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繁星璀璨,銀河橫渡。合城萬籟俱靜,昏暗無光,風吹過,捲起街道的灰塵呼呼的響,空蕩的城牆上,軍旗獵獵的擺動...
合城某街道,一三層閣樓頂屋頂上,久無人踏足,因爲常年日曬雨淋而老舊的屋瓦,多有裂紋,還佈滿一層厚厚的灰層。
林燃、戒嗔、慕翎、關墨四個人疲憊不堪,東倒西歪隨意躺在屋瓦上,也不顧得是髒了。
“累慘了,我現在一點也不想動了。”林燃“大”字躺着,胸口一起一伏。
“真想不到,四大宗門,竟然把一座城的人都清空了,這還能再大手筆點嗎?”慕翎歪歪斜斜靠着垂脊,居高臨下往着合城深處望去。整座城池好似被一個黑暗巨獸籠罩,黑沉沉的,看不到一絲光線。
“四大宗門聯手,其實就差一個龍城,整個荊州都他們說了算。”關墨道,看向連接城門的主幹道,城外一直陸續有參賽弟子奔跑入城來,興奮激動的歡呼着,大半夜的吵得很。
“城門開了,三宗的兵團似乎也沒有再抵禦了。”關墨道,這些弟子那麼輕鬆的模樣,就不像是“殺”進來的。
“真是不公平的待遇啊,我們累死累活的,他們倒是得了好處。”慕翎怨道,四個人拼腰痠背痛腿抽筋。
抱怨一下下,又變得很興奮,嚷嚷道:“只是真沒想到啊,真讓我們突破成功了,那可是兵團啊,哈哈。”只是說着還是瞄了林燃一眼,心中有疑惑,林燃那最後一招到底是怎麼回事,着實有些嚇人,但之後全身虛脫,似乎不是能隨便能用的招式。
關墨低着頭,撫摸這共工巨劍,道:“這還不算正規的兵團,有一天等你見到了,才明白什麼叫真正鐵軍,在那種軍隊面前, 人根本提不起任何反抗之力。”
“但到那一天,我們也不是現在的我們了。”林燃道,他們現在才幾歲,年輕就是最大的優勢,也許到時候,只需要一槍,就能把一個兵團撩翻了,卻不是今天這般狼狽。
“對,我們還年輕,還會進步。”關墨緊握着拳頭道,雙目帶着一絲憤怒跟不甘。
“嘿嘿,幾位兄弟,你們猜猜我帶了什麼。”突然慕翎神秘道,然後手中
一招,須彌芥子戒一閃,手中多了幾瓶酒。
“你還帶了酒啊。”林燃興奮的坐起來。
“接着。”慕翎直接丟了一瓶過來,林燃接過酒瓶,仰頭就喝:“痛快。”一口酒下去,全身都來勁了。
“嗯,這不是千酒會上的酒麼?”林燃看着酒奇怪道。
“咳咳...是酒就行了,管他是那裡來的。”慕翎立即道,看向關墨道:“關墨你這個小氣的傢伙,每次有東西吃,都不留我一份,不過小爺我大人有大量,不給你計較,拿着。”
直接拋到半空,關墨在空中一接,就往下道,酒出了瓶口,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落入他口子,一半又濺落到臉上。
“好酒!”關墨一甩頭,臉上的酒水亂灑了一地。
“浪費啊,浪費啊,關墨你會不會喝酒的。”慕翎心痛道。
“和尚,你就不用了吧。”慕翎有看向盤膝坐在正脊上戒嗔道。
戒嗔雙手合十,道:“出家人,不忌酒葷。”
“你這假和尚,出家門明明忌酒葷,你的五戒呢。”慕翎直接把手中的酒瓶就往他那滷蛋腦袋砸了過去。
戒嗔手掌在空中一拿,飛速丟來酒瓶輕輕鬆鬆落入掌心 ,然後打開瓶蓋,慢慢喝起來,那慢慢悠悠的動作,跟喝茶一樣,看得林燃三個十分無語。
夜靜,夜空繁星點點,屋頂風正涼,酒幾壺,朋友四人,高聲笑天下,論古今,談夢想,人生愜意,不妄少年一場。
足足兩個多時辰,城門再也無動靜,所有的弟子都入城了。
噌!
突然四個人懷中爆發出一團金光,無光的夜晚中尤爲刺眼,正是比賽前必須奪得的令牌,而城還有幾次亮起了金光。
“這令牌怎麼變成金色了?”關墨打量着手中的令牌,在闖城門前,王瀟影給他的,原本只是散發這微弱的藍光,不知道爲何突然爆發出刺眼金光。
“加上我們四塊,有九處如此。”林燃站起來身來,俯看全城,除了自己這邊,有五處地方爆發出金色的光芒,非常顯眼,而且隱隱
能感覺到,黑暗中,有數不清的眼睛,盯着他們,也盯着其他幾處金光所在的位置。
“本次四宗連招最終輪,誰在天亮前,齊聚九塊金色令牌,並抵達合城中心的爲優勝者,並將獲得最終獎勵。”一個聲音不知道從那裡來,傳遍全城。
下一刻,全城各出響起譁然的聲音,有人在大吼大叫,深夜格外大聲。
但林燃、關墨、戒嗔、慕翎四個人齊齊陷入的沉默,久久無人說話,就連話癆的慕翎,也一下語塞。
“終於還是到這一刻了。”林燃道,四個人的相識,頗有趣味,慕翎正一個就是坑,連累着他被追殺,關墨這個好戰分子卻是追着慕翎來的,戒嗔更不不用說了,破廟裡掉出一個和尚。
四個人因緣巧合湊到一起,一起闖關、樹林圍殺、搶令牌、闖雲橋、戰兵團,雖然相識時間不多,僅僅一天多一些,但朋友間的感情從來不以時間長短論深淺。
可不管四個人感情如何,他們來到這裡,都是爲了一個理由,參賽四宗聯招,他們本身就是競爭對手,最後一定要分出一個勝負。
現在這一刻終於來了。
心中百感交集,卻以戰意昂揚。
關墨站起身來,把共工大劍放回背上,回頭看着三人,道:“下次見面,就是對手了,我不會手下留情的。”說着一轉身落了屋頂,迅速消失在黑暗的街道中。
“哎,這關墨,真心急啊。”慕翎探着手道,然後雙手一拍大腿,站起來道:“得,我也該走了。”
“你們兩個,下次見面,可不要學那個愣小子,要手下留情啊。”慕翎大笑道,轉身躍下屋頂,選着了一個跟關墨不同的方向,迅速遠去。
“戒嗔,你呢?”林燃問。
“小僧就留在這裡好了。”戒嗔道,雙手合十,雙目緊閉,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
“那我走了。”林燃道,仰頭,一股勁把酒全倒入口中,大笑道:“好酒,下次再一起痛飲。”
隨手往身後一丟,啪的一聲,酒壺摔得粉碎,而隨着聲音,林燃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屋頂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