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會試繼續進行着。
並無明確界限的圈與圈之間,隨着比鬥如火如荼地展開,漸漸已變得涇渭分明。遠遠看去,可以清楚看到圈與圈之間分隔的脈絡。
路平這一步,跨離了第六圈,正式踏足第五圈。
結果腳纔剛一沾地,就覺腳底一沉。這片土地,竟是鬆軟異常,一腳下去就是一寸見深的腳印。
路平微愣,他只是尋常走步,可沒下出這麼大的力氣。
撤回腳步,路平低頭瞧着那腳印。他很快就發現,問題不在他,而在那片土地。
這片土地,赫然有魄之力流動的聲音,顯然是被施展了什麼異能,這才變得如此鬆軟。路平用聽破進一步感知了一下,大概有方圓三米的區域,都有這種魄之力在流動。正前方兩米,兩個不知踩下多深的腳印,孤伶伶地裸露在那裡。
路平馬上意識到了,這是之前戰鬥所殘留的痕跡。土地的鬆軟會保持到現在,想來應該是什麼定製系異能。
感知着這片區域,路平默默繞行,與此同時,也體驗到了第五圈與之前六、七兩圈大大不同的氛圍。
第五圈起,再沒有三魄貫通以下的境界,也是從這一圈開始,北斗學院遙遙領先大衆的四大學院級實力,纔開始認真突顯。
變得鬆軟的土地,不過是這一圈的冰山一角。路平繼續留意下去,就發現這一圈戰鬥所殘留的痕跡,遠比六、七圈要豐富得多。
畢竟三魄貫通開始,修者可以掌握的異能種類越發豐富,大量單魄、雙魄無法掌握的四階以上異能,都從這裡開始強勢登場。
鬆軟的泥土、結冰的花草、燒焦的黃葉,處處可見各種異能施展後的痕跡。正在進行比斗的試煉場裡,各種異能手段,更是眼花繚亂。
路平就站在臨近的一個試煉場外,看着內裡的兩位北斗門人,一位十指連彈,不停發出尖銳的破空聲;另一位身形有如鬼魅,足不點地地在場內穿梭遊走。兩人看來一時間誰也奈何不到對方,正鬥得膠着。
“賭兩枚七星令,夏河勝,接嗎?”忽然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路平扭頭一看,一個模樣猥瑣的傢伙來到了他身旁,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路平有些莫名,卻還是不由地問了一句:“哪個是夏河?”
“十指連彈,施展異能‘空傷’的這位便是了。”猥瑣的傢伙說道。
“我看也是他要贏。”路平說道。他說是看,實則是聽,被猥瑣傢伙介紹說叫夏河的這位,魄之力運轉流暢,流動的聲音清晰痛快;而高速移動着的這位,魄之力的聲音卻驟高驟低。
對聽破感知的魄之力聲音已經頗有心得的路平,很肯定這種狀況是魄之力無以爲繼,勉強透支的狀況,這邊這位,怕是已經支持不了多久了。
“你這小鬼,倒也有幾分眼力呀?”猥瑣的傢伙頗驚訝。從表象上看,高速移動這位可一點不像是強弩之末,高速移動緊逼,氣勢十足,看來分分鐘就要衝破夏河的攻勢。
結果這話剛落,就聽嗤一聲響,高速移動這位左腿褲角被劃出一道口子,鮮血立時飄出。這位的身形也隨之一滯,在路平耳中,他魄之力的聲音頓時偃旗息鼓了。
但停頓也只這麼一瞬,魄之力的聲音再度響起,這位顯然不想這麼輕易罷休,他要繼續。
於是十指連彈繼續,高速移動尋覓機會繼續。
“看封立這麼頑強有氣勢,你有沒有改變主意啊?兩枚七星令,賭局依然成立喲。”那猥瑣男看到被稱爲封立的北斗門人頑強再戰,以極具誘惑力的聲音說着。但是頭轉過來時,卻見路平已經離開這裡,向着另一試煉場走去。
“誒你這小鬼,走也不說一聲,我賭你沒怎麼受過教育,很不懂禮數。”猥瑣男一邊跟着移步一邊叫道。
“你贏了。”路平頭也不回地說着。
“光說有屁用,你倒是下注啊!”那猥瑣男嚷嚷着,竟然追了上來。留意了一眼路平的去向和目光,像是收穫什麼良機似的眼前一亮。
“怎麼,你對這一場對決有興趣嗎?”猥瑣男說着,跟着路平一同在又一處試煉場外停下了。
但是再看了一眼後,他一臉的興致勃勃收起了,變得索然無味。
