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別人。”
“我是啊!”
林御風邪魅的一笑,說:“你是我的人。”
鈴音差點腿軟。要知道,一個這麼秀色可餐的美男笑着對你說你是他的人,這種殺傷力可是核彈級的啊。
鈴音的小心臟怦怦亂跳,差一點就要繳械投降了。
不過她立刻就回想起了在“明日之星”培訓學校裡,林御風捏着李昂的下巴時說過的話。此時這句話,與那個時候,意義應該是一樣的——都是指他們是他麾下的員工。
林御風很快吃完了一隻麪包,又從袋子裡拿出下一隻。正要咬時,卻又忽然想起了什麼。
他向着鈴音走了過來。
鈴音不知他又要做什麼,趕緊做出防禦姿態。沒想到林御風卻將麪包遞到了她的嘴邊。
鈴音問:“這、這是幹嘛?”
“你沒吃早餐,餵你。”
林御風面色如常,彷彿喂鈴音吃飯是每日必做的平常事一般。
他見鈴音愣着不動,就又將麪包朝着她的脣邊送了送。“張嘴。”
鈴音有些遲疑的慢慢張開了嘴,麪包立即塞進了她的口中。她不得不咬下一口。
林御風問:“好吃嘛?”
鈴音邊咀嚼,邊點頭。
林御風好像很開心似的笑了,並保持着微笑的樣子,等着她將口裡的吞下去之後,又將麪包送到了她嘴邊。他很認真的喂着她吃麪包,鈴音也只得配合着吃。
林御風是開心了,可鈴音卻覺得是在受罪——她在和心魔做鬥爭。內心裡有兩隻小人正在吵架,左邊的那隻說:“林御風又帥又體貼,好棒哦~趕快把自己打包送上他的牀~”右邊的那隻說:“李鈴音你絕對不可以剛失戀就找下一個男人,這叫水性楊花。而且林御風和你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不要白日做夢了。”
兩隻小人爭執不休,鈴音的腦子一團亂麻,完全都沒有嚐出麪包究竟是什麼滋味。
直到一隻麪包完全被鈴音吃掉,又喂她喝了些牛奶,林御風才心滿意足的放過了她。
正好這時,門也被人敲響了。
鈴音一驚,還以爲又是波梅,立即想將林御風推進臥室藏起來,“你沒穿衣服,要是被人看到了我一世英名就全毀啦!趕緊躲起來呀~”
林御風卻說:“是易寒。”
鈴音將信將疑的打開門,果真是易寒。
易寒將換洗衣服拿給了林御風,林御風便進鈴音臥室換衣服去了。
鈴音招呼易寒吃早飯,“易先生,不知道你喜歡包子還是麪包,所以每樣都買了點,你隨便吃。”
“譁,還有梅乾菜肉包呢!李小姐你想得真周到。”易寒拿了一隻梅乾菜肉包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
鈴音也陪着他一起坐在沙發上吃。兩人邊吃包子,邊天南地北的聊。
林御風換好衣服走出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其樂融融的畫面。
心臟刺痛了一下。他低下頭看了看左側胸口,心臟還完好無損的在胸腔裡跳動,但剛纔那突如其來的刺痛卻是怎麼回事?
毫無疑問,他吃醋了。
全天下唯一有本事讓林大總裁吃醋的,也只有李鈴音這個傻帽了。但這傻帽此時和易寒聊得正歡,根本就沒注意到林御風已經走進了客廳。
兩人將一袋包子分吃完畢,鈴音又主動提議要去幫易寒買豆漿,結果她剛從沙發裡站起來,就被一隻手拉了過去。
她狠狠的撞在了林御風的懷裡,力度之大,跟撞上一堵牆沒什麼分別。
易寒這才注意到Boss的到來,並心驚的留意到Boss的面色很不好看。他也趕緊站了起來,雙手中指緊貼褲縫,立定站好,做賊心虛的喚了一聲:“林、林總!”
喚完之後,又十分懊惱的想到,自己有什麼可心虛的啊?只不過是和Boss的女人聊得開心了一點點而已……
不過鑑於Boss那種殺人的目光,易寒還是識趣的找了個“還是我去買豆漿吧”這類理由逃離了案發現場。
礙眼的人終於消失了,林御風感到很滿意。
鈴音抗議道:“你幹嘛呢!那麼粗魯,我鼻樑差點撞斷你知道嘛?”
