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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咎長途跋涉,趕到青山島。他與海船上的兄弟們重逢之後,在船艙中歇息了兩日。
兩日過去,還是不見韋春花與韋柏返回。
廣山與兄弟們,則是忙着修煉。
這幫漢子,雖然天賦異稟,而想要擁有更高的修爲,或御劍高飛,絕非三、五日之功。不過,懂得煉氣的法門之後,有了神識,能夠施展簡單的法門,曾經的月族猛士,亦將如虎添翼而變得更加的強悍。
而韋春花與韋柏的去向不明,着實讓人放心不下。
無咎稍事歇息,還是走出船艙。他從身上找了十二個納物戒子,裝了飛劍、符籙等物,分別交給了兄弟們,並順便傳授了運用法門。之後又將四象門的功法,以及一套入門的神通,化作神識,再逐一打入衆人的識海之中。
他只想幫着兄弟們增添幾分自保之力,殊不知有了修爲的加持,他的十二銀甲衛,註定要脫胎換骨,威震四方……
又過了半日,韋春花與韋柏依然沒有蹤影。
那姐弟倆,究竟去了何處?
衆人在此等候,是因爲之前的約定。而她姐弟二人卻是擅自行事,不告而別,這般下去,尚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無咎再次詢問韋合,對方還是稀裡糊塗。
不過,韋合透露,師伯與師叔在島上有洞府,並結識了幾位人仙的前輩,卻只記得有位叫作畢江,其他的一概不知。
無咎與韋合、廣山交代幾句,然後踏起劍光,奔着青山島飛去。
不消片刻,便已找到了韋春花與韋柏的洞府。而空蕩蕩的山崖上下,一個人影都沒有。
無咎站在山崖之上,俯瞰着青山島。
島上的修仙者,爲數不少,卻多爲煉氣、築基的修爲,偶爾見到了兩、三位人仙,要麼獨自隱居,要麼行色匆匆,顯然並非韋合所說的那幾位高手。
無咎只得離開山崖,找到幾位築基修士,只道尋找好友而來,藉口詢問畢江的下落。而畢江也果然是個人物,在島上無人不知,卻已多日未見真人,示意他前往青山谷尋找。
青山谷,雖然相隔不遠,卻羣山環抱,極爲僻靜,若非有人指點,很難知曉這麼一個所在。
無咎踏劍而來,稍加盤旋,從天而降,轉瞬落在山谷間的一片山坡之上。
置身所在,古木遮陰,野花爛漫,生機盎然,別有洞天。
山坡盡頭的幾間洞府,花草掩映,靜中見雅,那遠離塵囂的景象,也爲小小的青山谷增添了幾分仙趣悠然……
無咎站在山坡上的青石板前,看着上面擺放的石几,轉而又打量着四周的情形,尚自狐疑之際,數十丈外的洞府中走出一人。
那是位女子,三十多歲的光景,粗布長裙,不施粉黛,黑髮披肩,膚色白皙,眉目清秀,而周身上下卻散發着人仙二、三層的威勢,竟是一位修仙的高手。
無咎拱起雙手,直截了當道:“本人無先生,不知畢江道友在否?”
女子走到幾丈之外停下腳步,伸手撩起髮梢,悄悄打量着無咎,旋即舉手致意,淡淡道:“喬芝女,見過道友!畢江出了遠門,還請改日再來相會!”
“哦,他去了何處?”
“不知道!”
“幾人同行?”
“你是爲了畢江而來,還是另有所圖?”
自稱喬芝女的女子,有禮有節,卻神色淡漠,話語中透着謹慎。
“好吧,我有兩位好友,韋春花與韋柏。她二人隨同畢江外出,遲遲未見歸來,還請道出實情,以免牽掛……”
無咎佯稱尋找畢江,而不提韋春花與韋柏,便是有所顧慮,誰料眼前的女子竟然戒備心重,他不得不實話實說。而他話音未落,淡漠的話語聲又起——
“本人從未見過韋春花與韋柏,也沒聽說過她二人的道號。而谷中只有小女子一人在此,多有不便,請——”
一問三不知,最終乾脆來個舉手送客。
“咦……”
無咎退後兩步,衝着喬芝女上下打量。那女子依舊是淡漠以對,生人勿進的模樣。而他並未離去,反倒是撇着嘴角,搖搖晃晃走到青石板上坐下,然後擡起下巴,微笑道:“兩個大活人,兩個人仙高手,在島上居住多日,而你同爲人仙高手,竟然毫不知曉,分明在試圖隱瞞……”
喬芝女臉色一沉,叱道:“你敢無禮……”
“啪——”
無咎伸手一拍,石板上的石几應聲而碎,而他人仙圓滿的威勢也緩緩散出,臉上的微笑隨之變冷,話語中更是透着蠻橫,一字一頓道:“交人則罷,如若不然,我砸了青山谷,毀了青山島——”
“你……”
喬芝女只當無咎是個途經此處的尋常修士,卻沒想對方竟然如此的強悍霸道,且修爲之高,遠遠出乎她的所料。
“哼!”
