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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連綿的陰雨終於停了。天籟小說
雨季過去,雲消霧散,火紅的日頭回到天上,氤氳的熱浪也重歸大地。但見荒野無邊,溪水清澈,草木繁盛,溝壑縱橫,時不時的野花點點,陣陣燥熱的風兒拂面,偶爾鳥羣飛掠,幾頭野獸悠閒。放眼望去,倒也一片生機盎然。
此時,三道人影由遠而近。
爲的中年壯漢,留着絡腮鬍子,隆鼻凹目,披着長,束着布條形狀的頭箍,身着緊身的玄色長衫,顯得很是健壯威武。他一步十餘丈,疾馳如飛。
緊隨其後的年輕男子,二十出頭的年紀,身着粗布長衫,頭頂髻玉簪,膚色白皙而相貌清秀,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瘦弱。而他奔跑起來一點都不慢,且身形飄逸而神態輕鬆。
落在數十丈外的,同樣是個年輕男子。其個頭精瘦,黑臉大眼,很是精明強幹的樣子,卻又氣喘吁吁,顯得頗爲狼狽。沒有法子,誰讓他的修爲不濟呢!而師叔與師兄也是不懂體恤,何不等一等阿三呢!
“依圖簡所示,此處有條溪水橫穿荒野。而水邊的一座小山,便是重聚之地——”
爲的漢子出聲之際,趁機收住去勢,又凌空虛踏幾步,兩腳穩穩落地。與之瞬間,一道人影到了身後。他回頭一瞥,擡手撫摸着絡腮鬍子:“嗯,小輩之中,你無咎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人物……”
“嘿,謬讚了!但有僥倖,全賴於前輩的提攜關照!”
隨後而至的男子,便是無咎。壯漢與那個黑瘦大眼的傢伙,則是阿勝與阿三。三人在荒野中走走停停,四處尋覓。途中雖也煩悶,卻在不知不覺中穿過雨季。而眼下已是九月的上旬,到了與阿威、阿雅相約重聚的日子。
“呵呵,說的也是!”
阿勝難得聽到無咎的奉承話,禁不住露出笑臉。
“只見阿雅,卻不見阿威的人影……”
“或許山石阻擋,前輩不必擔憂……”
“呵呵,想不到你如此謙遜知禮,我當初倒是錯怪了你……”
“嘿嘿……”
兩人駐足觀望之際,說笑起來。只是一個笑得欣慰,一個笑得有些心虛。三人結伴同行,各有各的差使。而兩位夥伴在不辭辛苦尋覓的時候,總有一人獨自躲起來琢磨他的陣法。如此難免心虛,便也不吝奉承的話語。
“哎呦,累死我了!”
阿三終於跑到了近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哼,修仙之人,豈能喊苦叫累,瞧瞧你的師兄……”
阿勝皺起眉頭,出聲教訓。
“弟子整日奔波,難以修煉,如若不然……”
“出門歷練,同爲修行。你師兄日漸精進,你爲何相差甚遠?”
“我……”
阿三欲辯無言,很是委屈。
師兄的奸滑成性,自私自利,搶得好處從來都是獨吞,否則他也不能修爲大漲啊。卻不知使出了什麼手段,竟讓師叔對他青睞有加。倘若動輒與他相比,以後還讓人活嗎。
阿勝卻是不再追究,繼續動身往前:“無咎,你神識的境界如何?”
“看出二、三十里之外,並非難事!”
“呵呵,比我當年差遠了。我有心與你說說築基的心得,看來爲時尚早。築基之難,難以想象啊……”
“師叔、師兄,等我……”
十餘里外,有片山林。穿過山林,便是一座百丈高的石山。
尚未抵達山頂,山頂上已有人招手相迎。
金的女子,乃是阿雅,一月不見,還是美貌如初。尤其她婀娜的身姿,飄逸的長,給這異域的荒野,添了一抹靚麗的景色。只是她水汪汪的眸中,似乎透着一絲憂慮。
粗大的年輕漢子,則是阿猿,面帶微笑,一如既往的敦厚沉穩。
另外一個年輕男子,便是馮田,精明的神色中透着幾分矜持,總想叫人捉摸不透的樣子。
轉瞬之間,六人在山頂重逢。暌違一月,免不了相互寒暄幾句。無非是別來無恙,一路辛苦,等等。
無咎與阿雅、阿猿、馮田拱了拱手,獨自走到一旁。
居高俯瞰,四周的情景與圖簡所示截然不同。山下沒有溪水,而是一條數十丈寬的大河在滔滔不絕。
阿勝與阿雅在說話——
“兩月以來,除了一處坍塌的古塔,再無現……”
“我三人倒是遇見幾處古蹟,卻也一無所獲……”
“阿威師兄何在?”
“我正要提起此事……”
“哦……”
“師兄他昨日遇見玄武谷弟子……”
“怎會遇見玄武谷弟子?”
“圖簡有誤,在所難免……”
“又怎樣?”
