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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片白雲,在天上飛。
那是玄火門與元天門所乘的雲舟,好像是很默契,又或許相互顧忌,始終相距百丈,一前一後掠過高山大川,以及莽莽的叢林,直奔着星海宗的方向飛去。
阿威與阿雅,駕馭雲舟之餘,吐納調息,將養傷勢。
阿猿與馮田等四位弟子,也終於從連番的驚變中定下神來,各自靜坐歇息,趁機找補幾分體力。
無咎同樣在閉着雙眼,默默用功。他如今修煉,很是勤勉,比起從前的憊懶,簡直就是判若兩人。而他耷拉着腦袋,並抄着雙手的模樣,又像在打瞌睡,顯得與衆不同。誰讓他是個半路出道的修士呢,早已習慣了無拘無束的隨性自在!
一時之間,雲舟之上頗爲安靜。唯有隱隱的風聲,從禁制外傳來。當然還有那變幻的天光,漂浮的白雲,給人輕鬆放縱的快意,彷彿真的遠離了血腥的殺戮,就此乘風歸去而直上九霄。只是另外一片雲舟尚在百丈遠處緊隨不止,難免壞了幾分情致。
“啪、啪——”
兩聲碎裂的響聲,很突然,很輕微,也很清晰。
雲舟之上,衆人尚在靜坐,忽被嚇了一跳,紛紛循聲看去。
無咎依然耷拉着腦袋,眼皮都不擡一下,拋出兩把靈石的碎屑,又抄起雙手默然如舊。趕到星海宗,足有十餘日的路程呢,揣摩功法之餘,吸納幾塊靈石,也算是一舉兩得。
衆人恍然,繼續趕路。
玄火門的雲舟,依然在百丈之外追隨,仿如同行,卻虎視眈眈,叫人不敢掉以輕心。
阿威回頭張望片刻,又看向身旁的阿雅,彼此頷會意,顯得頗爲默契。而正當收斂心神,又是“啪啪”的響聲傳來。他麪皮抽搐,猛然轉身。
只見某人再次揮袖揚手,拋出靈石碎屑,繼續耷拉着頭,好像什麼都沒有生。
阿威怔了一怔,兩眼狐疑。而須臾之後,並無異常。他喘了口粗氣,慢慢轉過身去。誰料不過瞬間,“啪啪”的碎裂聲再次響起。他終於忍無可忍,怒道:“無咎……”
雲舟上看似平安無事,而稍有動靜,便很嚇人。尤其是接二連三,着實讓人膽戰心驚而又不勝其煩。
無咎也好像受到驚嚇,身子一抖,擡頭睜眼,茫然道:“我吸納行功呢,出了何事?”
“你……”
阿威亟待作,卻又無言以對。
阿雅轉過身來,埋怨道:“無咎,短短的時辰之內,你便吸納了六塊靈石,太過於驚世駭俗了……”她說到此處,欲言又止,一雙褐色的大眼睛,透着意味不明的神色。
無咎滿臉的無辜:“我素來如此啊……”
兩位築基高手或是無從質問,都沒說話。餘下的四個羽士弟子猶在面面相覷,馮田忍不住道:“一塊靈石,足夠我吸納三個月。而師兄你……不愧爲師兄……”
他所說的三月,已屬不易。對於初入門的弟子來說,一塊靈石足夠吸納半年以上。某人卻在一個時辰內,接連吸納了六塊靈石。而他只有羽士五層的修爲,並非什麼前輩高人!
無咎好像明白了原委,拍了拍手上的靈石碎屑:“我有言在先,怎奈諸位不肯相信。吸納靈石,乃提升修爲之無上途經。何況家傳秘術,很是神奇,吸納靈石,事半功倍呢!”他說的玄乎其玄,表明他此前沒有說瞎話。
提升修爲的訣竅,只有一個,那就是靈石!
不過,是否胡說八道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阿雅頗爲意外:“家傳秘術……?”
無咎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樣子,又咂巴着嘴,無奈道:“家傳秘術,固然神奇,卻收效甚微,遲遲不見修爲大漲!”
阿雅面帶狐疑,忖思道:“這世間竟有如此秘術,倒也罕見。而你修爲所限,或是難窺玄機……”
阿威與他的師妹心有靈犀,頓時收起怒容,並伸出大手,哼道:“有無秘術,拿出來一看便知。否則欺騙長輩,乃忤逆犯上之罪!”
無咎很是無奈:“既爲秘術,當口傳心授,並無玉簡,不過……”他遲疑片刻,又道:“阿威前輩若有興趣,料也無妨,拿出幾塊靈石給我,如法施展便是!而靈石多多益善……”
他說到此處,也跟着伸出右手,卻非交出秘術,而是趁機索要靈石。
阿威始料不及,難免心動,禁不住收回手掌,便要拿出幾塊靈石嘗試一番。
阿雅頗爲謹慎,急忙伸手阻攔:“師兄,你交出靈石,也未必如願,卻叫他白白佔了便宜!”
