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漾進退皆成困
人心難測怎坐觀
老賀頭領着刀刀在禁區的陣法間穿梭,偶爾就要回去一段時間爲刀刀製作石塊,那些石塊非常奇特不但能滿足刀刀的口腹之慾,還能大幅促進刀刀的成長。刀刀則與老賀頭越來越親暱,時不時發一道閃電電得他頭髮倒豎,這已經成爲刀刀表達情緒的獨有方式,連老賀頭在勸說多次無果後都開始學着適應了。
刀刀幻化的小兔子虛影越發凝實,它開始嘗試模擬其他動物的形態,還會變幻成老賀頭的模樣,讓老賀頭無語半晌。
本來老賀頭準備成功融合陣法,實驗效果之後,就開赴藍漾山去堵門,藍漾山幾次三番來攻打霧林禁區,讓他非常不爽。他不敢完全打開封印,但用陣法對付藍漾山卻是最省力最管用的方法。
刀刀的出現打亂了老賀頭的計劃,他不準備讓刀刀冒險,因此也暫時放下了去藍漾山堵門的打算。
藍漾山長老殿,殿廳中山主丁南飛和各位長老、堂主都臉色難看,前一段時間包括二長老在內的十餘名長老的本命靈符突然相繼破裂,讓藍漾山知情的人都難以淡定。藍漾山派去的人馬足以掃平很多勢力,卻在極短時間內全軍覆沒,山主丁南飛不得不厚着臉皮請出了一位擅長隱匿探查的太上長老親自去霧林禁區查探。不久後,那位太上長老就臉色蒼白、心有餘悸地返回藍漾山,匆匆丟下一句“霧林禁區不可再惹”,就匆匆返回後山閉關了。
丁南飛此次召集衆多長老和各位堂主也是商量着如何對待霧林禁區,是繼續針對,還是低調求和。各位長老和堂主都低着頭默不作聲,二長老修爲深厚,其他十餘位長老也都非常人,僅一戰就全部被滅,如今殿廳中十餘個空置的座位提醒着在座所有人那並非夢境而是現實發生。誰也不願再去禁區送死,再說人家實力如此強悍,說不上哪天就打上門來,長老和堂主們心思各異,卻是都沒有發表意見的意願。
丁南飛在主座上皺眉巡視好幾圈,也沒有人發言,**肅穆的殿廳被安靜充斥,他嘆息一聲,站起身形,對外務堂堂主周剛說道:“你們外務堂,最近聯繫一下霧林禁區,表達我們的善意,看是否能和解!”周剛硬着頭皮站起身來,剛要開口說什麼,已經要走回內殿的丁南飛又回過身來,沉聲問:“有什麼困難嗎?”
“屬下,定然全力辦好此事!”周剛看到山主的冷漠眼神,沒來由的心中發寒,趕緊把到了嘴邊的推脫之詞換成了忠心耿耿地表決心。
“好!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言罷,丁南飛轉身走向內殿的方向,身形有些落寞。
高飛將椅子推後一些,看着揮舞板斧的壯漢衝向年輕文士,他已經準備隨時出手。
壯漢跳起身形雙手大斧子高高舉起重重落下,頗有聲勢,年輕文士卻是臉上帶笑看向高飛,他感覺高飛莫名的熟悉,雖然這個人看上去自己並不認識。他坐在椅子上單手探出,食指中指隱隱發光,硬是接住了壯漢從天而降的巨大斧頭,然後才轉過頭去嗤笑道:“就這點本事,還充什麼大爺?”
壯漢怒吼一聲,突然扭動斧柄,斧頭頂端就飛出兩隻飛鏢,直奔青年文士雙眼而去。
“小心!”高飛早已看清壯漢的動作,出聲提醒。
青年文士另一隻手連連輕彈,卻發出金鐵交擊的脆響,飛鏢以更快的速度飛回,插入了壯漢腹部。
“你~”壯漢只喊出這一個字,就雙手抓着自己的脖子,翻滾在地,看來是飛鏢上有劇毒,片刻間壯漢就臉色黑紫,七竅流血而亡。年輕文士想救治都已然不及。他嘆息一聲,又對高飛和許項君略一拱手,就準備結賬離開,誰想掌櫃的拉着一家大小包圍他,死活不讓離開,嘴裡還喊着:“恩人,莫走!待小人去做幾道拿手菜來,再與恩人喝上幾杯。”
高飛不解,看向一旁的許項君,許項君冷哼一聲,給高飛傳音道:“看着吧,掌櫃的在拖延時間,那個死了的傢伙定是頗有來歷,那小白臉被拖在這裡走不了就麻煩了!”
