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太精彩了。”歸德王儘管稱不上虎步賽迷,但是這樣的比賽,足以令任何一個觀衆得到享受,歸德王也不例外。
“是啊,我還意猶未盡呢,真不希望這不是今天最後一件精彩的事情。”龍陽王看起來也是心情不錯。
“三哥,你不是標準的南封隊擁躉嗎,怎麼南封隊敗了,你看起來也不難受啊。”
“你不是經常跟我說,所有的虎步賽隊伍,都是大可國的隊伍,作爲皇子,應該一視同仁,不能加以偏倚嗎?我現在突然覺得四弟這句話很有道理。”歸德王笑眯眯的說。
“可是我每次說的時候,三哥都不以爲意,還說我不懂得只支持一個隊的樂趣,爲什麼到了這場比賽,就不一樣了呢?”
“可能是因爲我比較欣賞翁白、藍坡和東方百行吧,這場比賽,我不是隊迷,是人迷。不知道這個答案四弟可還滿意。”
“總之,三哥的道理總是很多。”歸德王笑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比賽已經進入最後一局,而且湯陽郡隊形勢一片大好,可以說已經進入了比賽的垃圾時間,有些擔心比賽結束後太擁擠的觀衆,已經提前退場了,場面一時有些混亂。
方介儒也站了起來,不過他呆呆的看着天空,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己和翁白一起來到南封,如今翁白已經從袁立變成了翁白,還擁有了一隻驍勇善戰的軍隊,又結交了一些好友,並且爲朝廷剿滅了衆多匪徒,解民之憂,現在又在虎步賽中大展神威,萬民敬仰,而自己作爲他的好友,卻仍然一事無成。
方介儒有些黯然神傷,他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前面和歸德王談笑風生的龍陽王。
妾有意而郎無情,何況雙方地位懸殊若此,自己又能有什麼奢望呢。
哪怕,方介儒看向遠方飛來的那一個黑影,能像那隻老鷹一樣,自由自在的翱翔於天際,也不失爲一種痛快逍遙的活法,何必汲汲於功名,戀戀於紅塵,讓自己不得開心顏呢。
黑影越來越大。
想我方介儒少讀詩書,勤奮不輟,久有才名,雖不是江湖之人,卻也有豪爽之氣,連翁白、孔峰、空羽情這樣的俠義之士也能相處甚歡,可是自己終歸是一介儒生,手無傅雞之力,不能像這些朋友一樣行俠仗義,解民倒懸,又沒有爲國效勞,爲民進言,或者傳道授業解惑於三尺童子,正是百無一用啊。
現在方介儒看出來,那個黑影不是老鷹,而是一個又長又瘦的物體,而且看方向,似乎正是朝着汴新館而來。
方介儒環顧四周,似乎沒有人擡頭注意到那個黑影,他繼續擡頭看向天上的那個東西,黑影速度很快,而且有一個向下的弧度。
黑影就是朝着汴新館來的!
方介儒一旦確定了這點,身子一下子變得有些僵硬了。那東西明顯不是飛禽一類,而是像……一支箭。
可是什麼箭能飛的那麼高呢?
如今那支箭已經到了汴新館的邊緣上空,而且下墜之勢越來越快,箭的後面似乎還有火光,冒着黑煙。
“好大一支箭!”方介儒情不自禁的喊了一聲,根據現在的距離,可以約莫判斷出來那隻箭竟然有成年男子的身體那般大,而且看它墜落的方向……
龍陽王!
那箭墜落的方向竟然是龍陽王的方向。
方介儒發出一聲渾不似人聲的叫聲,跌跌撞撞的跳過一排排的座位,朝龍陽王跑出,跑出了幾排,他才嘶啞着喊了出來。
“龍陽王!龍陽王!王爺,快躲開!快躲開!”
龍陽王和歸德王一起愕然的回頭看向慌慌張張跑過來的方介儒。
站在過道兩邊的皇家護衛迅速站在兩位王爺前面,擋住了跑過來的方介儒。
“讓我過去!快點讓我過去!”方介儒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王爺,快點擡頭,看天上!”
兩位王爺情不自禁的一起扭回頭朝上看去。
巨箭箭尾的火光直逼眼前。
這支箭以迅猛之勢向兩位王爺壓了過來,歸德王和龍陽王一下子呆在了那裡。
方介儒不知道哪裡借來了一股力氣,他趁着同樣驚愕的皇家護衛失神的片刻,衝了過來,一下撲倒了龍陽王,帶着龍陽王向前滾過了幾排座椅。
巨箭一下紮在了歸德王身邊,然後響起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一團火光突然閃現,巨大的衝擊力把附近的皇家護衛們衝的東倒西斜。
由於這裡是貴賓席,沒有什麼人,因此倒是沒有傷到旁人。坐的更遠一些的半和尚在爆炸的一剎那升起了一個護罩,保護住了孔峰和小倩。
龍陽王坐了起來,他一向清潔無暇的白衣服上焦黑一片,他看向救了自己一命的方介儒,“你沒有事吧。”
驚魂初定的方介儒也坐了起來,他的臉都被煙燻成了黑色,“我沒有事,謝謝王爺關心。”
“我應該謝謝你救了我纔對。”
龍陽王說罷,急急忙忙的起身。
“四弟!”他跌跌撞撞的跑向自己和歸德王原來就坐的地方。
可是這裡連座椅都消失不見了,地面也被炸了一個深坑,歸德王更是不見蹤影。
“四弟!”龍陽王看到這裡,哪裡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眼前一黑,就要癱倒在地,好在兩名本來離得較遠,在爆炸中僅受輕傷的護衛及時衝了過來,扶住了他。
“快帶王爺回府。”發生了這麼大的爆炸,本來在外面督陣的護衛總管也及時趕了過來,開始下命令,他又看了一眼呆坐在一邊的方介儒,“把他也帶走。其他人再集合些人手,搜查汴新館和附近的房屋,抓住一切可疑的人。”
“你,”護衛總管又指着自己身邊的一個人,“去通知南封城的衛戍總管,封閉所有城門,所有人不準出入。”
由於這場爆炸的發生,本來已經進行到尾聲的虎步賽中止了,觀衆們紛紛奪路而跑,兩支虎步賽隊伍也緊急集合,從隊員通道離開了汴新館。
一場萬衆矚目的比賽,用這樣一種奇異的方式收尾了。