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緣來酒吧。
俞睿珉大口喝着酒,這兩天他過得,簡直快要瘋了。
跟藍沛兒吵架後,他一直忍着沒回家。
本想着簽了跟凌天集團的那張訂單後,在藍氏的地位又可以翻上去一番,結果沒有想到被凌暨擺了一道,直接跌了個大跟頭。
想到這裡,對凌暨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看人臉色,這點忍耐力他早已學會。
只是讓他不能忍的是,這兩天,一直有人在背後跟着他。
起初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後來才慢慢發現不對勁。
他下樓吃飯被人盯着,跟同事喝酒被人盯着,就連去個衛生間都感覺背後像是有雙眼睛。
而這種感覺,就像是有根小刷子,撓得他心口難受異常。
他又灌下一大杯酒,突然朝桌上一趴,佯裝喝醉了。
果然沒過一會,有人朝他走近。
他以迅雷之勢猛然坐起,趁對方來不及跑開,一把將人給摁住。
“說,誰派你來的!”他惡狠狠地擰着那人的胳膊。
對方被擰得哇哇亂叫,趕忙跪地求饒,“我說我說,您輕點……”
“快說!”
“是,是藍沛兒小姐讓我跟蹤您的,她給了我一大筆錢,說是要第一時間知道您的行蹤。”
“你說什麼?”俞睿珉氣得要跳起來,猛地一拍桌子,“這個女人,簡直是個瘋子!”
罵完,開着車,也不顧酒駕和超速,朝藍家別墅開去。
到了家,他顧不得將車開進車庫,怒氣衝衝地上了樓,進門時將門摔得哐噹一聲響。
藍沛兒聽見動靜從牀上爬了起來,見他回來,頓時又驚又氣。
“外面有的是野花野草,還回來做什麼?”她不明所以,衝他一陣嘲諷,“是誰臨走前還說以後天天不回家了?這還沒過一兩天呢,就自己舔着臉回來了?”
“藍沛兒!”俞睿珉咬牙切齒。
而她絲毫沒有察覺出來對面男人的不妥,“嗬,你能爬到今天的地位,沒有了我藍家,你以爲你算什麼?狗屁不是!”
“你說夠了麼??”他握着拳頭,赤紅的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焰。
“呵呵,什麼叫說夠啊?俞睿珉我告訴你,今天你不給我低頭道歉,這件事就沒完!”
“啪”的一聲響,俞睿珉高高舉起的手猛地落下。
那一記響亮的耳光,直接將藍沛兒打翻在地,她精緻的臉上立刻出現幾道紅印。
“別以爲你懷孕我就不敢打你,賤人!”俞睿珉再也無法忍受,所有的怒氣怨氣都在這一刻爆發。
藍沛兒被打得眼冒金星,手捂着肚子趴在地上,難以置信地搖着頭,“你竟然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俞睿珉!你憑什麼打我?”
“藍沛兒,我現在不妨提前警告你一聲,以後你再敢派人跟蹤我,我敢保證這一次是我打得最輕的一次!”
“你怎麼知道我派人跟蹤你?”她大驚,沒料到事情竟然會敗露。可還是嘴硬,不肯承認,“你憑什麼誣陷我?”
“呵呵。”俞睿珉冷笑,臉部都有些扭曲了,他還從沒見過這麼會撒謊的女人,“你也真是夠厚顏無恥!”
“你說什麼?俞睿珉你有種再說一遍?”藍沛兒一時火氣上才衝,從地上爬起來,對着他剛包紮好的頭,就是一陣痛打。
這一次,俞睿珉再不能打不還手了,一巴掌掄了過來,直接將藍沛兒打的口吐鮮血。
“俞睿珉,我要跟你離婚!”藍沛兒捂着臉,哭成了淚人。
見打不過,將手邊的能摸到的一切傢俱砸的粉碎,奪門而去。
“離婚?我求之不得!”
她還沒走出去多遠,聽見這話,更是氣的渾身哆嗦,“你會後悔的!”
藍家。
藍致明還沒睡醒午覺,就被一陣哭鬧聲吵醒了。剛一出房門,就看到女兒泣不成聲,一臉狼狽的樣子。
“怎麼了這是?”他大步跨上前,替女兒擦拭着眼淚,安慰着她,“是不是怪爹地早上責備你了?沛兒,怎麼說你也是俞睿珉的妻子,怎麼就下得去手,把他砸得頭破血流?”
不清楚情況的藍致明,還以爲女兒還在爲着早上他幫着俞睿珉說話這件事而生氣。
“我要跟他離婚,這日子沒法過了!”藍沛兒掩面痛哭,雙肩一陣顫抖。
“怎麼了又?”此時藍致明一個頭兩個大了,“你說說你們,一個個都多大了,還讓父親爲你們操心這些事。兩個人都結婚了,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動不動還……”
“爹地,你不知道,剛纔俞睿珉他打我,他打了我?”還下手那麼重!
“什麼?”藍致明一聽這話,氣得跳腳,“再怎麼說,你也是他剛娶過門的妻子,怎麼也不能動手打你?到底是因爲什麼?”
她怎麼可能將僱人跟蹤俞睿珉的事說出來,否則,父親又要站去他那一邊了。
“爸,我真的是沒法跟他過下去了,他竟然打我?從小到大您都沒捨得動我一根手指頭,他竟然打了我?”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藍致明看得心裡一陣陣抽疼,“女兒啊,先別哭了,你還懷着孕,這樣對身體不好。”
“爸!”一想到肚子裡的孩子,她哭得更兇了,“這孩子我也不要了!家也不要了,都不要了!”
“說什麼傻話!”藍致明怒吼一聲,將女兒扶去沙發上,“知不知道,你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對咱們藍家有多重要。”
她怎麼不知道這個孩子的重要性,不僅僅是對於藍家,更是對於她自己。
之前她流過產,這一胎要是保不住,後果不堪設想。
“爸,我也是沒辦法啊!”
“女兒,這婚你們不能離。”
“我不管我不管,我跟他過不下去了!”藍沛兒又耍起小姐脾氣來,一想到剛剛俞睿珉打他,就算有什麼後果也不去想了。
“女兒,你不能再任性了!”藍致明連連哀嘆,當初兩人愛得要死要活,他怎麼勸都不聽,現在卻像仇人,居然還動起手來。
“爸,你又幫着他!”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父親突然改了口,藍沛兒直覺得頭頂上的天都要塌了。
“爸,您不疼我了嗎?爲什麼一次次都站在俞睿珉那邊?您到底跟誰是親人!”
藍沛兒咆哮着,原本豔麗的臉蛋因爲極度憤怒而扭曲,滾滾而下的淚水被眼線暈染成黑色,像兩條蜿蜒爬行着的蜈蚣,整個人全然沒有了平時的端莊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