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承認你是那個家族的人,那麼我們就更沒有什麼好說了,況且,那一天在醫院病房裡時,我想我已經把我的話說的很清楚了,我的女兒事後應該也會告訴你吧,所以,不要讓我再重複一次!”知道他是那個家族的人,夏父已經完全沒有好臉色了。他不會把女兒嫁給那個家族的人,絕對不會!
翎羽的心裡一驚,他那天的把戲居然被看穿了嗎?
“伯父,”即使被人揭穿,翎羽也不羞不惱,“我不明白,您爲什麼會這麼討厭我?”對,這纔是他完全不明白的地方,要說先前夏父討厭他還情有可原,誤以爲是他負了夏伊朵,但是誤會已經解開,翎羽完全沒有理由相信,夏父居然還會這麼討厭他,這看起來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爲他並沒有哪裡惹到夏伊朵的父親?
“哼,這還用問!?”夏父明顯在這方面執着不放了,“先前你辜負了我的女兒,之後又來找我的女兒和好,你以爲我的女兒有那麼廉價嗎,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爸——”聽到夏父這完全無禮的話語,夏伊朵忍不住了。
“你不要說話,這是男人跟男人之間的事情,女孩子家家的,接什麼話!?”
聽到夏伊朵不滿的聲音,夏父直接一句話甩了過來,直讓夏伊朵臉色一陣青白,最終負氣的扭過身去,不去看對面莫名其妙的夏父。
“伯父,關於這個,我完全可以……”
“還有,除了你辜負我女兒之外,你還是那個家族的人,只要你是那個家族的人,我就絕對不會把我的女兒嫁給你!”不等翎羽說話,夏父就直接阻斷了翎羽接下來要說的話語。
“伯父……”如果換成是其他人,或許翎羽此刻連擰斷人家脖子的心都有了,只是不行,因爲這個人是夏伊朵的父親,他要娶人家的女兒,可以不徵得她父母的同意,可是,他不希望她因此而不開心。
“請你離開吧,我們夏家高攀不起你們家,我的女兒也不會嫁給你……”夏父起身,義正言辭的說道。
而說到這裡,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走上前,伸出手似乎想拍拍翎羽的肩膀,最終那手伸出,卻只是頓在了半空中,徒留一句嘆息在空氣中飄響,“年輕人,聽我一句話,你們不適合。”夏父落下這句話,便轉身向樓梯口走去。
夏母一見,連忙匆匆的趕了上去。
在追上去之前,看到夏伊朵那般傷心的神色,夏母也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勸慰道:“寶貝啊,聽爸媽一句,你們倆,真的不適合!”
說着那目光便朝着翎羽看來,看着這樣風姿俊朗的翎羽,夏母眼裡的憂傷更濃了,最終,卻只是匆匆轉身而去,徒留下這客廳裡一羣莫名其妙的人,還有黯然神傷的夏伊朵跟翎羽。
待夏父跟夏母離去,娜娜才忍不住喊了出來,“真不知道,爸媽究竟在糾結個什麼勁,怎麼兩個人說的話都一模一樣呢?”還說什麼,不適合,娜娜想到剛纔夏母說那句話時的樣子,再聯想到她平常腹黑的模樣,就覺得酸掉大牙。乍然見到一個不正經的人,說那麼正經的話,真是有夠奇怪!
沒有人迴應她的話,只有夏擎天那懶洋洋中顯得凌厲的眼神朝她飄過來的一眼。一眼,已經凍結。
娜娜瑟縮的縮了縮脖子,想要活躍下氣氛的脫口而出:“你們也別擔心嘛,朵,你的肚子都那麼大了,難道爸媽還不讓你嫁給翎羽嗎,非得等你生出娃娃來才讓你嫁人嗎,絕對不可能,是不是!”其實娜娜私底下也在懷疑,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翎羽的,因爲出現的時間都對不上啊,不過她還沒那麼傻的去問,專門戳人家的心口,這不是害人麼?
其實她說完的時候,壓根沒想到有任何人會迴應她的話,卻是不過三秒鐘,夏伊朵突然從沙發上跳起來道:“說的對,難道他們不同意,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嗎?我就偏要跟翎羽在一起,我們就是要結婚,就是不請他們來參加婚禮,他們又能怎樣!?”
聽着夏伊朵這番彪悍的話語,娜娜只覺得頭頂上默默的飛過一羣烏鴉,然後默契的喊了好幾聲‘呱呱呱’。
“從小的時候,他們就沒有陪伴在我們的身邊,我是大哥帶大的,是二哥陪我聊天逗我玩,是三哥四哥每次有好吃好玩的東西都不忘記帶給我,而他們,他們都做了什麼……”她口頭上說着不在意,其實心裡是十分在意的,他們從小就沒有陪在他們的身邊,如今她要跟誰結婚,需要徵求他們的同意幹嘛!?
