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僅僅是我的推斷。但是,如果這個推斷是成立的話,那麼,西廠指揮使豈不是早就知道刀鳳平與鉑巾會的存在與關聯?
難道西廠指揮使想借我的手,來剷除異己?但假如除之不掉反被除的話,那我豈不成了他們之間鬥爭的犧牲品?
想到這,我心頭不禁打了個寒顫,不敢往下細想。
趙文釗正色道:“你們也聽到啦?刀大哥就是因爲不滿西廠的作風,才遭受迫害!你們想想,當今皇上昏庸無道,不務正業,整天躲在煉丹房裡面,和那個滿口胡言裝神弄鬼的藍道人攪合在一起,說是煉什麼長生不老的靈丹!可笑之極!如果真的有此靈丹妙藥,我們大宋子民早就鋪滿神州大地,還輪到嘉靖那老不死安坐龍椅?”
然後朝我道:“悟空哥,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天行堂雖然受皇上恩寵,但是皇宮之中對你們心存敵意的大有人在,只要一句讒言,你們立即就會淪爲階下囚,甚至是刀下鬼!悟空哥,我敬重你,欣賞你,我一直不肯對你們下殺手,就是因爲你!如果你願意與我們共創大業的話,日後功成名就之時,你就是第一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沒想到,這趙文釗竟然打起我主意來!不過這話還真是聽得我有點飄飄然,頗爲憧憬!
雖然趙文釗直言不諱的陳述,確實是當朝存在的詬病與天行堂的隱憂,但是面對當朝的內部矛盾,作爲臣民,即使存在生命威脅,也應當冒死向皇上相諫,爭取撥亂反正,而不是藉此契機,叛國通敵,顛倒乾坤!有道雲“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是對我輩的最基本要求!
在大是大非面前,我龍悟空還是有高度覺悟的!
於是我淡淡一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們並不是站在同一立場上的人!加入你們,便是要我謀反!此等大義不道之事,爲天下人所唾罵,而我不屑爲之!”
然後我冷冷地道:“而且,你殺害敖前輩和黃山老人,還迫害飛燕哥和高美人,煽動林達叛變,更是讓我不能容忍,甚至爲之憤怒!”
我輕輕一嘆息,道:“我勸你還是及早收手,回頭是岸!”
趙文釗冷哼一聲,道:“回頭是岸?我現在可是走在康莊大道上,怎麼可能叫我回頭!”
“憑你目前的實力,你就那麼天真地認爲,真的可以推翻明朝的統治了嗎?”
趙文釗正氣凜然地道:“這是我趙文釗作爲大宋的子民畢生所奮鬥的目標,不論最終結果如何,我只知道勇往直前,死而後已!”
飛燕道:“看他就是冥頑不靈,不知悔改,悟空何需與之多言,看招!”說完,手執摺扇,一個大踏步,欺身過去!
趙文釗眼看飛燕來招,冷笑一聲道:“天行堂副統領,我就看看你有多少能耐!”擺出架勢,銳意迎戰。
刀鳳平大手一伸,從身後的白袍人手上,取過一柄二尺多長的銀槍,朝我道:“龍統領,也讓我領教一下你的鷹爪拳神功吧!”說完,挺槍刺出!
我自然不敢怠慢,大喝道:“高美人看好欣蓉,讓我向刀總教頭領教兩招!”
這領軍之人已經打將起來,其他的人也立即加入戰團。血豹、白頭、凌麗不遑多讓,直接撲向那十數名白袍人,在凌麗的牽動之下,將戰局推出四合院之外,混作一團。
欣蓉聽到我呼喚,連忙退到戰局之外,高美人從屋檐之上翻身下來,立於欣蓉身前,以作保護。而林達則愣在一旁,彷徨之間不知所措。
飛燕手上的摺扇原來不是普通的摺扇,乃是精鋼打造,每一次划動,都會帶起一陣銀光,趙文釗剛一開戰並未覺察,幾回合交鋒,手臂骨幾乎被打得疼痛欲裂,連連敗退!
