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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無咎舉起右手,那尚在盤旋的五道劍光倏然凝聚。
與之瞬間,黑暗中頓然亮起一道刺目的光芒。便好似洪荒之火在沉寂中綻放,卻是一劍擎天而威震八方。
妙閔與妙山屏息凝神,暗暗動容。
即使再次見到神劍顯威,依然令人震驚不已。僅僅五劍合一,便已如此的強大。倘若來日七劍齊出,只怕神洲仙門加起來也不敢輕攫其鋒。而那個年輕人,竟然深藏不露,幸虧機緣巧合,否則難免被他騙過……
只見那道刺目的光芒,愈來愈盛。威勢所致,虛無扭曲。使得一方虛空,也好像隨之顫抖。
而便在兇悍的殺機一觸即,後退的石獸突然停下,並大嘴怒張而昂怒吼,頓然間雷鳴大作。
無咎不敢怠慢,手掐法訣往前一指。
而便於此時,一道狂風驟然而至。與之瞬間,電閃雷鳴沒了,石獸沒了,只有無邊的寂靜與黑暗籠罩而來。
那是一種滅絕萬物的荒寂,那是一種吞噬天地的黑暗。
神劍尚未爆,便已法力阻隔而無從釋放。一度閃耀的光芒悄然熄滅,隨即化作五道淡淡的劍虹在虛無中盤旋不定。
無咎始料不及,急忙催動法力。
而那五把神劍依然在前方的黑暗中盤旋,顯得極爲彷徨無措。
無咎錯愕難耐,看向左右。
妙閔與妙山也是面面相覷,各自陷入茫然之中。
突然之間,三人所踏的飛劍失控,而三人並未墜落,反而是毫無徵兆般地往前撲去。
倘若前一刻,還是在天地之中迷失。而這一刻,已被天地所拋棄。
無咎驀然一驚,便要收住去勢,卻如狂風催逼,根本身不由己。
妙閔與妙山也是驚慌不已,徒勞掙扎。
而無咎只是慌亂片刻,順勢往前。既然情形難以逆轉,只能隨機應變。
三位仙道高手,成了三塊石頭,或者說三片落葉,飛向黑暗的虛無深處。至於接下來又將怎樣,無人知曉。聽天由命,往往便是最後的選擇。
眨眼之間,那五道盤旋的劍光就在近前。
無咎急忙撲了過去,並雙手揮舞。五把神劍終於感到召喚,旋即恢復靈動而倏然迴歸體內。他鬆了口氣,繼續往前。而即便他的去勢飛快,卻依然聽不到絲毫的風聲,且神識與修爲也陷入遲鈍之中,唯有憑藉一雙肉眼接力遠望。
而前方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好像就此墜向死寂,直至永恆……
不知過去多久,“砰”的一聲。少頃,又是接連兩聲悶響。
曾經無邊無際的虛無,突然到了盡頭。三人相繼撞在堅硬的石壁上,旋即翻滾下落。隱約之間,好似穿行在一個十餘丈粗細的山洞內,卻又深不見底,只有凌厲的寒意撲面而來……
而不消片刻,幾點光亮在黑暗中隱隱約約。眨眼近了,竟是一處坑底所在,有屍骨殘骸,丟失的飛劍,遺落的靈石,還有莫名的器物在幽幽散着閃爍的光芒。
“撲通、撲通、撲通——”
三人接連摔落,砸得骸骨、飛劍等物四處亂飛。
無咎直接趴在地上,摔得頭暈腦脹。而他卻無暇多想,只顧兩眼緊緊盯着面前的三點幽暗的光芒。
而妙閔落地之後,驚呼道:“你我莫非已被兇獸吞入腹內,這遺骸便是你我的下場……”他翻身爬起,伸手抓向一把飛劍,頓時忘卻了恐慌,喜不自禁道:“罕見的法寶……”
妙山從一堆雜物中坐起身來,微微喘息。而當他順手撿起一塊靈石,同樣是神色愕然。
所在之處,十數丈方圓,渾似一個石坑的坑底,隨處散落着屍骸與各種各樣的遺物。且腥臭與陰寒瀰漫,使人惶惶不安。而其中的寶物以及爲數不少的靈石,卻又讓人忘乎所以。
妙閔抓起一把飛劍,又抓向一枚玉簡,很是手忙腳亂,唯恐有人與他搶奪。而他忽有察覺,翻身爬起:“無咎,你現何物,何妨共享……”
無咎依然趴在地上,動也不動,兀自默默凝視,兩眼中光芒閃爍。
在他鼻子尖的下方,埋着三塊一模一樣的石頭,拳頭大小,烏黑亮,並環列成一個陣法的形狀。相隔如此之近,似乎可以清晰感受到莫名的氣機在澎湃如潮,卻偏偏又虛無縹緲,一時難以觸及。正如那星辰大海,或混沌的黑暗,明明浩瀚無邊,只因身在其中,而無從探明究竟。
無咎尚自詫異,妙閔湊到身後。他不及多想,伸手抓住一塊石頭。而不待用力,石頭輕鬆到手。意外之餘,雙手齊下。眨眼之間,已將三塊石頭收歸囊中。與此剎那,四周突然出“喀嚓”震響。煙塵迸濺之中,他猛然往下沉去。
妙閔的手裡拎着撿得的飛劍,又怕無咎尋到更好的寶物,正要查看明白,誰料所在的大坑突然坍塌。他與妙山猝不及防,隨同轟然墜落,失聲大喊:“哎呀,我的寶物……”
白濛濛的天光下,一片枯黃的野草地。
三道人影破空而出,“砰、砰、砰”相繼墜落。
無咎依然是四肢攤開,狠狠砸在地上,整個腦袋都埋入土裡,尚算平坦的草地上陷出一個人形。
妙閔與妙山則是在屁股下砸出一個坑,猶自驚魂未定。
片刻之後,妙閔揮袖拂去飛舞的煙塵,恍然道:“眼下已是萬靈塔地界……”
妙山凝神遠眺,微微點頭。
枯黃的草地綿延而去,遠方則是山巒起伏而蒼茫無盡。遠近雖然透着荒涼,而比起之前所遭遇的詭異莫測卻已大爲好轉。置身此間,至少修爲通暢,神識無礙,即便目力所及也是一覽無餘,頓然使人窘迫不安的心境多了幾分寬敞與輕鬆。
“前有險關,後有追兵。而你我依然穿越四層兇境,着實不易啊!只可惜沒有多撿幾件寶物,被他觸動禁制……”
妙閔撿起身旁的兩把飛劍細細端詳,愛不釋手,感慨之餘,又是禁不住一陣惋惜。少頃,他收起飛劍詫異回頭:“咦,那位怎會如此的不堪?”