他像撫摸小狗狗一樣的,給鈴音順了順毛,溫柔說道:“這不能說明粗魯,只能證明我胸肌比較結實,而你鼻樑太脆弱,需要補鈣。”
鈴音無言以對。
易寒買豆漿買得一去不回。
鈴音端坐在沙發上等得發黴,林御風則在一旁悠哉的看着報紙。
鈴音很想問他:“你不是很忙的嗎?上午沒事幹嗎?不用去工作的嗎?”但又怕跟他搭話之後會引來他不必要的關注,進而趁着兩人獨處的時機對她行不軌之事。
在於無聊的對抗中,她的眼睛免不了會四處亂瞄,不知怎的就瞄到了字紙簍。
她家的字紙簍是那種很普通的網格狀的,從任何方向都可以看到裡面的物體。當然了,這也意味着噁心的物體也是可以輕易看見的。正考慮着是不是要換一個看不到裡面情況的小垃圾桶,卻發現字紙簍裡竟然出現了一枚紙團。
印象中,自己這兩天並沒扔過紙團啊,而且還是這樣一張看起來紙質相當光滑、有一定厚度、顏色很文藝的紙團——怎麼看,怎麼像是從雜誌上撕下的那種銅版紙。
而且這紙上的圖案似乎也有點眼熟,因爲揉成紙團而看不出完整的圖形,但某些部分,似乎還是能辨別出是毛裘衣領或者麂皮靴的鞋帶……
鈴音心裡咯噔一聲,猛的意識到這枚紙團的真身究竟是什麼了。她朝着字紙簍撲了過去,不管那簍子裡的污穢,就這樣將紙團給搶救了出來。
手抖抖的展平紙團一看,上面赫然印刷着夏天的身影——在一片靄靄雪原中,身穿皮衣頭戴皮裘帽的夏天。這是從《黑白》雜誌裡拆下的內頁,它原本是被她貼在臥房的牆上的,卻怎麼會進了垃圾桶裡?有誰進過她的房間嗎?唯一的可能,只有——林御風!
鈴音憤怒的回頭瞪着追魁禍首,質問道:“林御風!這張紙是你扔掉的嗎?”
林御風隨意的瞥了鈴音手裡的紙一眼,視線又回到了報紙上。“嗯。”他毫不隱瞞。
“爲什麼!”鈴音更加憤怒了。
“礙眼。”
就這麼兩個字,就足以讓他將她心心念唸的關於夏天的回憶當垃圾一樣扔掉?
委屈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頭,鈴音咬着下脣,眼眶頃刻間被淚水打溼了。
林御風讀完了報紙,不經意的往鈴音的方向瞧了一眼,立即被她滿臉的淚花驚得站了起來。
他急匆匆的上前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心疼的問:“怎麼哭了?”
鈴音掙開他的懷抱,將那張紙往他面前一展,聲音變得有些尖利:“你還問我?你還好意思問我?”
被揉得皺巴巴的紙張上,夏天的臉上掛着的微笑,似乎在向林御風宣戰。
林御風控制着心頭的怒火,沒有立即將這張笑臉撕爛。
他扯了一張餐巾紙,要幫鈴音擦眼淚。
鈴音臉一偏,不讓他碰到自己,然後一把將餐巾紙奪過,用力的擤起了鼻涕。
紙巾在她大力的擤鼻涕的同時,被吹了起來,還發出“噗噗~”的聲響。
林御風笑話她:“輪船鳴笛了?”
鈴音狠狠剜他一眼,背過身去。
“麪包了吃完了,澡也洗完了,你該走人了吧!”
鈴音這架勢是不歡迎他來麼?“你不想我留久一些?”
“不想!”鈴音不假思索的吼道。
看來她是真的非常生氣。林御風也不跟她磨嘰了,直接拉了她的手就向門口走。
鈴音驚到:“你拽我幹嘛?要走你自己走!”
“你跟我一起走。回星夜花園。”
“我不回!”
她甩不開他的手,乾脆蹲到了地上。
林御風想將她拉起來,她就是不肯,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林御風終於鬆了手,問:“爲何不回?”
“不爲何。我早就不想住那裡了。”
“你在慪氣?氣什麼?氣趕你出來的人,還是氣我沒把你照顧好?”
鈴音不回答。
林御風居高臨下的定定盯了她一會兒,終於拗不過她的倔脾氣,也蹲了下來,與她平視。
“如果是氣我沒把你照顧好,那我道歉。你跟我回去,給我機會好好補償你,好好照顧……”
鈴音急促的打斷了他,“不必。你照顧得挺好的,身爲大Boss,能對一個僱員照顧到這般程度,已經是奇蹟了。我可不想再回去看你和你媽以及你身邊那些人的臉色了,拜託你放過我好嘛?”
林御風又看了她一會兒,終於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現在不願,那就先在外面住着。等到你願意了,告訴我,隨時接你回去。”
鈴音還是悶不吭聲的蹲着,眼睛看不看林御風的方向。
林御風權當她是在使小性子,並沒有和她一般見識。
鈴音定定盯着牆角一塊電源插板,耳朵卻一直在留心傾聽動靜。林御風似乎是站了起來,走開了,但並沒有傳來開門的聲音。
鈴音還在納悶他怎麼還不走,眼前卻突然垂下一點亮光,嚇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亮光一晃一晃的,竟然是一條項鍊。項鍊通體純白,光滑如鏡,吊墜是風鈴花型的,精緻可愛,即使是花瓣上微小的紋路都清晰可辨,足以見得手工之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