“據說玄武谷的金水門弟子,找到一處古蹟,極爲神秘,卻難窺端倪,便邀請師兄同去,我怕……”
“原來如此,走一趟便是!無咎,阿三……”
“多謝兄長!但有不測,即刻傳信,半月之後,玉瑪湖再聚……”
從阿雅的口中得知,玄武谷弟子找到了一個神秘的所在,前去應援的弟子趕到此處,恰好遇見阿威,便邀請同行。本來雙方所搜尋的地域不同,卻因圖簡有誤而湊在一起。阿威好奇難耐,便答應下來。他離去之時,沒有忘了告知師妹。阿雅放心不下,央求阿勝前去一探虛實。她本人則是擔負起既定的差使,以免萬吉長老怪罪而無從交代。其間若有不測,亦能稟報師門予以接應。
這女子看似爲人輕佻,卻遇事沉穩而條理不亂。
阿勝沒作多想,一口應承下來。
阿雅這才綻開笑靨,並叮囑兩位隨行的晚輩多加保重。阿三受驚若寵,連連點頭;無咎則是不予置否,轉而與阿猿、馮田揮手作別。
六人相聚片刻,再次分道揚鑣。
而阿威去了什麼地方,神秘的所在又位於何處,阿雅也不知道。只記得昨日的午時,他與阿金、阿離,跟着另外三個金水門弟子,直奔東南而行。阿勝不敢耽擱,索性祭出飛劍。
丈餘長的劍光託着三人,瞬間越過大河,然後掠地飛行,一路東南尋去……
午後,便是黃昏,黃昏過去,深夜降臨。
拂曉時分,一道劍光與三道人影落在荒野之中。由此遠望,四周環繞着鬱鬱蔥蔥的山林。乍一見彼此極其彷彿,恍惚間辨不出東南西北。所幸晨曦初現,倒不至於迷失方向。
“一日一夜之間,跑遍了數百里方圓,真不知他去了何處……”
阿勝帶着兩人御劍飛行,並費神查找,且日夜奔波不停,着實有些累了。他收起飛劍,面帶倦色,就地坐下,摸出一塊靈石吐納調息:“容我歇息片刻,再行找尋不遲!或許越過那片山林,便見分曉,而究竟如何,誰又知道呢!”
與其想來,阿威的修爲高強,且見多識廣,並非輕率盲從之人。或許那神秘的所在非比尋常,追過來查看一二料也無妨。卻始終找不到人影,他忍不住抱怨了幾句。
而隨行的兩人倒是精神,各自東張西望。
“師兄,趁着師叔歇息,你我何不四處走走?”
阿三擡手一指,興致勃勃道:“那片林子不錯,或有野果叢生呢……”
四周都是山林,相互連綿不斷。而正南方的十餘里外,有片林子,倒也相隔不遠,看上去頗爲茂盛。
無咎卻是搖了搖頭,找了塊平坦的草地盤膝而坐。他也喜歡四處溜達,卻從來都是一人。
“師叔、師兄,我去去便回,順道探聽虛實……”
阿三不敢強求師兄與他同行,又一時閒不住,丟下一句話,瘦小的身子躥起躥落,在荒野中漸漸去遠。
阿勝沒有理會,自顧歇息。
無咎也是閉上雙眼,而掌心卻是多了一枚玉簡。
玉簡之中,拓印着一套縮小的“月影古陣”。稍有空暇,揣摩不止。如今多日過去,已然諳熟於胸。而愈是熟知陣法的玄妙,愈是讓他竊喜不已。
這套古陣法的用處,便是召喚、匯聚靈氣。用處雖然只有一個,卻頗爲的不凡。天地之間,但有一絲一毫的靈氣,都逃不過陣法的召喚,並以迅猛之勢,在最短的時辰內吸納化解而收歸己用。
試想,一陣在手,再不用擔憂靈氣的存在。何況人在陣中,如同那座石塔,只要不受外力侵擾,便能無休無止般的修練下去。倘若置身於靈氣充裕之地,或是在陣法中佈滿了靈石,乾坤晶石,又將怎樣……
“半個時辰過去,爲何不見阿三迴轉?”
無咎尚自靜坐冥想,已不知不覺過去了半個時辰。他循聲看向阿勝,搖了搖頭。
“山林阻隔,神識難辨啊!”
阿勝歇息過半,倒沒忘了留意四周的動靜。他擡眼遠望,接着吩咐道:“你且去那片林子看看,以免意外!”
無咎卻是懶得動彈,不以爲然道:“大活人,丟不了!”
“他好歹也是你的師弟,怎能漠不關心呢?”
阿勝霍然起身,神色不快。
這位堪稱長輩中的典範,話音未落,徑自擡腳往前奔去。
無咎只得動身緊追,隨後腹誹不已:“嘿,師兄、師弟,稱謂而已,若是當真,我又豈能饒了那個小人……”
十餘里的路程,轉瞬即至。而左近山林之中,並無人影。
那傢伙,真的丟了?
無咎也是好奇,跟着阿勝繼續尋覓。
所在的山林佔地甚廣,又去四五里,直至翻越了一座百丈高的山頭,四周依然是鬱鬱蔥蔥而無邊無際。
兩人正在樹梢上穿行,腳下忽然出現一個山谷。
就勢落去,情景迥然。
無咎人在半空,禁不住兩眼一瞪:“該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