無咎見喬芝女再無之前的淡然,而是神色驚慌,他又哼了聲,殺氣騰騰道:“我最恨女人說謊,你咎由自取……”
“不,你的兩位好友,已隨太叔子、束豹,還有畢江,前往半空海……”
“位於何處,有何蹊蹺?”
“據太叔子聲稱,往西萬里之外,有片海域,每月中旬,海水倒灌,石山空懸,地穴顯現,故而名爲半空海、半空山……”
“爲何要讓我的兩位好友同行,是否脅迫,或蓄意加害?”
“只爲尋覓探寶,兩位道友心甘情願……”
“既有好處,你爲何沒有隨行?”
“本人修爲不濟,唯恐拖累,留下看家……”
“莫非半空海,乃兇險之地?”
“據說幻境莫測,稍有不慎,便難脫身,卻也機緣無數……”
“已走了幾日?”
“眼下已是六月的中旬,一行五人或已深入半空山……”
“我且去查看,真假自見分曉。膽敢欺瞞,回頭找你算賬!”
“不敢……”
“哼,那個老婆子,真不省心吶!”
“……”
喬芝女遭到恐嚇,有問必答,唯恐半句不實,爲她惹來殺身之禍。無咎的一身邪氣與殺氣,着實讓她嚇得不輕。而她猶在惶恐不安之際,對方已騰空疾馳而去。
無咎不殺女人,也不喜歡嚇唬女人。而爲了獲知韋春花與韋柏的下落,他不得不當回惡人。而獲悉二人的去向,他又擔心起來。便宜與好處,不會從天而降。既然那對師姐、師弟的吉凶難料,總不能袖手旁觀,唯有親自走上一趟……
……
一個時辰之後,無咎已出現在青山島以西的萬里之外。
他匆匆止住去勢,喘着粗氣,又接連打着盤旋,這才踏着一道紫色的劍光而穩住了身形。
冥行術,乃是他所擅長的最快的遁法。而一口氣趕出去萬里之遙,還是讓他有些窘迫。所幸不是逃命,少了幾分狼狽,也足以讓他辨清方向,並查看海面上的動靜。
估摸算來,喬芝女口中的半空海,應該便是這片海域。而那個女子,並未說謊。
恰是黃昏時分,只見波濤洶涌之間,聳立着一座黑色的石山,足有百餘丈高,數百丈的方圓,上面寸草不生而光禿荒涼,在晚霞映照的海面上顯得頗爲詭異。
無咎踏着飛劍,緩緩降落。
黑色的石山,沒有縫隙,渾似大石頭,光禿禿的一目瞭然,卻並無韋春花姐弟,或太叔子等人的蹤跡。
而神識所及,又難辨端倪……
無咎觀望片刻,並無發現,旋即落在石山之上,順勢催動腳下的狼劍。
“呲溜——”
鋒利異常的狼劍,蕩起一串火星。而黑色的石山,僅僅留下一道淺淺的印痕,其堅硬堪比玄鐵,卻又彷彿夾雜着其它的金石而更加堅硬幾分。
無咎詫異之餘,忽然再次踏起飛劍。當他落在山腳的海面上,不由得微微一怔。
愈是臨近海面,愈是風高浪急。縱然如此,卻沒有怒濤拍岸的景象。
而那座黑色的石山,竟然空懸在海面之上。其下方並非平整,而是尖尖的一截,倒插在海水之中,彷彿有隻大手,在虛託着那塊古怪的大石頭。不,四周的海水,竟在緩緩的盤旋,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恰好承託着整座石山。而漩渦與石山之間,有道丈餘寬的縫隙,許是彼此的氣機相撞,迸發出陣陣莫名的威勢,旋即又消散在咆哮翻涌的浪濤之中。若非貼近海面,倒也不易察覺。而身臨其境,親眼目睹,匪夷所思的一切,又着實令人難以置信。
偌大一塊山石,怎能空懸?
是漩渦所致,抑或是另有法陣?
不過,此情此景,倒是與喬芝女所說相符。
而且不管半空海,或是半空山有何蹊蹺,韋春花與韋柏若是來了此處,人在哪裡?
莫非,她一行五人,就在山下的漩渦深處?
而驅使神識查看,漩渦似有一層禁制阻隔,查看不清,也難以逾越……
無咎猜疑之際,暗暗好奇,而謹慎起見,他圍着石山又轉了一圈。浪花飛濺而來,被他的護體靈力擊碎,所到之處,炸開一團團的水霧。
此時,暮色降臨,風浪加劇,空懸的石山依舊是巋然不動。
而除了眼前這方詭異的所在,千里方圓之內,再無一處島嶼,也沒有任何落腳歇息之地。
無咎見天色已晚,權衡片刻,擡手抓起劍光,閃身往下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