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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雲光繚繞而又風景秀美的靈霞臺,充斥着一種躁動莫名的威勢,使人感到窒息壓抑,又無處躲避。
來自天水鎮的十餘位修士,在峭壁前惶惶而立。異變橫生,狀況突然,懸念迭起,眼花繚亂。至於接下來還將發生什麼,根本無從知曉。
田奇往後退了一步,人已抵在了峭壁之上,猶然恐慌難耐,兩隻豆粒般的眼光閃爍不停。本想着看着仇人倒黴,並暗暗幸災樂禍。如今才發覺那傢伙的來歷太嚇人了,簡直就是一位惹不起的人物。幸虧捨去了鬼遁術,這才躲過了他的魔掌。但願幾位長老不畏強暴,爲無辜者伸張正義!
田奇悄悄靠近他的上官兄,指望着有所安慰。
上官劍早已顧不得他的田兄弟,只管默默盯着那道白衣人影而神色怔怔。想他也是才智過人,傲骨天成,並心懷仁德,且又立志高遠。而不知爲何,這一刻的他竟然有了自慚形穢的低落。
上官巧兒,與她的幾位族兄不同。許是年幼的緣故,她的好奇要遠甚於未知的恐懼。她小臉欣然,秀眸中閃動着隱隱的振奮。與其想來,仙道高手,理當不畏險途,談笑風生,縱然面對強敵,依然揮灑自如,但有風雲變幻,便一飛沖天而力挽狂瀾。
華如仙與孔濱並肩站在一起,各自心緒不明,彼此相視剎那,又苦澀搖頭感慨不已。
牧羊像塊石頭杵在原地,兀自張着嘴巴而目不暇給。不枉結識無老弟一場,他總是那麼出人意料!
上官義尚算鎮定,還是忍不住暗暗搖頭。只當那人滿口胡言,誰料他瘋癲的背後竟然藏着如此衆多的隱秘。且不論他如何大鬧古劍山,又是如何搶奪神劍,便是他靈霞山掌門弟子的身份,已足以駭人聽聞。不過,仙門錯綜複雜,他如今隻身而來,又得罪了幾位長老,只怕下場不妙……
此時此刻,無咎依然滿臉的錯愕。他像是輸光了的賭徒,陷入窘境的困獸,默默低垂着腦袋,茫茫然無所適從。
而妙源卻是拈鬚微笑,如同最終獲勝的獵人,細長的雙眼中閃動着得意的神色與捉摸不定的寒意。
他不容對手有所掙扎,咄咄逼人又道:“老夫再說最後一遍,交出神劍,保命不難,就地禁足,只待門主現身之時再給你一個公斷。如若不然,老夫便治你一個禍亂仙門之罪!”
交出神劍,並不算完,還要禁足,說難聽的便是鎖入囚籠成爲囚犯。你不是自稱掌門弟子嗎,那便等着門主歸來當面對質。
至於門主能否歸來,聽天由命吧!
門主令牌?爲仙門所有,豈能被一個來歷不明之人當成玩物呢!
無咎獨自站在場中,依然愁雲滿面。而妙源的話語聲未落,他忽然慢慢擡起頭來,劍眉微微斜挑,嘴角一咧:“妙源長老,我不知道你索要神劍的用意何在,更不知道你索要的又是哪一把神劍?”
“你有幾把神劍……”
妙源有些意外,察覺失言,大袖一揮,急忙又道:“不管你有幾把神劍,理當交由老夫保管!”
不用多想,那小子僅有羽士的修爲,卻在體內藏着兩把飛劍,顯然都是神器無疑啊!而古劍山的鎮山神劍,竟是一對?
“無恥,呸——”
無咎啐了一口,罵聲雖輕,卻已傳遍四方,在場的衆多修士無不動容。當面辱罵長輩,還是五大長老之首的妙源長老,若非親耳所聞,着實叫人難以置信。而無咎卻是不以爲然,昂起下巴又道:“我的身上,有兩把神劍,這還要多謝古劍山的饋贈,當然嘍,說是饋贈,言過其實,呵呵!”
妙源老臉難看,正要發作,卻見那個小子有恃無恐般地發出笑聲,而干係神劍,不容多想,他忙凝神細聽:“以我的本事,想要闖入古劍山都不容易,更休想奪取神劍全身而退。究竟爲何呢,嗯……?”
無咎話語一頓,臉上的愁雲已是蕩然無存,隨即又抄起了雙袖,竟在原地踱起了步子。
靈霞臺上靜寂無聲,只有一雙雙眼睛在盯着那個悠閒自在的身影。且不論他如何猖狂,如何的放肆,而他所說的一切卻關乎着神劍的來歷,不能不叫人有所好奇。
他是如何奪得神劍,又全身而退呢?
無咎閒庭信步般地轉悠了一圈,像是賣足了關子,這纔不慌不忙站定,接着自問自答道:“我奉家師之命,前往古劍山奪取神劍。由我師徒二人內外聯手,無往而不利也!”
聞得此言,在場的衆人一片愕然。
怪不得他一個年輕的小輩,竟敢隻身前往古劍山,並在奪取神劍之後全身而退,原來這背後的一切,都是妙祁門主的大手筆!
妙源微微一怔,旋即如同遭到戲弄而怒不可遏:“一派胡言!門主他德高望重,絕不會幹出如此齷蹉勾當,更不會挑起仙門紛爭……”
“你纔是胡說八道,蓄意不良!”
無咎猛然提高嗓門,擡手指向妙源:“你身爲靈霞山長老,難道不知家師的爲人之道?他老人家無私無慾,天地爲懷,不惜捨身化塵泥,一片丹心正乾坤!”
