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飛燕高聲喝道:“飛燕,從房頂出去,搬救兵,我和高美人在這裡頂着!”
飛燕憑藉屋頂橫樑,幾番魚躍,便跳到屋外。
我向高美人道:“你去看看那些*還能不能用!”說完,便衝向客廳大門,意欲將來者堵在門口之處。
可惜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實力!客廳大門還真不小,一次能涌進三四名刀客,我左手持刀,右手握拳,守中帶攻,雖然我已經發揮出全部實力,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眼前的敵人使用長刀,不用十個回合,我就被逼退到客廳中央,刀客陸續闖入,而且還源源不斷,看着眼前的一片黑幕,我第一次感覺到生命受到巨大威脅。
高美人拾起一把*,發現卻是單髮式,只好從死掉的箭客身上摸索出弩箭,一支支地安裝發射,但這一來一回的操作相當費時,對局勢起不了扭轉性的作用,情急之下,朝白頭喊道:“白頭,你死了沒有?我們快頂不住了!”
話音剛落,房頂中部發出“嘭”的一下重響,一道人影從天而降,白頭高聲喝道:“我來了!”
白頭的突然降臨,稍微打斷了一下刀客的進攻節奏,他朝我說道:“哥讓開一下!”我立即躲到他身後,只見他雙腿扎着馬步,運勁兩臂,一股強烈的能量氣場漸漸由他體內散發而出。
刀客們楞了一下,隨即雙手舉起長刀,再次向我們圍攻過來。
眼見將近有十把晃亮的刀光靠近,白頭大喝一聲:“鳥人神功——振翅!”雙掌同時強力推出,與此同時,嵌入他屁股的兩把弩箭,突然被逼迫了出來,射出兩尺遠,從我身邊掠過,估計是他運勁強烈的緣故。
白頭這兩掌頓時掀起一股強勁的掌風,猶如江河巨浪一般,驟然撲向面前的一衆刀客,刀客們站立不穩,紛紛往後倒去,後面跟上的部分同黨猝不及防,被自己人壓倒在地,更有甚者被長刀所傷,躺在地上哇哇喊疼。
高美人瞪大眼睛,竟然回覆了男性語調,情不自禁高呼道:“厲害啊,白頭副統領!你太強大了!”
我也拍了拍白頭的肩膀,讚賞道:“幹得好!不愧是鳥人神功的傳承人!”
白頭依舊保持着馬步姿勢,雙眼盯着前方,低聲道:“哥,援兵到了沒?”
我道:“應該快了!”我感覺白頭的肩膀的衣服已經溼潤,身體微顫,低聲問道:“你還好吧?”
白頭艱難地點點頭,道:“還行!”然後緩緩站立起來,重重靠到我的身上,我連忙單臂托住,讓他保持站立姿勢,雖然我看不清白頭的臉色,但是估計他這時已經因爲體力耗盡而全身乏力。
我朝高美人道:“快!繼續射箭!”
高美人醒悟過來,乾脆甩掉*,將手上十來支半尺長的弩箭折斷一半,當成暗器使用,慢慢走到我們身旁,一邊走,一邊甩出短箭,將意欲靠近的刀客擊斃。
這成羣的刀客並未發現白頭又異樣,既畏懼白頭的凌厲掌風,又擔心被高美人暗箭所傷,只是舉起長刀警戒,踱着小步,慢慢擴大包圍圈,逐步靠近。
我挾着白頭,不動聲色地往旁邊的木椅移動,讓他靠在木椅邊上,雙目注視着眼前大敵,絲毫不敢鬆怠。
就當刀客已經完成包圍陣勢,其中一人高聲大呼一句東島國倭語,似乎在命令進攻之時,門外傳來一聲巨響,原來是大宅的大門被撞破了,飛燕領着一衆錦衣衛終於殺到!
