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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是惹不得,而一衆月族的漢子,更是惹不得。
一羣類似海盜的傢伙,原本想着殺人劫財,反遭算計,最終陷入重圍,不僅全軍覆沒,還丟了海船。
而陰謀與殺戮的同時,無先生仍在閉關。
也就是說,即使沒有無先生的過問,以韋春花的果斷老辣,再加上韋柏的滑頭,韋合的盡職盡守,以及廣山等人的悍勇,足以應付突發狀況並全身而退。
“一羣禍害,當殺!”
“若非韋合誘敵,那兩位地盧海的修士,也不會輕易上當,要知道不遠之外的洞府過於醒目,說起來着實僥倖……”
“哦,老姐姐難得自謙一回!”
“哼,不知你閉關至今,收穫如何?”
“眼下我一無所有啊,又何談收穫?“
“你已是人仙圓滿的境界……”
“多年之前,我便已渡過飛仙天劫……”
“我記得你曾提起……”
“那又如何,如今卻一塊五色石都沒了,想要恢復曾經的修爲,遙遙無期啊!”
“沒有五色石,再搶、再騙也就是了……”
“嘿,老姐姐說話,痛快!”
“而你爲何修爲大跌,功法所致,亦或與玉神殿有關?”
“一言難盡啊!且說說那羣海盜的來歷!”
海邊的篝火,燒得更旺。有了從海船上搬來的酒食,廣山與兄弟們開懷不已。即使韋柏也抱着酒罈子湊到人羣中,大聲說笑、大口吃喝。
而另有兩人,離開篝火,循着岸邊,在沙灘上邊走邊說。
“據悉,地盧海,方圓百萬裡,大小島嶼無數,距此最近的南葉島,位於正南的三千里外。午道子,乃是島上唯一的地仙高手,而島上另有近百修士,人仙,或築基不等,或依附於午道子門下,或爲散修。而南葉島再去十萬裡,另有一座大島,名爲金盧島,人仙、地仙,乃至於飛仙高手無數……”
韋春花分說之際,遞過來一枚玉簡。
“此簡爲船上所獲,載錄諸多瑣事,以及殺人劫財所得,應爲那羣海盜分贓的賬本,而從中倒也能夠分辨出幾分端倪!”
無咎接過玉簡,低頭查看。
“金盧島過後,便是盧洲本土……”
聽到盧洲二字,無咎的腳下一頓。
韋春花卻話題一轉,繼續說道:“萬聖子本該追殺你我,卻捨近求遠,入侵北邙海,出乎所料……”
“那老東西被我射傷,也要閉關療傷啊!待他出關之後,你我早已遠去,於是他藉口報仇,入侵北邙海,趁機擴張地盤,倒也一舉兩得!”
“所言不差!而我卻怕韋家遭殃……“
“韋家所在的冠山島,毗鄰極地雪域,萬聖子並非莽撞之輩,他應該有所顧忌。”
“但願如此,不過,南葉島竟打着驅逐妖族的幌子,四處劫掠,着實可惡!”
“依你之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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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尋往南葉島,倘若午道子爲非作歹,執迷不悟,便將其剷除……”
“說得輕巧,那是地仙高手啊!”
“憑你的手段,以及十二銀甲衛,便是萬聖島,亦能殺進殺出,區區一個午道子,又何所懼哉!”
“承蒙擡舉!本人雖然穩住了下跌的境界,並苦苦修至人仙的圓滿,卻也僅此而已,遠遠比不上地仙的高手啊!”
“你的法寶呢,還有神弓……”
“老姐姐,你想要大鬧地盧海,引來妖族的追殺,從而幫着韋家擺脫的危機,是也不是呀?”
“哼!你小人之心……”
無咎走到一塊礁石上盤膝而坐,舉手示意。
韋春花隨之坐下,神色有些不快。
“或許是我小人之心,而老姐姐你也該知曉,你我十六人,過於招搖,一旦靠近南葉島,必然被人察覺。而以我眼下的修爲,再難施展撼天神弓。倘若遭到圍攻,勢必凶多吉少啊!”
無咎笑了笑,繼續說道:“不如避開南葉島,前往金盧島,再轉往盧洲,尚有幾位故人等我重逢呢!”
韋春花坐在礁石上,身子雖然矮小,卻腰桿筆直,自有一種不屈的威勢。她稍作沉吟,改口問道:“你全憑五色石提升修爲?”
“老姐姐明知故問,本人再無隱秘可言,奈何閉關數月,耗盡了最後一塊五色石……”
“哼,五色石不會從天而降!”
“我有言在先,不會輕涉險地,老婆子你省省吧,休再蠱惑……”
兩個人說起話來,並無忌諱,而你一言我一語,遲遲難以達成一致。
韋春花擺了擺手,又道:“不管你是喚我老姐姐,還是老婆子,我既然賣了這條老命,便不會坑害於你。而你若是不能提升修爲,成爲強者,便害了韋家,也害了你的那幫兄弟們!”
“有話明說,你該如何幫我搶奪五色石?”