高飛看不過去,想要上前幫忙解圍,被許項君拉着坐下,丟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就叫來被打的小二開始點菜。這裡剛剛出了人命,一羣食客都坐不住了,紛紛快速結賬離開,生怕連累自身。
小二邊給高飛二人點菜,邊揉着腮幫心中忐忑地頻頻看向白衣年輕人,他知道現在什麼情況,卻又不敢當着掌櫃的面去跟白衣年輕人說明,心中也是連連自責不已。那個壯漢是本地一霸,壞事做絕,卻無人敢管,今天來到這家酒樓喝酒嫌熱,就想要冰水解渴,小二被掌櫃的示意,告知對方沒有,高飛二人到來也點了冰水,小二一時忘記此前的事就應承下來,結果引發了這一樁血案。
小二心中對白衣年輕人愧疚,卻是非常厭煩高飛二人,暗地裡將一部分責任已經攤在兩人頭上,高飛渾然不覺,許項君卻在一旁冷笑。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就有一夥兒人衝進酒樓,爲首的是個中年女人,厚胭脂蓋臉,小碎步連連。他奔到壯漢跟前,如潑婦般嚎啕大哭,還不斷咒罵,一會兒就站起身來,怒罵踢打掌櫃的一家人。
白衣青年人看不過去,主動告知實情,誰知那婦人竟然衝上來,手腳起飛,連抓帶踢,白衣青年人不願與之動手,連連後退,誰知婦人竟然罵起隨從,還喊着讓這些人打死白衣青年人。高飛在一旁看得怒火中燒,幾次要出手都被許項君攔下。許項君告訴他正主還沒出手,不必着急。高飛有些發愣,再發問,他卻是笑而不語了。
一羣人只得衝上前來圍攻白衣青年人,白衣青年身手了得有豈是這些人能阻攔的?不一會兒功夫就打得那羣人翻滾在地,他沒有下殺手,像是不願再出人命。他瞪了龜縮道一旁的掌櫃的一眼,轉身出了酒樓。婦人卻是不依不饒地追了出去,口中罵人的髒話如江水滔滔,白衣青年人聽得煩悶,卻又不願與之對罵,就準備飛身掠上屋頂。
“放!”突兀的一聲大喝,伴隨而來的是如雨的箭矢,周圍的屋頂上全是人,大多手持弓箭,連連飛射,婦人發一聲喊,跑回酒樓躲避。白衣青年扯出腰間長劍,身形飛舞間,長劍寒光如水,箭矢紛紛崩飛斷折,房頂上又出現一羣人,這羣人圍上來之後就對着他不停扔出短矛,矛尖綠光閃爍,像是蘊含劇毒。這羣人身形剽悍,飛射的短矛也是勢大力沉,白衣青年舞動得密不透風的劍光頓時出現了空缺,一支箭矢夾雜在箭雨中毫不起眼,卻是速度極快,直奔白衣青年的腋窩而去。
間不容髮之際,一把黑劍電射而至,將已經臨近青年的箭矢擊飛。高飛終於耐不住出手,他身形飄忽,撿回飛劍後直接近身與扔短矛的那羣人打鬥,這羣人中竟然有修煉者,高飛看不出深淺,卻是發現對方足足有三十餘人身形發光,圍了上來。
一高一矮兩個老者陡然出現在白衣青年人身旁,其中高個子紅鬍子的老者狠狠瞪了一眼花白鬍子的矮胖老者一眼,然後朗聲道:“劍柳山莊武寒秋在此,請魚肚城廖城主一見!”
周圍密集的箭雨爲之一滯,然後更加密集的攢射而來。
兩個老者陡然爆發氣場,將白衣年輕人也籠罩其中,周圍激射而來的箭雨仿似碰到了什麼東西一般紛紛斷折,在幾個人周圍勾勒出了一個半圓形的護罩般存在。
“武叔!李叔!”白衣青年連忙見禮,然後有些擔憂地看着在人羣中拼殺的高飛,皺着眉頭爲他擔憂,他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武寒秋,嘴脣微動,卻沒有發聲。旁邊的李姓矮胖老者卻是視而不見,並未作出任何表示。
“當真?”武寒秋突然驚呼出聲,竟然忘記了與白衣青年在傳音。
白衣青年鄭重點頭。武寒秋頗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身旁的老者,又向後方酒樓許項君所在位置看了一眼,然後整個人衝了出去。
高飛心中暗自焦急,圍攻的這些人雖然靈力波動並不強烈,卻是非常擅長戰陣,他們時而突進刺出一矛,時而扭轉身形飄然後撤,高飛始終面對着十幾支尖端淬毒的短矛,一時間突破不出。高飛畢竟還是應敵經驗較少,漸漸地他發現這些人都踩着特殊的步伐忽進忽退,像極了三才陣法,他曾經跟老賀頭一起重置霧林禁區的陣法,對陣法之道非常熟悉,也曾獨自擺設三才陣,此刻發現規律,馬上做出應對,他搶身上前,黑劍直刺一名正在後撤的大漢,那個大漢眼中難掩驚慌,短矛上撩想架住高飛的黑劍,旁邊一人立刻矮身對高飛刺出一矛,這是他們平日訓練養成的習慣,此刻本能般的施展出來,高飛卻是身形飄轉,改直刺爲橫削,斬下另一名大漢的手臂,戰陣頓時出現了漏洞,高飛身形飛快,躥了出來,黑劍連斬又砍殺了好幾人,這些人一窩蜂地後退開去,他還想追擊,就覺得眉心眼球亂跳,不同於以往示警般的跳動,而像是蘊含着某種激動的情緒一般。
高飛不再追趕,而是回身看向後方,發現一個紅髮高個老者來到了自己近前,此刻正在上下打量高飛,對周圍飛射而來的箭雨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