聽到夏伊朵的這一番話語,衆人都默契的沒有再多說話,而翎羽,則是默默的將後者攬入了懷裡。
抱着翎羽的腰,夏伊朵將淚溼的臉蛋兒埋入後者清冷的懷裡,默默的吸了口他身上的氣息。沒錯,她只要有翎羽就夠了,她不需要徵求他們的同意。
夏父的背影徑直消失在三樓的閣樓上,夏母也尾隨着跟了上去。
閣樓門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開了,就連鎖都生了鏽,夏父打開書房裡鎖着的保險箱,保險箱裡不是別的東西,而是閣樓裡的鑰匙。
那是一把十分古樸的鑰匙,上面雕刻着鳳凰的紋身,古樸而大氣,卻有詭異的氣息拂繞在上頭。
將鑰匙對準門上的那個鎖孔,夏父慢慢的轉動鑰匙開了鎖,而隨着開鎖聲響起,夏父的額頭上居然隱隱的冒出了冷汗。
夏母尾隨着夏父的身影進去,閣樓門突的關上,瞬間又恢復了無聲無息。
恐怕就連夏家幾兄妹都不知道,在夏家這麼華麗的別墅中,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古老的閣樓間存在,應該說,夏家的這個閣樓,是一個禁忌。
一陣灰塵從上方飄落下來,夏父擡手,將那層灰塵掃落,繼而用那雙精明而嚴厲的眸子,仔細的掃向這個房間內的一切。
與別的書房沒有任何不同,唯一有所差別的是,這個房間里居然有一個古老的書架,書架上的漆都快脫落了,可以顯示它的年代久遠,而那些古書,竟然是現在市面上找都找不到的珍貴書籍。
而在第二格的書架中,有一卷畫靜靜的躺在那裡,畫卷邊緣已經泛舊了,卻始終被保存的很好。
夏父沒有開口,夏母也沒有開口,對於他們來說,這個地方是個莊重的地方,他們的每一句說話,都會玷污了這個地方的靈氣。
雙方均默契的看向那捲殘畫,然後,夏父走上前去,先是對着那捲畫深深的鞠了個躬,只聽他嘴中在喃喃念道:“祖母,請原諒子孫的無禮……”接着,他便小心翼翼的伸手取過那捲畫,與夏母對視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後,夏父緩緩打開那副殘畫。
而隨着那副畫被慢慢打開,夏父跟夏母的面容越顯恭敬,直到那副畫被完全打開,只聽得夏父跟夏母齊齊的嘆息了一聲,那一聲,似惋惜,似哀嘆。
畫上的女人,有着一張另上天嫉妒的天人之姿,她脣如花瓣,就連眉間都點着一朵蓮花形狀的花骨朵,她的造型是古人的造型,髮髻鬆鬆挽就,只淺淺的叉着一隻簪子,她在畫裡面,淺笑美目。
若是夏伊朵此刻站在這裡,就會發現,這個女人居然跟她長的一模一樣,並且她就是她夢裡時常出現過的那個女人。
“朵兒……”夏父只念了夏伊朵的名字,便不再開口。
“是啊,朵兒是我們家族這千百年來,唯一一個長的與祖母一模一樣的。”上天何其恩賜,將夏伊朵賜給了他們;可是上天又何其殘忍,居然給了她這樣的一段孽緣。是孽,卻不是緣。
“你說,朵兒會不會因此而恨我們?”剛纔夏母上來的時候,已經聽到了夏伊朵在下面說的那番話。她生了她,卻沒有養她,恐怕,這已經是夏母心中的劫了。
“……即使她要恨,也讓她恨吧。”夏父聞言,卻只是說出了這麼一句。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夏母想到這些年的分離,以後卻依然要分離下去,這些苦,她又如何承受。只是身爲這個家族的人,她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婦人之心,始終成就不就大事。而且你應該也知道,朵兒是我們家族千百年來唯一出的一位聖士,她帶着祖母的容顏出生,她就必須履行她應該履行的責任。這是她的使命,即使是我這個父親,也無可奈何。”
“……”夏母沒有再開口,卻默默認同了夏父的這一番話。
“而那個男人……”夏父想到翎羽那雙墨黑色的瞳孔,還有他那張絕美的天人之姿,那通身的氣勢,“擁有這樣美貌的男人,又豈能是普通人!”
“你是說?”夏母的心裡浮起不好的預感。
“朵兒跟他,不僅不適合,而且,而且更是敵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