“給我殺!”飛燕緊握摺扇高聲大喊,首當其衝,突入敵陣。
我朝高美人叫道:“高美人,掩護我!”說完,也提起圓月刀殺入刀客之中。
一輪激戰下,刀光劍影,斬殺不斷,鮮血四濺,屍橫遍地。
如此震動的場景,最終還是驚動了官府官兵。當知府大人領着大部隊到達田中大宅之時,宅院之內已經屍骸滿地,滿目瘡痍。
我和飛燕奮戰過後,已經遍體鱗傷,躺在木椅上一動不動;白頭在我和高美人的保護下得保全身,但因爲鳥人神功耗盡體力,躺在地上喘着粗氣,只有高美人稍微受了點輕傷,不礙行動,但體力也消耗將盡,而其他錦衣衛幾乎全軍覆沒,倖存的也不過寥寥數名重傷者。
知府大人站在大宅門口,嚇得說不出話,卻見高美人顫悠悠地朝他走近,於是緊張地問道:“你……你……你……是……是……什麼人?”
高美人走到知府大人跟前,伸手入懷,取出令牌展示給知府看,有氣無力地說道:“錦衣衛!救……救我們!”說完,雙眼一合,便癱倒在地上。
嘉興自古爲富庶繁華之地,素有“魚米之鄉”、“絲綢之府”之美譽,往來商客絡繹不絕,蠶絲、杭白菊都是當地名產。
而當我醒轉睜開眼的時候,正是白晝,我發現自己正躺在牀上,身上蓋着一張柔軟舒適的蠶絲被,周圍飄蕩着清香四溢的杭白菊花香,甚是沁人心脾。
“我在哪裡?”我看了一眼周圍明亮的環境,原來我正身處臥房之中,正想坐起身來,卻感覺全身疼痛,不宜動彈,輕輕掀開被子一看,身上多處纏着繃帶,遲疑了一下,纔想起這是在田中大宅一役留下的傷患。
此時,房門被推開,一把娘聲娘氣地聲音帶有歡喜的語調,道:“哥,你醒啦?”
“高美人?”我詫異道,“你沒事啦?”
高美人笑了笑,走到我牀邊坐下,道:“我受傷不重,白頭也沒事了,你和飛燕哥比較嚴重一點!”
我憂心地問道:“飛燕哥沒事吧?”
高美人道:“沒事,長公公正在照顧他,他昨天就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心下稍慰,又問道:“那其他錦衣衛兄弟呢?”
高美人遺憾地一陣嘆息,道:“這次參與大戰的兄弟,就剩下四人保存了性命!”
我也不禁唏噓不已,道:“我們太大意了,竟然中了埋伏!”
高美人道:“嗯,倭人奸險狡猾,就當吸取教訓吧!死去的兄弟我已經記錄清楚了,回頭讓血豹他們好好安撫他們家人!”
我點點頭,道:“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了!”
高美人道:“你不用操心了,安心養傷吧!”
我問道:“對了,這裡是哪裡?”
高美人道:“這裡是嘉興城知府大人的一處別院,外頭有士兵把守!”
我問道,“我躺了多久了?”
高美人道:“三天三夜!”
“不會吧?這麼久?”我努力要坐起來,道:“扶我起來,我想出去走走!”
高美人將我摁在牀上,嚴肅地道:“不行!哥,這次你得聽我的!大夫說了,你和飛燕哥都必須臥牀一週才能起身,雖然你和飛燕哥沒有傷及內臟,但身上都有多處嚴重傷口,剛剛縫合不久,動輒傷口破裂,後患無窮!你也想健健康康地見到嫂子的吧?”
我笑了笑,只好乖乖地躺下。此時此刻,我多希望眼前之人會是欣蓉,有她照顧,我想我不用再過三天時間,就能恢復活蹦亂跳的狀態。
高美人發現我呆呆地看着他出神,愣了一下,笑道:“哥,你別這樣看着我,我可不是嫂子!”
被高美人一提醒,我感覺頗爲尷尬,忽然緊張地問道:“你沒有將我受傷的情況傳信給欣蓉吧?”
高美人搖搖頭,笑道:“沒有,放心,我知道你的心意!不過呢……”
“不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