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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韋玄子與韋春花,從青山島飛了過來,稟報陣法修葺的進度,詢問相關事宜,之後雙雙離去。須臾,韋合與姜玄,又帶着燒酒、吃食,興沖沖的趕了過來。
無咎走下船樓,吩咐廣山與兄弟們盡情吃喝。酒肉的香氣與歡快的笑聲,隨着海風飄蕩不絕。
而三十多個妖族的漢子,依舊是躺在甲板上,橫七豎八擁擠一堆,無不神色沮喪。其中的黑臉漢子,翻着一雙黃眼珠子,悄悄吞嚥着涎水,又暗暗啐了一口。人族有句話,虎落平陽被犬欺。此情此景,真實寫照。而正當他憤憤之際,有巴掌掃了過來。他急忙躲閃,奈何動彈不得。“啪、啪”脆響,他的黑臉已被輕輕拍打。戲謔的話語聲,隨之響起——
“高乾,你又是瞪眼,又是咬牙切齒,莫非是怨恨難平?”
“無咎……”
高乾的腦袋被拍得左右搖晃,兩眼中怒火閃爍。
無咎走到他的近前,拍了黑臉,又揪扯鬍鬚,肆意玩弄一番,這才意猶未盡罷手,笑道:“嘿,不服?忍着!否則我扒了你的虎皮,讓青山島的婦孺老幼開開眼界!”
“……你無恥!”
一口怒氣終於出口,卻憋得高乾連連氣喘。也沒法子,周身的經脈與修爲,盡被禁制束縛,即使想要大聲叫罵也有心無力。
“嘿,論及無恥,誰能比得上你高乾呢,頂着本先生的招牌,四處燒殺劫掠無惡不作。你如今倒是委屈了,可憐了。敢問那些慘死之人,找誰伸冤呢?本先生落得滔天罵聲,又該如何昭雪?”
“高某素以智謀見長,倒是沒殺幾個修士,鬼族纔是兇狠,你有本事找鬼赤算賬去!”
“我當然要找鬼族算賬!”
無咎的笑容,忽而多了些許的曖昧。
高乾的心裡發虛,慌張道:“你要作甚……哎呀……”一隻手掌探入他的衣衫,並循着他滿身的黑毛來回遊走。他又急又怒,吼叫道:“你敢辱我清白,毋寧死也……”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抽在高乾的黑臉上。隨即手掌翻轉,捏着一個戒子。他不顧的叫喊,絕望道:“啊,我的乾坤指環……”
無咎將戒子握在掌心,後退兩步,吩咐道:“兄弟們,搜身——”
廣山與兄弟們,以及韋合、姜玄,坐在甲板上吃喝說笑,沒有忘了留意先生的舉動。隨着一聲令下,各自響應而起。
韋合,樂得直跳高。要搜身的並非尋常之輩,而是兇狠的妖人。傳說出去,足夠他吹噓多年。
無咎,則是返身走向船樓。
船樓僅有一層,兩丈多高。他回到樓頂坐下,舉起右手的戒子。
高乾,是個精明的傢伙,被生擒活捉的那一刻,便將他的戒子藏了起來。而他面對的是誰,無先生啊,不僅懂得教書育人,還是打家劫舍的行家裡手。何況還有龍鵲的提醒,嘿!
無咎的左手一翻,再次多出一把戒子。殺了十多位妖族的高手,理當有所善後。卻不知收穫如何?
抹去戒子的禁制,凝神查看。各種雜亂的物品,一覽無餘。
不外乎功法玉簡、晶石丹藥、金銀財寶,還有衣衫雜物,等等。而他感興趣的還是各種功法玉簡,以及數千塊的五色石。
無咎將戒子中的物品,分門別類收放,手中僅留下一枚玉簡。金盧島的圖簡?其中的一個山谷,很像是龍舞谷,又不見龍舞山莊,卻標註着迴旋彎曲的路徑,叫人一時看不明白……
便於此時,肆意的笑聲與憤怒的叫喊聲傳來——
“呵呵,這人的戒子藏於襠下……”
“屁股眼子也沒用,看我掏出來,廣山大哥,幫我將他翻轉,褪了衣衫!”
“哈哈,這一身毛髮,分明獸類,偏作人樣!”
“如此欺辱,天理難容。無咎,讓你的兄弟住手……”
只見甲板上,三十多個妖族的壯漢,多半被褪了衣衫,露出毛茸茸的身子,任由姜玄、韋合與廣山等人搜掠。高乾似乎感同身受,藉機大聲吼叫。
“嗯,有辱斯文啊!”
無咎擡眼看去,微微搖頭,似乎不堪入目,而臉上又帶着壞笑。
“哎呀,這幫妖人,怎會如此的富裕……”
“劫掠數年,可想而知……”
"怕不有上萬的五色石,數萬的靈石,爲數衆多的功法、丹藥、符籙……”
“哈哈,收穫匪淺……”
“先生,由你處置……”
姜玄、韋合,以及廣山,查看着搜掠的戒子,一個個開懷大笑,卻沒有忘了規矩,只將戒子歸爲一處,交由無先生處置。
無咎卻擺了擺手,吩咐道:“五色石,爲十二銀甲衛所有,餘下的靈石、丹藥等雜物,隨意分了!”而他想了想,又道:“赤身露體,有礙觀瞻,且將那幫傢伙的衣衫穿上!”
