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客棧張燈結綵,甚是喜慶,在小鎮上顯得格外耀眼。
“這位兄弟,這鎮上哪裡有客棧啊!”一大漢問道,正是那楊濤。
而旁邊那黑臉大漢,雖皮膚黝黑卻雙眼有神,身材魁梧,一看就不是好惹得主,定是秦風無疑,這黑臉不知讓多少小孩兒啼哭過。
那被問路的年輕人楞了下神兒,指道:“看見沒,那家掛喜子的,就是這鎮上唯一的客棧了。”
又兀自說道:“哼!我遲早一把火燒了那破店。”
不待二人答謝,那人便信步而去,二人朝客棧方向尋去。
“呦,官爺,兩位啊?”
“不是兩位,難道三位?”楊濤轉身瞧了瞧。
“兩位官爺,失敬失敬!”掌櫃聞聲把沒眼力勁兒的小二趕到一旁,賠笑道。
“掌櫃客氣,來兩間上房,”秦風見在一樓吃飯的都是江湖豪客,看來都是衝武隆山而去。
“兩位爺來的真不巧,就剩一間上房了,”掌櫃好像因生意好,不免得意道。
“怎麼,今天客人這麼多嘛?”楊濤問道。
“不瞞兩位,我這客棧地處偏僻,平時很少有這麼多人的。”
“好,那老闆生意興隆啊,那就開一間,我二人湊合一下,”秦風道。
“掌櫃的這張燈結綵的,是女兒出閣嗎?”
“對,姑爺要進京趕考,明日便要離開,這不,我想把雙方婚事定下來,”掌櫃雖體態臃腫,手指卻在算盤上噼裡啪啦做響。
“兩位官爺,我先帶你們上樓,”店小二殷勤道。
秦風付了銀子便與楊濤隨店小二上了樓。
“哎呦。”
秦風與下樓之人撞了滿懷。
“哎呦,哪來的黑臉漢子,如此無禮,嚇我一跳。”
只見一紅脣粉黛,杏臉桃腮的美人倒在地上。
楊濤本癡迷在美色中,聽得此話,胸中怒氣抖生。
“是在下魯莽了,給小姐陪個不是,還請小姐莫怪,”秦風拱手賠禮道。
“小影,怎能與客人如此說話呢!”
一書生打扮的男子開口說道,書生雖青衣粗布,卻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哎呀,夫君,你看,我都受傷了,你怎麼還替外人說話,”美人撒嬌道。
楊濤剛要發作,掌櫃的忙跑過來說道:“小影,怎麼跟兩位大人說話呢,還不道歉。”
書生拱手回禮道:“兩位大人莫怪,是小影太過嬌氣。”
秦風說道:“沒事,本就是我膚色太黑,嚇到夫人了。”
”大人雙眼傳神,身高八尺,是天神門將下凡,怎可因膚色論英雄呢?”
“公子你這口才必然高中啊!”楊濤不待秦風回答,不悅道。
“謝大人吉言,”書生拱手謝道,眼神仔細看了一眼二人的官服與腰間的令牌。
“還楞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帶二位大人上樓,”掌櫃對着小二喝道。
“是,二位爺,隨我上樓,這邊請!”
書生仍拱手行禮道歉,目送二人上樓。
“二位爺,這房間是否滿意?”店小二問道。
其實這房間也就一間下房,裡面陳設簡陋,還有好大的灰塵,因突然生意火爆,這店家將所有能騰出的房間都稱做上房。
秦風道:“可以,小二哥,麻煩送些飯菜,再來壺熱水,把我們的馬照看好,明天給你賞錢。”
“好嘞,二位稍等。”
“秦大哥,這店家也太黑了,就這破房間,居然收我們一倆銀子,”楊濤憤憤道,平日裡哪受過這種窩孬氣,準備下樓找掌櫃時卻被秦風攔了下來。
“此地已接近武隆山,今日這客棧中的人都是江湖扮相,看來都是奔風雨生的預言而去的,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楊濤在房間待不住,見天色還早,非要出去溜達一圈,畢竟很久沒有出過京城了。
“哎呀,秦大哥,好不容易出趟京城,這幾天一直趕路,我看這小鎮還不錯,出去轉轉!”楊濤懇請道。
“好吧,那你去吧,早點回來!”
“秦大哥,一塊去唄!”
“你去吧,早去早回。”
“好吧!”
楊濤見秦風堅決,便沒了精神頭,但還是耐不住好奇心出去了。
楊濤走後,秦風便下樓而去,在樓梯上,迎面而來一位老者,雖近知命之年,卻步態穩重給人一種威嚴之勢,與之前碰見的書生一樣,秦風察覺不到其任何氣息,看來這客棧有不少高手。
客棧中多是持刀帶槍的武林豪士,老闆和幾個小二都在小心的伺候着,不乏一些江北武林中的人物,秦風觀察了一圈便回客房而去。
秦風回房不久,楊濤便笑着回到了房間,“什麼事?把你樂成這樣?”秦風問道,這傢伙定時遇見了什麼新鮮事兒。
“秦大哥,你說這客棧生意這麼好,這老闆的姑爺卻青衣粗布,這是爲何?”楊濤賣關子說道。
“快說,聽到什麼了!”秦風知道,定時這貨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
“秦大哥,別急啊,原來是這客棧是遠近聞名的姑爺樓,這老闆見哪個是進京趕考的窮酸書生,便將女兒許配給對方,以求日後能飛黃騰達,倘若沒有高中尋了過來,掌櫃便翻臉不認人,咋們剛到鎮上,說話陰陽怪氣的那小子,也是這家客棧曾經的姑爺。”
秦風尋思道:“這也不對啊!”
“怎麼?秦大哥?”
“能進京參加由禮部主持的會試,那都是通過各個州府鄉試選拔的舉人,舉人便是有功名在身,可在地方州縣進行補授官位的。”
“唉!這個啊!秦大哥,你知道這以前的官員死後,除了哭喪的,還有在門口興高采烈暗自慶幸的!你知道是爲何嗎?”楊濤又賣關子道。
“爲何?”秦風問道,這倒是不符合常情啊!
楊濤樂道:“你真不知道啊!秦大哥,不是我說,你就是平時太過於古板忙於差事,沒聽過坊間的樂趣與傳聞,舉人、貢士都是在地方進行補授的,只有在職官員退休或者去世,官位纔會進行實授,你想啊,有官員去世自己便有可能要當官了,能不高興嘛!”
“這真是!”秦風不可思議道。
楊濤又說道:“這太平盛世當官都需如此,而如今北境憑藉軍功,江南佛國自然不說,還以科舉來選任官員的也就咱大梁了,所以州府的舉人多不勝數,只有參加會試和殿試後,纔可能當官了,不然等補授官職,那一輩子也是等不到了。”
“原來如此,不過我看今日那書生,絕非等閒之輩,”秦風回想道。
“切,那是,這位可是這姑爺樓的第十三個姑爺了,”楊濤還因之前那女子侮辱而心中惱怒。
“這也算是一樁趣事兒!”
“那是。”
“對了,把這個吃下去,”楊濤接住秦風扔過來的物品,說道“不是吧,秦大哥,用得着這麼小心嗎?”
“行走江湖中粗心大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