“所言不差!妙祁師兄,素以拯救天下爲己任,舉止或也荒唐,行事自有道理……”
“嗯,老師兄就是這麼一個人……”
無咎想不到還有人附和自己,他隨聲看向妙閔與妙尹,慨然又道:“家師有言:神劍失散,天道矇昧,七劍問世,九國歸心。於是他便派遣弟子潛入古劍山盜取神劍,實在是用心良苦。而弟子爲了成全師父他老人家的宏圖大志,理當義不容辭!”
這話說的很悲壯,且不無道理。至少與神劍的傳說以及神劍的用處,相差不遠。而身爲靈霞山門主,着實不便出頭挑起仙門的紛爭,於是便讓弟子代勞,也算是權宜之計!
妙閔與妙尹跟着微微點頭,卻又暗暗疑惑。妙祁師兄的那四句話聽起來有些怪異,此前爲何不曾聽說過呢?
玄玉隨同十餘位築基高手站在遠處,禁不住往前幾步怒道:“你說得好聽,卻又爲何嫁禍於我?”他無端背了一個賊人的罵名,並被古劍山的長老打傷,至今耿耿於懷,此時忍不住要爲自己發聲。
無咎眼光一瞥,張口頂了回去:“哼,我爲了師父,不惜捨生忘死,而你爲了仙門受些委屈,便發泄私憤,藉機報復,你還是靈霞山弟子嗎,你還有道義擔當嗎,你還是一個人嗎?”
玄玉胸口起伏,臉色變幻,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你的所作所爲都是仁義無雙,都是光明正大,而我無端被人打傷,只能是罪有應得。如此倒也罷了,還罵我不是人。我……我冤枉啊!
妙源看着那個愈發氣盛的年輕人,冷哼打斷道:“哼,據悉古劍山的神劍只有一把,你卻爲何得到一雙?任你巧言令色,都難以自圓其說!”
妙山急忙附和:“師兄所言甚是!那小子謊話連篇,蠱惑人心……”
無咎卻是想都不想,隨聲駁斥:“荒謬!我何時說過兩把神劍均是來自於古劍山?”
妙源緊逼不放:“另一把神劍來自何方?”
無咎兩眼一眨:“來自家師所傳,來自於靈霞山……”
靈霞臺上又是一靜,衆人面面相覷。
妙源驚愕半晌,難以置信道:“你……你是說……妙祁門主離開靈霞山的時候,帶走了那把傳說中的鎮山神劍,如今……如今又傳給了你?”
“不然還能如何?”
無咎反問了一句,理所當然道:“我在家師的苦苦懇求之下,這才拜入師門。他老人家欣喜若狂,傾其所有,區區一把神劍,又算得了什麼呢!”
哎呦,你當你是誰呀,莫非是萬年一遇的奇才,還讓門主欣喜若狂,便是神劍都要搶着送你?這要多厚的臉皮,才能噴出如此的狂言!
妙源呵呵冷笑了一聲,而臉上卻是沒有半分笑意。
無咎擡手一拍胸脯,凜然又道:“兩把神劍,就在我的身上。劍在人在,劍失人亡。不管是誰要將神劍竊爲己有,便是與家師爲敵,與仙門爲敵,便是倒行逆施,便是欺師滅祖。諸位同門,理當共討之!”
好大的罪名!卻又冠冕堂皇,而讓人無從辯駁!
靈霞臺上,情景如舊。而一度凝滯肅穆的氣勢,稍稍有些凌亂。十餘位築基高手,猶在遠處靜靜旁觀,連同玄水、玄玉在內,一個個心緒不明。
妙山有些心慌,看向他的妙源師兄。
而妙源麪皮抽搐,兀自冷笑不斷,搖頭說道:“老夫有言在先,只有妙祁門主當面對質,方能證實你掌門弟子的身份,而在此之前,任你說得天花亂墜,都叫人難以信服。請你務必交出神劍,禁足山中,是真是假,自有水落石出的那日!”
其言外之意,靈霞山還是由我當家。我的地盤,我做主!
無咎兩手一攤,愕然道:“我有令牌爲證,難道還不足以表明身份?”
妙源手扶長鬚,漠然道:“令牌真假,有待甄別!”
無咎氣得一甩袖子,怒道:“你還我令牌……”
妙源昂起頭來,神色不屑:“哼哼!”
轉了一圈,又回到了令牌的真假之上。而令牌早被搶走了,就是不還你。至於是真是假,我說了算。而你沒了令牌,啥也不是!
什麼是無恥,這就是無恥。什麼是無賴,這就是無賴!
無咎怔怔片刻,轉而看向四方圍觀的衆人,又是憤怒,又是無奈,寒聲道:“我奉家師之命返回靈山,竟然遭受如此的欺凌。這並非我個人的屈辱,而是師父他老人家的屈辱,是我靈霞山的屈辱,是諸位同門的屈辱!此事倘若傳了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笑我仙門的長老在顛倒黑白,欺師滅祖,爲所欲爲……”
妙源臉色一沉,叱道:“住口!你若能表明身份,老夫絕不爲難於你!不然的話,莫怪老夫無情!”
無咎好像是怒極生笑,突然仰天呵呵一笑,隨即雙手結印,單掌憑空一抓。與此剎那,一道光芒倏然而至,眨眼之間,霍然化作一塊玉牌。
妙源看着自己的袖口,瞠目難耐。
那塊令牌分明已被收起,緣何又會自己飛了出來?
無咎往前兩步,伸手抓住玉牌,高高舉起,昂然喝道:“靈霞門主令牌,爲門主信物,若非親傳,不得褻瀆,不容窺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