在我還看上了他!”
“什麼?”
秦天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剩下的看熱鬧的人兒,疑惑的看秦天依,不知道他爲啥激動,弄得天希還以爲他哥知道什麼黃舒不堪得底細。
“哥,你知道什麼嗎?”
“什麼我知道什麼?”
“你不看好他總有個原因吧。”
“有什麼原因?他們才見了一次面,對他也不瞭解——”
“那你跟白眼狼一起了十幾年,她不也跟別人跑了嗎?”
秦天希的話就像一個炸彈,把秦天依的情緒都炸了回去還讓他瞬間啞口無聲,不過她倒不介意自己壞了親哥的興致,認真的看着徐鳳,一臉的認同。
“我不知道那黃舒人怎樣,但我只知道,只要你喜歡,就別撒手。畢竟,難得遇到彼此中意的人。”
“嗯。”
得到秦天希的肯定的徐鳳勾嘴欣慰的笑,這個時候秦天依也擡頭看她,也沒了之前的不滿。
“你爲何會看上他?”
這個有了秦天希撐腰的徐鳳也不在意他的那些情緒了,想到黃舒,然後想到她說的那幾句她聽不懂的覺得頗有涵養的話,一臉的嬌羞。
“他,我喜歡他的學識。”
“學識?一個走鏢的能有學識。”
秦天依冷笑表示難以置信,徐鳳火氣又上了來,一臉不滿的反駁。
“他就是有學識!”
“你們還沒聊半個時辰,我看人家不是有學識,是說了幾句你聽不懂的話吧!”
“你——”
被秦天依一語說中,徐鳳有些心虛,想回嘴,又吐不出詞,只有惱羞成怒的瞪着他。
“沒話說了吧,我就知道是這樣。”
秦天依得意的揚嘴,拿起自己的劍出了門。徐鳳一臉委屈的看着秦天希,秦天希同情伸手抱住了她。
“別管我哥,我哥是嫉妒。他沒了白眼狼,柳竹蘭也看不上他,所以纔看不得你遇到有情人。”
“嗯。”
屈軒宇瘸着腳來到了臥房,攤到到了自己的牀上,掩面嘆氣。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唱的哪一齣,好像這些天都是在自己一個人表演鬧劇。所謂的刺客、莫名其妙的攤上柳崇君這個老死板的乾爹,親眼目睹九兒跟青鬼——想想就覺得不能忍。
覺得口乾起來喝杯茶,然後發現了桌上昨晚秦天希給的包袱,她忘記她說了這裡面是什麼了,喝了口水放下杯子拿過打開看,是一身白衣。樣式不錯,料子也還行,顏色他沒感覺但相信自己的長相能把這衣服烘托出色。
開門聲響起,屈軒宇放下手中的衣服看向門口,見秦天依進了來,手裡還拿着根笞杖,樣子看上去有些不爽,屈軒宇眯眼過了一下腦子,想自己最近有沒有做什麼的最他的事,得到的答案是沒有之後,他毫無畏懼的看着秦天依,問他來做什麼。
“柳老爺叫我過來檢查你抄的《禮記》。”
“什麼?”
“我是來監督你抄《禮記》的。”
“我要不抄呢?”
“所以他吩咐我帶着個來了。”
秦天依說完亮了亮手裡的笞杖,屈軒宇立即明白了過來,哭喪着一張臉。
“你打我不怕你妹妹心疼嗎?”
“你讓她心疼的事不是一件兩件了,我想她也習慣了。”
……
秦天依以爲屈軒宇長得這麼好看,字肯定也是不賴,於是一臉興趣的別頭瞄着桌案,看着他沾墨提筆,結果就開頭一個曲字,就讓他不忍直視。想他五歲就被屈文霖趕出家門,這識字的能力不會還停留在那個時候吧?於是之前的興趣換成了懷疑,秦天依也不再只看着桌案,還觀察期屈軒宇的神情來。
“我的字很好看?”
秦天依的心思被屈軒宇一語道破,咳了咳緩解了下尷尬,想既然已被發現,還不如大方的觀賞,於是走到了書桌邊上,說出了自己的好奇。
“這些字你都認識?”
“我娘只教了我百家姓。”
“所以你不懂這曲禮寫的意思?”
“你懂?”
“當然。”
秦天依不免有些得意,他雖然沒考過功名,但書還是讀過不少的——因爲鈺欣喜歡看書,爲了陪她跟她在一起有話說他也跟着讀了不少。又想起她了,秦天依無奈回神,看着屈軒宇。
“要我解釋給你聽嗎?”
“免了,我只想快點寫完,不想浪費時間。”
“爲什麼把青鬼趕出來了?你不怕死?”
秦天依一個壞笑提起了屈軒宇的傷心事,認真按着書勾勒筆畫的美男子再他的話音一落,就頓住了拿筆的手,擡臉瞪他。
“你要再提這事,小心我對你妹妹做不該做的事。”
“你不會。”
“你又不是我,怎知道我不會?”
“你討厭承擔責任,所以你不會碰清白的女人。”
“你說錯了,是清白的女人,牀上功夫不濟,我不想伺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