衆人興高采烈。
甲板上又是一片忙亂。
韋合分得數千靈石,喜不自禁道:“自從遇到先生,我便時來運轉,哈哈……”
高乾愣怔坐着,黑臉頹廢。他身邊的妖族兄弟,更加的狼狽不堪。
卻聽有人道:“高乾,這枚圖簡來自何處?”
某人坐着船樓上,居高臨下,手中舉着一枚玉簡,壞壞的笑容中透着一絲好奇。
“不知道!”
“哦?”
“知道也不說,你又能怎地!”
高乾的胸口起伏,怨氣沖天,素來狡詐圓滑的他,此時竟是倔強剛烈的模樣。想想也是,非但逃生無望,便是積攢多年的家底與辛苦搜刮的寶物也被搶奪一空。什麼都沒了,着實叫人心灰意懶!
“嘿!”
無咎倒是不以爲然,輕聲笑道:“高乾,你是心疼身外之物。凡俗有云,生財有道。你與你的兄弟,四處燒殺劫掠,所得的寶物,均爲不義之財。如今你又被我洗劫一空,正合乎天道循環的報應不爽。”
“哼,你贏了,是非黑白,還不是由你說了算!”
高乾瞪着雙眼,彷如看破紅塵一般。
“也沒錯,強權便是道理!”
無咎看向遠方,說道:“故而,你高乾應該聽從本先生的教導纔是啊!”
此時,旭日高升,海闊雲低。
人在海船之上,隨浪搖晃,聽浪濤聲遠,看海島如畫,頓然心曠神怡。
“聽你教導?真是笑話!”
高乾嗤之以鼻,反脣相譏:“你傳我功法,還是讓我擁有大把的寶物?”
“我不僅傳你功法,讓你大發其財,還能讓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呢!”
無咎信誓旦旦道,卻話語一轉——
“而你高乾惡名累累,品行不端,難以造就,本先生也不必瞎耽誤工夫。且等萬聖子前來,便將你殺了餵魚!”
“你的名聲與我相比,更爲不堪!”
“這個……說的也是,你我之間,沒什麼不同!”
無咎舉起玉簡,和顏悅色道:“既然如此,你爲何要隱瞞圖簡的來處呢?”
好像他與高乾,成了一路人。
而高乾則是被連番的對話,繞得暈頭轉向,疑惑道:“一枚來自龍舞山莊的圖簡,毫無用處,我何必隱瞞……”
“嗯!”
無咎收起玉簡,示意道:“既然高乾有心投誠,韋合,給他灌口酒,以示嘉獎!”
“我……”
高乾更加糊塗。
“張嘴——”
韋合抱着酒罈子走過來,酒水兜頭澆下!
高乾顧不得多想,趁機灌了兩口酒。而他還想再來一口,韋合已轉身走開。卻見身旁的妖族衆人,又是眼饞、又是嫉恨。他像是後知後覺,忙道:“諸位兄弟,我什麼也沒說,無咎……”
沒人理他。
無咎已背轉身去,面前多了一把魔劍。他的眼光微微閃爍,傳音出聲——
“龍鵲——”
朦朧的天地間,一道金色的人影,猶自盤膝靜坐。聽到呼喚,他睜開雙眼,拍了拍手,身邊灑落一地的石屑。
“唉,靈石不堪吸納,無咎,能否借我幾千塊五色石?”
“得寸進尺呢!”
“幾千塊五色石而已,來日加倍還你便是!”
經過了一番吐納調息,元神之力漸趨恢復,終於讓龍鵲找回了幾分尊嚴,便是言談舉止間也透着往日的趾高氣揚。
“有樁噩耗,是否當講?”
“我聽着呢,莫非是萬聖子找你報仇,哈哈,你活該……”
“妖族從龍舞山莊,找到一枚圖簡,本想是無用之物,卻瞞不過萬聖子啊,結果……”
龍鵲的笑臉一僵,失聲道:“啊,結果如何,他找到了我的藏寶閣……”
“你的藏寶閣,已被我毀了啊?”
“那是地上的藏寶閣……”
“還有地下的藏寶閣?”
龍鵲察覺失言,急忙改口——
“哎呀,我竟然忘了,藏寶閣已毀,龍舞山莊再無藏寶之地。而你所說的噩耗……”
“當真?”
“千真萬確!”
看不見人影,只有惋惜的話語聲在虛無中飄蕩——
“哦,看來萬聖子找到的寶物,與你無關。老妖物,真是運氣……”
龍鵲怔了怔,終於忍耐不住,伸手捶胸,心疼吼叫——
“怎會與我無關,那是我積攢了數千年的家底……”
“嘿、嘿——”
笑聲過後,再也沒人說話,只有撕心裂肺般的吼叫聲,在朦朧的天地間迴盪。許是受到驚擾,惹得遠處的獸魂一陣騷動。
龍鵲禁不住閉上嘴巴,兩眼轉動。
不對啊,地下的藏寶閣,極爲隱秘,設有層層禁制,且從不爲外人知曉。即使萬聖子獲悉路徑,也未必能夠靠近半步。
哎呦,上當了!
那小子只說噩耗,並未提及藏寶閣,反而自己失言,被他落了口實。
要命嘍!
欺詐啊!
龍鵲悔恨莫遲,悲從心來,再次發出吼叫——
“該死的無咎,我要與你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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