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錢啊!這蛋糕都沒我的拳頭大,居然要五十?什麼破酒店啊,我看是黑店吧。那麼坑,幹嘛不去搶銀行呢,來錢更快……”她喃喃自語着,用叉子狠狠的給蛋糕分屍。
就在這時,鈴音聽到了對講機嘈雜的電流聲。一名工作人員在大堂內對着對講機說出了以下的信息:“林先生遺落在機場的行李已經送到,請派人送至1901號房。”
鈴音瞬間來了精神。賓果!這就是她想要的訊息。且不管是否還有其他姓林的先生入住,不去偵查一下怎麼知道是不是正確呢?
趁着大堂裡的工作人員都忙碌着的時候,鈴音偷偷的溜進電梯,來到了19層。
她的面前,就是1901號房的房門。面對着這扇普普通通的木門,她忽然有點緊張起來。一想到又要跟那雙會吸走魂魄一般的冰眸對視,她就毫無來由的打了個抖。
她深吸了口氣,擡手揉了揉臉,整頓了一下面部肌肉,拗出一個自認爲燦爛的微笑,然後擡手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
沒有動靜。
再敲一次,還是沒有動靜。
“莫非是趁着我睡着的時候出去啦?該死啊!叫你睡、叫你睡!”鈴音深感自責,不斷敲打着自己的腦袋。
就在這時,門突然開了。
林御風一打開門,就見到一個傻女人在那裡自虐。
鈴音也傻眼了,保持着拳頭貼在腦殼上的姿勢,扭過身子,與林御風大眼瞪小眼。
林御風原本以爲是易寒來彙報工作,沒想到……他嫌棄的上下掃了兩眼鈴音,然後說:“要找精神病院請去馬家堡,慢走不送。”說完,“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鈴音被嚇得往後一彈。
發了一會愣之後,她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纔被不帶髒字的損了,小聲罵道:“我去……什麼精神病院啊,你纔是精神病呢。”並揚起小粉拳,將門板視作假想敵,作勢要打。
沒想到這時,門又被打開了。她趕緊把拳頭藏起來,換上一副笑臉。
林御風捏着鼻子,冷冷補充道:“還有,你還穿着昨天的衣服,身上一股酸味。”
門又被“砰”一聲合上。
鈴音給氣得啊,對着門打了一套自由搏擊,隔着門板就想把那人的賤嘴給砸爛。
她扯起外套領子裡外嗅了嗅,喃喃自語道:“哪有酸味啊,大冬天的,根本連一滴汗都沒出好吧。”
雖然相當不服氣,但考慮到受訪對象的接受度,她還是乖乖躲進一樓大廳的公共衛生間,換了一套衣服。
再次溜回樓上敲門。
林御風果然不是凡人,錯誤不犯第二次。這回他壓根就不來開門,直接隔着門問:“誰?”
鈴音道:“我!”然後一想不對,這樣喊誰知道是who啊,趕緊補充道:“Control的李鈴音啊。想跟您討論一下專訪的事~”
林御風:“……怎麼又是你。沒空。”
之後無論她好說歹說,門後都毫無動靜。鈴音再次敗北。
她正想轉身離去,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易先生!”她驚呼道。真是天降神兵啊。
易寒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前這裝扮時尚、容貌秀麗的女子,似乎有點面熟,但又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鈴音用雙手的食指戳住自己的臉頰,露出兩排牙齒,道:“易先生,您不認識我啦?Control雜誌啊~李鈴音啊~”
易寒:“Control?李……哦!”看到鈴音這二逼樣,他總算是想起來了,“居然是你!不可能吧?這變化也……太驚人了,不敢相信。女漢子搖身一變成淑女啦啊。”他捂住了額頭,“你是跑去韓國了?”
鈴音無語。她眨眨眼睛,道:“……怎麼可能,這才幾小時沒見啊?就是改了服裝風格,畫了點淡妝而已。我本質就是一個淑女~”
果然這世上只有懶女人,沒有醜女。女人的變化能力比孫悟空還要驚人。易寒:“也是,突然變得那麼漂亮,還以爲你整容了呢。那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旅遊?還是工作?”果然是面對美女,說話都客氣了很多。即使知道這殼子裡裝的還是那枚逗逼。
“哎呀您真是冰雪聰明!不點就通!我還沒說呢,您就知道我是來工作的啊!”因爲被稱讚漂亮,鈴音那被林某人摧殘得跟餃子餡一樣的心情,此時又大放光明。她也用力的將易寒吹上天,禮尚往來嘛~
易寒:“呵呵,那你要工作,是不是走錯了地方?寫字樓不在這一帶。”
“我知道啦~其實今天呢,是來拜訪林先生的。還是爲上次的事。可是林先生他都不開門。易先生,您能不能幫幫忙,通融通融?拜託拜託~”鈴音雙手合十,對着易寒blingbling眨着眼睛。
刷了睫毛膏的眼睛,這一眨巴起來,電力十足。易寒被電了一下,平白無故抖了抖。他趕緊轉移視線東張西望起來,嘴上支吾道:“嗯,好吧,好吧。”
以易寒的名義,林御風果然開了門。
易寒先進去,鈴音躲在他的背影裡。
林御風:“易寒,你背後有什麼?幹嘛表情那麼僵硬?”