無咎依然趴在草坑裡,猶如昏死過去。
“我二人無意追究脫困的緣由,你又何必呢……”
妙閔有過前車之鑑,早已看透了某人的伎倆。他埋怨一句,接着又道:“不過呢,你得到的三塊石頭頗爲神異,若能借來賞鑑一二,或能大開眼界也未可知……”
妙山沒有妙閔那麼多的心思,獨自起身走到不遠處坐下。歇息之餘,低頭打量着手中的一小塊木牌。這是在禁制崩潰的時候,他順手抓取的一物,至於用處以及來歷,皆無從知曉。
那趴在坑裡的人影掙扎了下,終於慢慢起身,張嘴吐出一根草屑,嘟囔道:“這野草怕不是枯萎了千萬年之久,一點味道都沒有……”
“不愧爲我靈霞山的屈一指的人物,卓然不羣啊,竟品嚐起野草的味道,呵呵!”
妙閔挪動屁股,坐在草地上,面帶着笑容,奉承話說得很好聽。
“豈不聞,食得草根,百事可爲……”
無咎拍打着身上的灰塵,扶正頭頂的髻,又揉了揉胸口,一陣呲牙咧嘴。
妙閔很是不以爲然。
那位明明是嗆了一嘴野草,偏偏要故作高深。
無咎將渾身上下收拾妥當,這纔不慌不忙踱了幾步,轉而眺望遠方,接着說道:“卻不知萬靈塔又在何方,你我又是否擺脫了鍾廣子的追趕……”他說到此處,忽而閉上雙眼默默沉思。
妙閔還想詢問那開啓禁制的三塊石頭,卻見某人避而不提,他只得作罷,摸出一枚圖簡稍加查看:“是否擺脫了鍾廣子,無從知曉。而有關萬靈塔,本人倒是略知一二……”
“請指教!”
“此界並無兇險。而所謂的靈塔,乃是由魂靈操持,禁制環繞,卻又極難找尋……”
“怎講?”
“萬靈谷隨時隱形,隨時呈現,唯有機緣巧合,方能闖入塔內……”
從一問一答中不難獲悉,萬靈塔竟是一個隱形的存在,或者說它無所不在,卻因魂靈與禁制的緣故,很不容易遇見。而靈塔現身的時辰極爲短暫,可謂稍縱即逝,即使有緣遇上,也未必能夠闖入其中。
無咎擡手召出一把飛劍,順勢往上拋去。劍光直上百餘丈,隨即又從半空中一頭栽落下了。而那白濛濛的天光,依然深邃如舊。
見狀,妙閔笑道:“呵呵,此處雖無兇險,卻不比尋常……”
無咎出手試探之後,收起飛劍,就地坐下,接着問道:“倘若事成,屆時如何脫身?”
妙閔想了一想,答道:“萬靈塔內,或有去路。如若不然,只能原路返回……”
無咎默然不語。
“四層兇境的鎮山石獸,均已被毀,即使原路返回,料也無妨!”
妙閔安慰道,笑着又說:“此番的萬靈谷之行,真是驚險連連。而拋開九星神劍不提,你可謂收穫多多!”
“此行若能得償所願,我會記下兩位長老的人情!”
無咎循聲一瞥,慢慢閉上雙眼:“且歇息片刻,再動身不遲!”
三人相隔數丈,彼此遙遙相對。
妙閔撫須搖頭,慨然道:“呵呵,人情不敢當。能夠助你成就仙道至尊,堪稱人生幸事也!”無人迴應,他眼光掠過四周,轉而昂向天,眼光中悄悄閃爍着幾分疑惑。
那個年輕人,能否如願以償,併成爲仙道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