刀鳳平不愧是五軍營總教頭出身,槍法剛猛凌厲,遠近交戰皆可,而且攻守兼備,一時之間,我只能憑藉鷹爪拳步法,穩守突擊,暫時立於不敗之地。
戰局越往後,趙文釗逐漸施展出多個門派的招數,發揮到淋漓盡致,飛燕顯得難以招架,逐漸落於下風。趙文釗一邊迎擊,一邊冷笑道:“飛燕哥,我跟你這麼多年,你的根底我可是清清楚楚,認輸吧!”
飛燕雖然手忙腳亂地應付着,但嘴上卻不饒人,笑道:“拳腳功夫不如你,但是……”忽然綠衣搖擺,一個華麗轉身,右手輕擡,“嗖”的一聲,一柄飛刀朝趙文釗面門奔去。
趙文釗早有提防,借勢彎腰,巧妙躲過,冷笑道:“早知道你有這一手!別想着還有第二次機會!看招!”說話間,已快速靠近飛燕,拳腳雙至。
刀鳳平與我戰得正酣,互有攻守。雖然刀鳳平不諳鷹爪拳和拳王拳法招式,但是他有剛猛的槍法彌補不足,表面上,我還能與之戰個平手,其實,他的槍風已經基本上將我籠罩,估計再戰得二十回合,我必然落敗。
刀鳳平也看出端倪,寒着臉道:“年輕人,你實力不俗,但是目前來講,不是我的對手!”
我默不作聲,認真對戰,努力尋找着對方的破綻。
高美人在一旁忽然叫道:“兩位哥不用怕,我們的援軍已經快到了!”
竟然有援軍?太好了,那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刀鳳平估計聽到高美人一話,腦海中思考了一下,手上頓時慢了半拍,但刀鳳平不愧是一代高手,猶豫的眼神僅僅出現電光火石之間,還沒等我趁虛而入,就立即變化招式,果斷進攻,甚至加快出槍的速度,準備要在短時間內將我拿下!
倒是趙文釗缺乏實戰經驗,被高美人的一唬,手腳緩慢了許多,飛燕藉機迅速揮動起摺扇,戳敲拍打,將趙文釗擊退了好幾步。
趙文釗朝林達狠狠地吼道:“林達!你還不出手,更待何時?”剛說完,又被飛燕糾纏了上來。
“什麼?林達要出手?”我腦海中一陣慌亂,被刀鳳平把握住了機會,鐵槍橫掃,將我撂倒在地。
刀鳳平提槍朝我身軀連刺,我在地上不停翻滾,躲開槍刃,槍尖着地,發出“鐺、鐺、鐺、鐺”金石碰撞聲,險象橫生!
高美人看見情況不妙,朝刀鳳平發出四把飛刀,刀鳳平感覺破風之聲,回槍格擋,“乒、乒、乒、乒”四聲,飛刀應聲彈開!
刀鳳平憤怒之極,大喝一聲:“大膽小賊,敢暗算本總教頭!找死!”說着,便提槍刺向高美人,高美人一把推開欣蓉,一把拍開迎面的銀槍,憑藉着輕功身法,在刀鳳平面前左躲右閃,但這等伎倆,在刀鳳平眼中如同小丑做戲,僅僅在五招之後,高美人就被刀鳳平的長槍利刃劃中右腿。
高美人右腿受傷,踉蹌倒地,看見腿部肌肉裂開一道大口,鮮血暴涌,高美人哇哇大叫起來。
這娘們還真是娘們,怎麼這個時候就沒有了當初在仙人谷保護大勇時的猛人風範呢!
刀鳳平提起長槍,要向高美人命門一槍刺去。說時遲那時快,我已經翻身起來,從後抱住刀鳳平,使勁全身力氣,將其狠狠地往後一甩,甩開了六七步,趁着刀鳳平如陀螺般轉動立腳不穩之際,我快步上前,目光如電,五指如勾,直取其咽喉,要一招斃命!
沒想到刀鳳平只是佯裝身體失控,早已料想到我從後趕上,眼見我即將靠近,突然站穩身體,挺出一記回馬槍!
“不好!”我心中暗叫,高美人、欣蓉高聲大呼!
“小心!”
“啊”的一聲慘叫,銀槍穿膛而過,槍尖之上一滴暗紅的鮮血,緩緩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