易寒:“林總……你看了可別生氣。”他向右讓開一步,露出了後面的鈴音。
鈴音嬉皮笑臉的,擺了擺爪子,學着易寒對林御風的稱呼:“林總,哈哈,又見面啦~”
林御風滿臉黑線。“易……寒!”
結果易寒和鈴音兩個人都被轟了出去。
易寒手一攤:“幫不了你了,好自爲之。”便走了。
正道走不得,還有偏門呢。
鈴音在酒店上下踩了一圈點之後,摸準了保潔人員的行動軌跡。趁着他們都去吃午飯的空閒時間,她溜進後勤區,偷了一身保潔服套上,又推着裝滿了清潔劑、小掃把的小推車,回到了19樓。
她對着洗拖把的水桶照了照鏡子,整了整保潔服,自認爲僞裝得十分完美。“人才啊,扮什麼像什麼!下一屆奧斯卡小金人的得主就是你了,李鈴音小姐!”
結果話音剛落,旁邊1903房間的門就開了,從裡面探出一顆頭來,叫喚道:“喂!那個搞衛生的!進來把這地上的瓜子掃掃!”
鈴音沒動。她壓根沒意識到是在喊自己。
結果那人怒了,音量變得特別大,“唉!我說你聾啦?叫你呢!”
鈴音指指1901,又指指自己:“可是我不是……”
“對,就是你,別東張西望了,旁邊沒別人。進來把地掃掃!”那人罵罵咧咧的,“你們這些搞衛生的越來越懶了,你再不掃我就投訴啦!”
要真被投訴,她就暴露了。鈴音無奈,只好乖乖進去幹活。
這演技太好,也不總是好事。看吧,現在就體現出來了吧。
本以爲可以糊弄過關,沒想到,那1903號房間裡面住着一家三口,亂得跟狗窩一樣。地上不但有一大堆瓜子殼,牀上用品還被小朋友尿溼了,洗手間的瓷磚上沾滿了頭髮,和被小朋友貪玩而撕成碎片的餐巾紙。而且因爲是蜜月套房,擺設多、地盤大,鈴音花了大半個小時還沒將它收拾乾淨。幸虧那小孩鬧着要去吃肯德基,大人才放過她,出了門,讓她自個在這好好打掃,還威脅不弄滿意了就要投訴。
他們一出門,鈴音就扔掉了掃把,擼下手套,對着門做了個鬼臉。“鬼才給你弄滿意呢!”
這人啊,錢是多了,但素質卻沒跟着增長。居然由着熊孩子這樣折騰酒店房間,都變成戰場了,怎麼當父母的?爲了清理這片戰場,她大汗淋漓不說,還染上了一股尿臊味。
她憤憤的出了房間,再次站在1901號房門前。
“咚咚咚,”她禮貌的敲了敲門,說道:“客房服務!”
沒有迴應。
又重複了幾次以上的動作,還是一樣毫無迴應。她將耳朵貼在門板上聽房內的動靜,悄無聲息。
“咦?難道趁着我打掃”
爲了方便在客人不在的時候進行客房打掃,保潔人員一般都配備有萬能卡。
她亮出萬能卡,賊笑着在門把手下的感應裝置上“嘀”了一下。門開了。
房內果然空無一人。
林御風所住的房間,果然跟他這個人一樣,乾淨得毫無人味,跟1903形成了天壤之別。
“哦喲喲~這是男人住過的房間嗎?怎麼能這麼整潔啊。”
鈴音一邊發出由衷的稱讚,一邊將整個套房參觀了一遍。不愧是財大氣粗的unica總裁,住的套房比隔壁1903的還要寬敞,擺設也精緻了許多。而且軟裝硬裝幾乎全都是白與藍的色調,清爽得滲着一絲絲的寒意。
跟林御風的不食人間煙火果然很搭。
“這人有潔癖!”
她轉了一圈之後,得出了以上結論。
“怪不得林御風就是不讓我進門了。”終於找到了癥結所在,她認爲自己離成功又近了一步。面對有潔癖的採訪對象,一定不能發出異味。只要解決了這個問題,林御風一定會很樂意和她對話的。
趕了飛機熬了夜,又當了回清潔工,沾上尿味不說,保潔服本身也有一股奇妙的味道。她身上這各種因素綜合而成的餿味啊,就跟醃酸菜似的,薰得她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