“知道我爲何留下那條海船?”
“捕魚……”
“我呸——”
……
清晨時分,衆人忙碌起來。
兩條小舟,被拖回了海船,隨同回到海船上的還有無咎、韋春花,以及韋柏、韋合與月族的兄弟們。
海船有着十丈長短,兩丈多寬,豎着三根桅杆,扯着獸皮的船帆,且船樓,艙室、槳舵齊全。甲板下的船艙中,更是堆放着水罐、鹹肉、酒罈、油料、布匹等等吃穿用物。
廣山與兄弟們在甲板上四處查看,很是興奮。
而韋春花則是陪着無咎站在船樓上,示意道:“即日起,這條海船便爲無先生所有,南來北往,縱橫馳騁,任你隨意!”
“嘿,本先生的船?”
無咎咧嘴笑着,搖頭道:“沒人懂得駕船啊,除非……”
“老身自有主張,稍候半日!”
韋春花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沒忘了帶着韋柏,旋即鑽入甲板而雙雙失去了身影。
韋合在船樓上鋪上褥子,搬來木幾,又拎來幾罈子酒,請先生飲酒觀海,然後樂呵呵地跑到甲板上,忙着招呼廣山等人,儼然便是一個稱職的管家。
無咎倚着木幾盤膝而坐,並未忙着飲酒,而是打量着船上的動靜以及不遠處的孤島,嘴角掛着一抹莫名的笑意。
留着海船,當然不是爲了捕魚。
依韋春花說來,一行十六人,過於醒目,難以遮掩行跡,尤其是月族的漢子們,均爲粗壯高大之輩,不免惹人猜疑而節外生枝。而有了海船,十二銀甲衛則成了船伕。四位修仙高手,便可化身隨船的供奉。如此一行,即使前往南葉島,亦能掩人耳目,免去諸多麻煩。縱有不測,分散相聚自如。若再不濟,至少海上也有個落腳之處。
總而言之,有了海船,好處多多,而其中的弊端也淺而易見,總不能這般飄在海上。
而韋春花乃是陣法高手,自有彌補的手段……
正午時分,日光明媚,兄弟們吃飽喝足了之後,躺在甲板上吹着海風打着鼾睡。
無咎依然坐在船樓上,只是身旁多了廣山與韋合。
“先生,你我再飲一罈!”
廣山抱着酒罈子,敞着胸懷,瞪着雙眼,顯然是興致正濃。
韋合端着酒碗喝了一口,原本紅潤的臉色愈發精神,他哈哈笑着,故作驚訝道:“哎呦,廣山大哥已連飲了五壇酒,海量!”
無咎看着四周滾動的空酒罈子,也不多說,抓起一罈酒,掌心暗暗催力,一股酒水噴涌而出,被他張口狂吸而瞬間一飲而盡。然後他揚手一拋,空酒罈子咕咚落海。
廣山不肯示弱,抱起酒罈子“咕嘟咕嘟”猛灌,酒水濺得滿身都是,而他一罈酒尚未下肚,某人又扔了一個空酒罈子。他打着酒嗝,臉色醬紫,不服氣道:“先生,你依仗修爲,豪飲不醉……”
“嗯,誰讓你不懂修爲呢,我就是欺負你!”
無咎倒是實話實話,不容反駁,拍了拍關山的肩膀,笑着又道:“此地的果酒飲而無味,改日尋見燒酒,我捨棄修爲,與你再拼一回!”
“當真?”
“我若不當真,艙內的數十壇藏酒都被你一人飲盡,兄弟們也不樂意啊!”
“哈哈,先生有所不知,兄弟們都在嘗試修煉呢,假以時日,或有修爲也未可知……”
“嘿,如我所願……”
廣山是個忠直沉穩之人,而與無咎相處日久,也變得豪爽起來。而正當兩人相視而笑的時候,韋春花與韋柏出現在甲板上。
韋春花揚聲道:“無先生,陣法已然就位!”
韋柏悄聲嘀咕:“哎呀,數百靈石沒了……”
無咎頷首會意,施施然站起身來。
廣山也翻身爬起,大吼道:“兄弟們,啓程了——”
只見韋春花走上船樓,掐動法訣擡手一指。
與之瞬間,整個海船突然微微一震,旋即籠罩了一層白色的光芒,並緩緩浮起,似乎隨時都要離開海面而騰空飛起。
隨着又一道法訣祭出,偌大的海船竟然無風自動,輕輕轉向,船頭往南,旋即再次顫抖,繼而猛然乘風破浪飛馳而去。
廣山與兄弟們倚着船舷,看着稀奇,雖然見怪不怪,還是忍不住面帶笑容。如今有了海船趕路,能吃能睡,且能四處溜達,再不用困在逼仄的雲舟之上,
韋春花也鬆了口氣,笑道:“呵呵,老身的手段如何?”
“老姐姐的陣法造詣着實不俗,改日討教一二!”
無咎連連點頭,大加稱讚,隨即擡手一揮,無不期待道:“但願此去盧洲,一帆風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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