阿威怒道:“他敢佔我便宜……”
無咎聳聳肩頭,嘴角一撇:“信不信隨你,又怎能說我佔你便宜呢!”他順勢抄起雙手,轉而又是微微一笑:“諸位師兄師弟,願否嘗試一二呢?”
阿猿與馮田等四位弟子,也好奇於秘術的真假,卻沒有幾塊靈石用來揮霍,只得連連尷尬搖頭。
“嘿,機緣由人哦!”
無咎笑得有些神秘,也有些齷蹉。沒有騙來靈石,只得如此聊以自*慰。常言道,近墨者黑。不怪自己啊,都是跟着祁老道與太虛學壞了。而騙人也是如此的不容易,術業有專攻呢!
阿威悶哼了一聲,只得就此作罷,一邊留意着遠近的情形,一邊與阿雅繼續駕馭雲舟往前。
不出所料,接連又是兩回靈石的碎裂聲。而之後再無動靜,某人終於消停了。或者說,他沒有靈石了。而他並未閒着,睜開雙眼,東張西望之後,衝着手上的戒子默默出神。
在姑玄山的地下山洞內,遇到了班華子一行,得到了十塊靈石,以及兩個戒子。雖有欺詐,卻也無奈。所幸彼此顧忌,只能算是一種利害交換吧。自己轉告了星海宗的虛實,並幫着他四人逃出了山洞。至於洞外的兇險如何,卻非人力左右。
而十塊靈石,轉眼沒了。尚有姜玄所送的六十塊乾坤晶石,再不敢當衆吸納。否則難以自圓其說,也根本騙不了阿威與阿雅兩個築基高手。除此之外,還有班華子所送的一個戒子呢,始終忙碌奔波,倒是無暇查看。
那個人販子,究竟送的何物?
無咎遲疑片刻,手掌一翻。
與之瞬間,他的手中多了一物,細細的,軟軟的,卻極爲堅韌,且帶着把柄,四五尺長,金絲纏繞,分明就是一根鞭子!
“如意索——”
雲舟之上,但有異常,逃不過衆人的耳目,且彼此近在咫尺,一動一靜近在眼前。
阿雅轉過身來,很是詫異,低頭看向手腕,又道:“此乃元山門所特有的如意索,又稱纏金鞭,你如何得來……”她的如意索,與那根鞭子極爲彷彿,卻安然無恙,完好無損的纏在手腕之上。
所謂的元山門,與元天門一字之差,卻是一家小仙門,應該早已覆滅,或許與班華子頗有淵源,故而有了這根鞭子。而衆目睽睽之下,勢必惹來麻煩。怎奈某人丟掉了星雲陣盤之後,再無趁手的法寶。如今玄火門的兩個築基高手陰魂不散,且此去星海宗禍福難料。他不能不有所計較,以防不測。
“撿來的!”
無咎回答的很乾脆,稍稍凝神,已從鞭子的把柄中找到祭煉的法訣,展顏一笑:“管它什麼法寶,我的乃是打狗鞭……”
阿雅難以置信:“蛟筋所煉的法寶,竟被你用來打狗?”
“嗯,專打攔路惡狗!”
無咎煞有其事道,也不避諱,在雲舟之上,當衆祭煉起他的打狗鞭。
阿雅與衆人旁觀,嬌美的臉上神色變幻。那根“撿來”的鞭子,比起她手腕上的如意索還要精緻幾分。想必是高人煉就,威力更勝一籌……
須臾,祭煉已罷。
無咎擡手輕拋,金光尚未盤旋,已倏然消失。而他的右手腕子,則是多了幾圈細細的金絲。雲舟禁制所限,難以施展打狗鞭的威力,且暗中揣摩,或也能夠應用自如。他衝着四周的衆人咧嘴一笑,旋即抄起雙手,耷拉着腦袋,繼續似睡非睡而悠然靜坐。
如此這般,一連多日。
玄火門,始終沒敢輕舉妄動,卻在不知不覺間,悄悄拉近了間隔。相距五、六十丈的時候,被阿威察覺,急忙催動雲舟,復又迴歸到了之前的情形。而雙方的去勢,愈的飛快。星海宗,亦愈來愈近……
這日的破曉時分,殘夜將盡。
一片熟悉的崇山峻嶺出現在前方,而朦朦朧朧之中卻不見熟悉的護山大陣。
阿威與阿雅,皆神情疲憊,卻無暇多顧,雙雙站起身來。
不消片刻,一輪旭日東昇。霞光籠罩,萬里盡收眼底。
“星海宗,到了……”
兩位築基前輩,好像很是振奮,自言自語中,透着莫名的感慨。
阿猿與馮田也跟着跳起身來凝神張望,卻一個個不明究竟。
那原本戒備森嚴的護山大陣,蹤影皆無。而熟悉的山峰與叢林之間,卻多了倒塌的廢墟。且人影亂飛,劍光閃爍。即使相隔甚遠,也能感受到凌厲的殺氣無處不在。還有淡淡的血腥,隨風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