“這局你要是押蓋文,我和你賭命都可以。”猥瑣男恨恨地說道。
“呵呵。”路平笑笑,沒說話,也沒問哪個是蓋文。雖然他不認識,但是用排除法他立即知道了蓋文是哪個,因爲這位蓋文的對手,赫然是他認識的人。
唐小妹,和蓋文在對決的赫然是與路平同在五院的唐小妹。路平就是發現這邊有這麼個熟悉的身影,才急急趕來觀看的。
只是這一局的勝負是如此明顯,唐小妹優勢之大,讓人完全看不到她有什麼理由會輸。
“認輸,認輸!”她的對手蓋文看來也很認命,急急忙忙地大叫着。
唐小妹的眼中卻滿是不甘和怒火,對於對手的痛快認輸,她似乎極其不滿。但是七星會試的規則之下,她也無法繼續,否則勢必是要被清離出場。
“師姐,你這究竟是何苦呢?”空中的七星令落入了唐小妹手中,這邊的蓋文看來也沒有多懊惱,看起來反倒是有幾分不安地說着。
唐小妹也不答話,目光冷冷地移向另處,手中利劍提起一指。
“挑戰。”她冷冷說道。
試煉場外,正觀看的不只路平和猥瑣男,早有兩人在一旁瞧着,此時唐小妹的劍,便指向了其中一位。
“你一定要如此嗎?”那位臉色鐵青,看來極其不善。
“廢話。”唐小妹看來根本不屑理會,只是看着剛剛還沒完全退下的試煉場重新升起,圈住了一個新的對手。剛剛結束戰鬥的參試者,可以受保護一定時間內不接受挑戰,但是並不妨礙他們主動發起挑戰。
“好,我就成全你。”臉色鐵青的被挑戰者,憤然朝着唐小妹走來,手一揮,七星令也是數枚甩上了天。
唐小妹不作聲,只是由得自己的七星令升上空,賭注到底有多少枚,她似乎一點也不關心。
“哎喲,哎喲!”路平身邊的猥瑣男卻是大叫起來,一眼數清了那漫天的七是七星令。十枚,一共是十枚,這兩人,分別押上了五枚五圈七星令。
“這一局有點意思。”猥瑣男一拍大腿,扭頭看向路平。
“你覺得誰會贏?”他問道,聲音竟然有點顫抖。
“唐小妹。”路平毫不猶豫地道。
“好!”猥瑣男一聲吼,又是一拍大腿。
“我接了,賭幾枚!”他叫道。
路平一如既往地痛快,七星令掏出一大把。
“我去你哪來的?”猥瑣男瞪着路平手中,又七圈七星令又是六圈七星令,這意味着,眼前這位是從七圈一路殺進第五圈的。
“摘風學院。”路平說。
“哦?”那猥瑣男一直很猥瑣的神情,忽然變了變,看着路平,竟然流露出幾分親近的意味。
“你是路平。”他說道。
“是。”
“那也得賭完這局。”猥瑣男叫道。
“沒說不啊。”路平有點莫名。
“八枚七圈令,四枚六圈令,總計也就是四枚五圈令。”猥瑣男計算着。
“好小子,你這是要和我一局定勝負啊!”猥瑣男叫着,一掏口袋,四枚五圈七星令拍了出來。
“挑戰,以這一戰的勝負爲賭注。”猥瑣男叫着,竟也喚起了一個試煉場,將他與路平圈起。
“這也可以?”路平驚訝。試煉場的對決,竟然可以不以雙方的直接戰鬥分勝負,這一點紀師兄介紹規則的時候可一點都沒有提及。
“並不是人人都可以。”猥瑣男不以爲然地說着,卻已經開始認真關注那邊即將開始的對決。
唐小妹也終於在這時回頭看了路平一眼。她早注意到路平,只是沒去理會,直至現在路平賭她贏,竟押上了全部的七星令。
“說說,你憑什麼認爲她會贏?”猥瑣男和路平也在試煉場內,卻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
“我認識她。”路平說。
“哦?”
“所以希望她贏。”路平說。
“希望她贏?”
“對。”
“所以你其實不是認爲她會贏,是希望她會贏?然後就押上了所有七星令?”猥瑣男說。
“是。”路平點頭。
“屁股決定腦袋,如此白癡我卻有點欣賞你了怎麼辦?”猥瑣男叫道。
路平笑笑。
“介紹一下。”猥瑣男說道,“我叫方倚注。”
“哦。”路平點點頭。
“我從摘風學院來。”猥瑣男接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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